第八十八章、相邀
林沁害羞了,抱著魏紫的胳膊一頓扭,嬌嗔道:「母親你怎麼可以嘲笑女兒呢女兒再不好,也是你的小棉襖啊,你再笑女兒,人家就不理你了」
林海說:「瞧你這個瘋樣子,哪家敢娶你啊,依我說,母親也是白操心了,她都嫁不出去,哪裡用得著擔心在婆家鬧笑話,咱們還是做好養她一輩子的準備吧。」
林沁扭得更厲害了,吵著要魏紫處罰林海,魏紫被她鬧得頭疼,但看著孩子們樂呵呵的,心裡也是高興,假意責備林海幾句,林海又裝模作樣給林沁賠不是,林沁笑著衝林海做鬼臉,貞瑤在一邊看著,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鬧夠了,林海等人各回各房,魏紫回房也沒有睡意,照舊搬出一本書來看,剛翻了每兩頁,心念一動,把任務表摸出來,看到最新任務上面出現幾行內容,仔細一看,上面寫的是:李雲琪,漢族,十八歲,知府李文燁之女,現為胤禛之格格,其目標為結識數字軍團,談一場絢麗的戀愛,據判斷,其很有可能會給胤禛戴綠帽子,請任務人阻止她。
魏紫罵了聲娘,這TM什麼任務啊她剛把它給忘了,馬上就竄出來一個可疑人,而且還是已經跑到胤禛身邊的人。
作為一名清穿愛好者的閨蜜,胤禛身邊有幾個女人,魏紫曾聽阿碧說過無數次,可惜她記得的不多,只記得嫡福晉烏喇那拉氏,生了弘時的李氏,弘歷的老娘鈕祜祿氏,弘晝他**耿氏,以及傳說中能讓胤禛隨傳隨到的小年糕。烏喇那拉氏是費揚古的女兒,鈕祜祿氏是四品典儀凌柱的女兒,小年糕是年羹堯的妹妹,其他人什麼身份,魏紫攤手,她反正是沒記住過。
魏紫知道齊妃李氏,弘時的生母,也知道如今胤禛宮里那個幾乎隱形的格格李氏,就是以後的齊妃,但是,她還真不知道李氏的名字,更不知他老爹是那顆蔥,幸虧這破本子還知道把李氏現在的身份說一下,不然讓魏紫上哪兒找知府李文燁對了,李氏在胤禛身邊也不是一半天了,最少也有兩年吧?既然現在才跳出她的名字,也就是說她是才來的,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來歷,好不好對付。
就算知道李氏在哪兒,她現在又能怎麼辦?總不成直接跑去對胤禛說:餵,你的小妾想紅杏出牆了啊,你可要提高警惕,別讓人帶了綠帽子胤禛再尊重她,只怕也想抽她一個大耳刮子。魏紫摸摸臉,雖然她不用女為悅己者容,但也不想盯著五指印見人啊。
想想只怕還要林溪來幫這個忙,作為四福晉,管理一個格格,還是小菜一碟的。打定主意,魏紫準備明天就遞牌子請求進宮,找寶貝女兒幫忙去翌日一早,魏紫就讓人拿了牌子請求進宮,下人回來說,宮里已經同意魏紫明天進宮,魏紫也不知道現在能做什麼,好在家裡事情繁雜,也沒機會胡思亂想,一忙起來,就把那一點點擔心拋到一邊去了,專心處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
「老太太,外面有人遞了這東西進來,說想和老太太見上一面,已在一得閣訂了位子等著老太太,他家僕人還在門外,您給個回話,奴婢好打發他走。」高嬤嬤過來說。
魏紫接過那塊玉佩,乍眼看很是眼熟,崔嬤嬤已在旁邊提醒:「這不是見過兩次的那位葉先生之物嗎?他又找老太太有什麼事?」
魏紫這才想起來,她只記得葉玄,從沒記過他的物件,倒是崔嬤嬤好記性。魏紫是真不想去,她見過葉玄兩次,雖然確認此人沒有敵意,但太過神秘,魏紫不敢多加接觸,可真開口拒絕,魏紫又不好說,一來是不想得罪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二來也是拿人手短。
雖然自上次見面後,堪堪兩年已過,這位葉玄先生從未出現在魏紫面前過,但魏紫一直記得,他說過幫忙,而林溪果真成了正妻,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此人的功勞,但要魏紫當做沒這回事,魏紫還真做不來,何況,魏紫也想當面問問他,是不是他出的力。
想了又想,魏紫還是決定當面會會他,若不是他,也省得總記掛著這事,若真是他,當面道個謝也是應該。想畢,就讓人去套車,並讓葉玄的僕人在前面領路。
葉玄的僕人也是個有意思的,聽聞魏紫要去赴他家主人的約,他先喜上眉梢,忙在前面帶路,穿過兩條街,到一條繁華的街道上,轉進去第三家店就是一得閣,帶著魏紫等人進大門,上樓在左手第一間處停下,敲門道:「主子,魏夫人到了。」然後就側身讓魏紫進去,照樣把魏紫帶來的人留在外面,高嬤嬤心下不安,魏紫倒是知道,葉玄雖然神秘,倒也是個正人君子,因此示意高嬤嬤稍安勿躁,自己推門而入。
那葉玄和上次一樣,都是坐著品茗,看到魏紫,嘴角勾出一抹笑,招呼魏紫坐下,親手給魏紫倒一杯茶,要魏紫來品,魏紫低頭喝了,說:「好茶。」
葉玄笑道:「夫人說好茶,不知此茶好在何處?」
魏紫心說,我從來不會品,哪知道好在什麼地方,不過是隨口贊一句,難道還要說出一二三來?一面腹誹,一面笑道:「喝瞭解渴,就是它最大的好處。」
葉玄一愣,哈哈大笑,魏紫偷眼打量,只覺兩年不見,這人更沈穩威儀了,眼角眉梢似乎有一股愁緒,魏紫想問,轉念一想,問了自己也不一定幫得上忙,何必多事,也就閉口不提。
等葉玄笑夠了,看魏紫不急不緩的喝茶,眼裡興味更濃,說:「夫人不好奇我為何請你來麼?」
魏紫實話實說:「當然好奇,只是你要是想告訴我,不用我問你也會說,你要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倒不如省點力氣。不過,我倒是有另一件事想要問你。」
「你是想問令嬡選秀之事?老實說,我是從中幫了些忙,卻沒那麼大本事,能讓聖上將令嬡指婚給皇子,只怕聖上是另有考量。你也不用為此事感謝我,我並沒出上什麼力。」葉玄道。
魏紫皺眉,她就說自己沒有政治天賦了,哪裡能想得出康熙抽什麼風,別的皇子都是娶的滿族福晉,就給胤禛例外,秉承想不出就先不想的原則,魏紫馬上把這個問題扔一邊,準備回家後扔給林海去想,有兒子用,何必自己發愁。
葉玄等半天不見魏紫吭聲,大概也猜出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遂道:「其實我請夫人過來,只是想跟夫人說說話,幾次見夫人,都覺得和夫人甚談得來,頗有一見如故之感。我這幾日心情不好,也不知能和誰說,就想起夫人來,冒昧打擾,倒是葉某莽撞了。」
魏紫笑道:「我只是個沒什麼見識的普通婦人,能得葉先生青眼,真是受寵若驚,不知葉先生為何事煩憂?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倒也能勸葉先生幾句。」明明人家都不想問的,你還非要提,弄得不問都不行,魏紫暗自撇嘴。
魏紫以為葉玄馬上要訴苦了,誰知他卻搖搖手,說:「家中些許雜事,孩子們不爭氣,小妾也不安分,呆在家裡煩,所以出來透透氣,至於家中那些煩心事,很不必讓夫人知道,省得影響夫人的心情。能和夫人暢談,葉某心情已是好多了。」
魏紫懷疑的瞄他一眼,自己又不是無憂果,看見就能讓人心情好,這葉玄打的是什麼主意?
也許是魏紫目光太過明顯,葉玄馬上發覺,眼神一閃,輕聲說:「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要一見到夫人,我這心裡別提多舒坦了,所有的煩惱都不翼而飛,葉某這裡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夫人能否答應?」
「什麼事?要是太難完成的,你乾脆不用說了」魏紫謹慎的盯著他,被他笑的心裡發毛:「我力量微薄,想來幫不上您什麼忙,你還是找別人去吧」
葉玄搖頭:「夫人此言差矣葉某此事,除卻夫人外無人能幫,夫人連聽都不肯聽嗎?」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魏紫不是小紅帽,才不會傻傻的主動去找狼外婆,堅決拒絕一切不合理要求:「我看不必了吧?葉先生貴人事忙,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想溜之大吉,葉玄卻又暢笑一聲:「哈哈,夫人不必驚慌,葉某不過是隨口一說,並非真要夫人幫忙,嚇到夫人實在是葉某的不是,夫人快坐下吧,葉某以茶代酒,給夫人賠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魏紫不是小紅帽,才不會傻傻的主動去找狼外婆,堅決拒絕一切不合理要求:「我看不必了吧?葉先生貴人事忙,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了。」
說完就想溜之大吉,葉玄卻又暢笑一聲:「哈哈,夫人不必驚慌,葉某不過是隨口一說,並非真要夫人幫忙,嚇到夫人實在是葉某的不是,夫人快坐下吧,葉某以茶代酒,給夫人賠罪
第八十九章、知己
人家姿態放這麼低,魏紫也不好太不給面子,只能勉強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算是揭過這一茬,葉玄也怕尷尬,忙另起話頭:「聽聞夫人家又要添新丁,這是難得的喜事,我還沒給夫人道喜呢,先祝夫人家喜得麒麟兒,到時我若有空,還要叨擾貴府一杯水酒。」
這個話題魏紫喜歡聽,她也希望貞瑤肚子里是個男孩兒,女孩兒已經有林晴了,再得個孫子,一男一女湊成個好字,林家後繼有人,她也能安心些。
魏紫笑笑:「呈先生吉言,到時若真得償所願,必讓小兒請先生暢飲。」
葉玄笑而不語,又讓魏紫吃茶,魏紫富貴日子雖過了幾年,還沒培養出品茶這等高雅愛好,茶好不好的,她哪裡喝得出來,多好的茶給她喝,都能稱之為牛嚼牡丹。
不過葉玄此人倒真是見多識廣,言談也頗有意趣,他好像去過不少地方,講起各地美景和沿途見聞,饒是魏紫歸心似箭,都聽住了,忍不住問:「葉先生所說的這些地方,可都曾親自去過?聽葉先生說的這等有趣,不禁讓人心生嚮往,只可惜身為女子出門不便,不然,我都想一一前去遊玩一遍,也不枉到這世上走一遭。」
想要各處旅遊,倒真是魏紫的夢想,而且是她兩輩子的夢想。來這裡之前,魏紫就是個心野的,別看平時宅在家裡,一年也要去一個地方看看,那時她的旅行夢想不能實現,一方面是有孩子牽絆,另一方面也是資金有限;而到這裡之後,林家的家產足以支持她去任何地方,偏偏現在女子難得出門,同樣只能困於一方宅院之地,說起來不是不遺憾的。
「……夫人雅興,我也有心遊遍大江南北,可惜不得空閒,去的地方不少,卻又有任務在身,一切以公事為重,難得清靜遊玩,大多都是聽別人說起,未能親眼得見,也是憾事一樁,不知何時能放下這一身重擔……」葉玄不知想到什麼,語氣有些低落。
魏紫心中詫異,她這是第三次見葉玄,最開始救他時不算,那次魏紫緊張的根本沒看清他是圓是扁,前兩次他時,閉著眼都能感受到葉玄身上的威勢,這也是魏紫一心不想和他牽扯的原因,可這次不一樣,葉玄整個人說不出的怪,卻讓魏紫能坐下和說話。
魏紫也是個健談的,來到這裡之後,林溪和林沁兩個小女孩兒,魏紫不敢和她們說太多,怕自己的態度影響她們,和林海說話倒不用顧忌什麼,只是一開始林海讀書準備科舉,魏紫不好打擾他奮發圖強,等林海結婚生子參加工作之後,每日顧著妻女工作,留給魏紫的時間有限,魏紫也不是個把持兒子的人,更不會打擾兒子夫妻相處。
嬤嬤丫頭們和魏紫主僕有別,魏紫和她們閒磕牙倒是可以,心事是沒辦法和她們說的,唯一一個孟林,天天閒著沒事,嘴巴又嚴,魏紫有什麼心煩的,都可以和他說道說道,偏偏不知前年得了什麼消息,參加完林海的婚禮,人就不知所蹤,連他家管家也是一問三不知,這兩年除了兩封平安信外,再無一點音訊,林海考中探花郎和長女出生,他都沒回來。
魏母、瓜爾佳氏等人,說實話魏紫不大敢和她們親近,她畢竟不是原版,性格再像,也是兩個人,她怕被人發現,要知道古人大多迷信,若是被人當成妖魔鬼怪,一把火給燒了,那魏紫該多冤,原來魏紫的朋友也因同樣的理由而保持距離,她在面對魏母時,其實是最為緊張的,要打起全副精神來,所以,魏紫雖然對魏母有孺慕之情,卻不肯交往過密。
所以說魏紫的生活其實很悶,每天早上起來和兒女們一起吃飯,上午看書,中午吃飯,下午看書,晚上吃飯,睡覺前看書,睡覺,迎接新一天……
天天都是這麼過著,饒是魏紫心性堅強,也是憋得慌,偶爾出門逛個街,也只是去首飾鋪子,綢緞莊子,或是到茶樓喝茶,其實還是寡淡的要死,唯一的消遣就是看小說,即便魏紫再喜歡,也有膩的時候,可惜身邊連個能說知心話的都沒有。
魏紫是喜歡看小說,可天天看時時看,總有膩煩那天,別人家的娛樂活動魏紫不喜歡,她喜歡的又受條件所限不能做,所以魏紫才會偶爾抽個風,給兒子女兒們添點小麻煩,或是讓人打聽了京里的八卦消息,權當是消遣,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其他娛樂了。
不考慮葉玄的神秘性的話,他倒真是個非常好的話友,天南海北都能說上幾句,見解獨到,且此人包容性很強,魏紫的有些論調,他明明很不贊同,眉頭都快擰在一起了,仍是安靜聽魏紫說完,然後再提出不同意見,魏紫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侃大山,心裡想著,這人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做個知己倒也不錯,即便做不成知己,偶爾見個面暢談,也是一種享受。
不過魏紫的防備心很強的,即使和葉玄相談甚歡,言語間也存著小心,或是說些小孫女的趣事,或是聊聊京中八卦,林海的事都很少提及,葉玄也識趣,魏紫不說的,他也不問,也只和魏紫聊些家長里短,雖然一個大男人對這些感興趣有些奇怪,但魏紫只在乎多了個聊天對象,別的都不理會,兩人倒也算聊得盡興,等魏紫起身告辭時,已經答應葉玄有空兒再聚聚,不再對他的邀請避之莫及,也算是前進一大步。
在魏紫進宮見林溪時,順口提了葉玄這個人一句,林溪還是第一次聽魏紫說起,心裡馬上對這個人起了戒備之心,總覺得出現的太過突然,忙追問魏紫和他接觸的前因後果。
魏紫當初覺得不好解釋,並不曾說過她救葉玄的事,後來兩次見葉玄,也只有家裡幾個嬤嬤知道,嬤嬤們都是老成嘴嚴之人,都不用魏紫下封口令,也是一個字不會往外吐露的,因而林溪才知道還有這一號人物,在宮里生活了半年多的林溪,早非吳下阿蒙,更是不肯輕易信任一個人,哪怕那個人幫過她的忙也一樣。
「母親,你詳細描述一下那位葉先生的容貌,我讓人畫了像,讓四爺去查查此人來歷,不弄清楚了,我實在不放心讓他出現在您身邊。」林溪心念一轉,對魏紫說道。
魏紫為難了:「見了他我能認出來,你讓我描述他的樣貌,我還真不知怎麼說,反正他氣勢不凡,長的也算好看,個子不高不矮,看起來不像壞人,且咱們家也沒有什麼值得圖謀之處,你不必在意。我幫不上你的忙就算了,不能還給你添亂,往後會多加小心的。」
林溪皺了下眉,很快又散開:「母親做事一貫謹慎,既然您知道該怎麼做,也不用我多說什麼,您的判斷我還是相信的,只是也不可掉以輕心,凡是多加兩分小心總沒錯,母親別嫌女兒嘮叨,我在這宮里,想見您一面都難,您有事我也難以幫得上忙,只求您和家裡都平平安安的,別讓女兒擔心。」
魏紫像以前一樣拍拍林溪的手,笑道:「好了,我都知道,很不用你來給我講大道理。不說那些外人了,我問你,你這裡那兩個人可還安分?這些天有沒有反常舉止?」
林溪又是一皺眉:「母親怎麼想起她們了?您還別說,這幾天還真不怎麼安生,李氏上月病了一場,好了之後人就有些怪怪的,當著一屋子人,問為什麼烏喇那拉姐姐不是四福晉,人家告訴她烏喇那拉姐姐如今是康親王世子福晉,她好像很震驚的樣子,知道哥哥的姓名後,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什麼寶姐姐林妹妹的,也不知說的什麼。
原先李氏也有些小動作,被我罰了兩次,後來表面上就老實了,開始和宋氏交好,兩個人天天你拜訪我我拜訪你的,只要她們不違反規矩,我也不理論;誰知李氏病了一場,性情竟改了個樣兒,原來雖說不上端莊沈靜,也是規矩守禮的,如今卻跳脫的很,一時想到個什麼,就興興頭頭的要去做,還想出院子到外面逛,她的奶嬤嬤勸了幾回才收斂些。
更奇怪的是,李氏是德妃指給四爺的,李氏仗著這一點,時不時去給德妃請個安,或是往永和宮傳個消息,如今也給改了,絕口不提德妃的事,竟像是要劃清界限,連帶的,宋氏就更不入她的眼,宋氏去找她,她一點面子沒留,直接把人趕出來了,把宋氏臊的不行。我冷眼瞧著,李氏只怕是中了邪,不然不可能性格變這麼多。」
魏紫心裡一凜,瞧瞧,這就有一個被懷疑的,忙問:「若真是中邪,這事可不好辦了,你有什麼打算?」
林溪說:「我能怎麼辦,這種事也不好張揚,真被人知道了,不說李氏如何,只怕會帶累到四爺身上,我也只能是瞞著,對外說李氏身子不適需要靜養,把她關在小院子里不准出來,只希望她趕緊好起來,別給四爺添亂才好。」
第九十章、口蜜
魏紫也奇怪,這李氏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不知道要韜光養晦嗎?一下子改變太多,徒惹人懷疑,對自己機會沒有一點好處,她真的不懂這個道理?
林溪在魏紫跟前一向隨性,撇撇嘴道:「母親不知道,還有更好笑的呢,那李氏病好之後,看到玻璃鏡子也奇怪,給我請安竟然拎著塊兒帕子一甩,說‘福晉吉祥’那可是宮人們互相問候時的用語,你說她是有意折辱我吧,看神情又不像,訓斥她幾句,她還委屈,罰她抄寫宮規,那字簡直慘不忍睹,這一病,竟像是把前塵盡忘了似的」
明白了,怪不得性情大變呢,原來這一位就沒有本尊的記憶,想裝都不知道怎麼裝去。魏紫有些同情她了,忽然間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是有多惶恐,這種感覺她深能體會。
「那對她這種反常舉動,四皇子是怎麼說的?」魏紫問。
林溪說:「除了瞞著,還能怎麼說?四皇子的格格得了失憶症,這又不是什麼好事,難道還宣揚的人都知道?請來給李氏看病的太醫是皇阿瑪心腹,所以不會隱瞞他老人家,除了咱們五個,別人再不知道,只說是李氏犯了錯,被四爺禁足。」
魏紫想想,說:「禁足也好,省得她出來惹事,先讓她修身養性,什麼時候懂規矩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哎,四皇子這段時間表現如何?」
林溪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紅暈,嗔道:「母親問的什麼話,叫我怎麼答呢」看魏紫笑眯眯的盯著她,有些害羞道:「四爺待我挺好的,只要在宮里,要麼歇在正房,要麼歇在書房,李氏和宋氏那裡,兩個月也去不了一回……」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在魏紫取笑的眼神下消音。
魏紫笑道:「傻孩子,夫妻和睦才是正經,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們和睦,我在外面也能放心些不是。對了,四爺至今沒有個子嗣,宮里有人說閒話沒有?」
林溪說:「這倒沒有,三皇子比我們成親還早半年呢,現在也沒個音信,有他們在前面頂著,我們這邊就不顯眼了。額娘倒是跟四爺提過,今年小選時想給四爺兩個伺候的人,被四爺回絕了,額娘又來問我,我只說聽四爺的,只要四爺答應,我就把人領回去,額娘也沒說什麼。」
德妃還真是不弄點事出來就不消停,本來胤禛的後院自有林溪管著,就是要給她側室,也還有佟貴妃呢,她偏要插一腳,而她又是胤禛親額娘,一點面子不留也說不過去,林溪不想受夾板氣,秉承魏紫的教育,把問題拋給胤禛處理,自己落個清閒。
魏紫細問了問德妃的表現,心裡啐了一口,這就是典型的見不得人家好,看到別人自在了她就不自在,非要給人找點事,現在可不是要卯足勁對著胤禛表現慈母心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才是親媽,怨不得胤禛越發不待見她。
打探完敵情,魏紫就要走,林溪定要留飯,魏紫就在宮里用了,下午時分才往家趕,走的時候還再四叮囑,讓林溪一定要把李氏給看好了,決不能讓她跑出胤禛的院落,更不能讓她遇到個什麼人,堅決把她和除胤禛外的一切男人隔絕,林溪雖然覺得魏紫有些小題大做,但有感於母親的心,還是聽了,魏紫走後,果然加了幾個人看著李氏,防止她有異動。
回到家,貞瑤挺著肚子出來迎接,魏紫忙走快兩步扶住,斥道:「你這孩子,如今什麼情形,跑出來做什麼?你跟前的人也不勸勸,由著你亂跑」
貞瑤笑道:「母親,我都躺了一上午,好容易指著出來接您走幾步,您不是常說,懷孕是也要做走動走動,生產時更順些,我如今照著您的話做,您還說我,我真是有冤沒處訴去∼」
魏紫扶著貞瑤的手進屋,先讓貞瑤坐著,自己去內室換了家常衣裳,猜出來坐在貞瑤上首,喝幾口茶潤潤嗓子,說:「活動也是分時候的額,你如今才四個月,正該休息才是,等到六個月時,在開始活動不遲。」等到貞瑤點頭道答應了,又問:「小晴姐兒呢?怎麼不見?」
貞瑤笑著搖頭:「別說了,正在後頭學走路呢,這幾天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像是一下子長大好些,每天不讓人扶著走幾圈,她就不安生,非要鬧騰一陣才行。」
小丫頭現在正在學說話學走路,女孩子嘴都巧些,小林晴是在是一個月時開口說話的,最開始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還說的很不標準,但全家都很高興,爭相教她說話,最後這份工作被魏紫搶到手,她的理由看起來很正當:林海要上班,貞瑤有身孕,家裡就她最閒,教孩子說話的事肯定是要自己來了,林海和貞瑤不敵慘敗,林沁微弱反抗被鎮壓,魏紫從而取得階段性勝利:小林晴喊得第一個人就是「祖母」,讓她樂了好幾天。
正說著話,已經知道黏人的林晴聽說魏紫回來,掙著就要往正房來,奶娘不敢由著她跑,走都走不穩的孩子,生怕她摔倒,忙一把抱起她進門,魏紫伸手就把她接進懷裡,小林晴和魏紫雞同鴨講了會兒,眼睛就粘到她母親肚子上去了。
「母親,肚肚,弟弟……」林晴指著貞瑤的肚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盯著魏紫看,魏紫知道她的意思,抱著她往貞瑤身邊湊了湊,林晴伸手小心的默默貞瑤的肚子,又快速收回手,就想把手指放進嘴裡,魏紫眼明手快,忙抓住了。
林晴被限制行動卻也不惱,還是笑呵呵的,拍著手說「弟弟,弟弟」,貞瑤信這個,說小孩子眼睛淨,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她整天喊弟弟,那麼肚子里這個定然是兒子了,想到這裡,貞瑤臉上的表情更和藹了,有兒有女,她才算正經在林家站穩腳跟了。
魏紫渾然不覺,正逗著林晴叫祖母,林晴是個好脾氣,怎麼逗也不惱,說一句喊一聲,玩了會兒累了,也不哭不鬧,只是用小手揉揉眼睛,無辜又可憐的看著魏紫。
這小眼神魏紫可受不了,忙把她遞給奶娘,奶娘行禮退下,抱著林晴出去玩,貞瑤直盯著林晴沒影了,才回過頭和魏紫說話。「母親您今兒進宮,沒聽說吧,京里又有一件大八卦。東城區寧榮街上的寧、榮二府,母親聽說過吧?」
魏紫心裡一動,點點頭:「不就是四王八公里的寧榮二公府上?他們家有什麼新聞嗎?」
貞瑤笑得不屑:「三月初九,他們家大*奶生了個兒子,大*奶掙命生出來的哥兒,他們家太太非說大*奶管家辛苦,沒時間照料孩子,要抱到身邊養,大*奶自然不肯同意,賈家大爺站在自己夫人一邊,和她親娘對著乾,事情穿的滿城沸沸揚揚,最後還是賈家老爺出面,讓大*奶自己養孩子,說太太身邊已經養了二房的長子,還有最小的女兒,怕她忙不過來,這也是體貼她的意思,可惜史太太痰迷了心,愣是吵著說老大家不孝順,還說什麼要去告御狀,把賈老爺氣個倒仰,後來太太服軟,親口說不再管這些事,才算是哄會丈夫的心。」
魏紫一合計,這賈史氏也不知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她家老爺還在呢,她鬧個什麼勁兒?現在才什麼時候,已經露出偏疼小兒子的款來,怨不得大兒子跟她不親近,都是有緣有的。
「賈史氏做事不地道,她親生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是最小的,二十三年才出生,當時她已經三十五六,因此最疼。小女兒名叫賈敏,上頭還有兩個庶姐,一個賈玫,一個賈改,實話告訴你,當年賈家老爺賈代善還曾暗示過如海,想把女兒許配與他。他家的門風,我怎麼能看得上?當時就給回了,說已經給如海想看好,不日下定,才算扯過去。」魏紫邊想邊笑,當時賈代善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自己是看不到了。
果不其然,貞瑤一聽說賈家曾和她搶過林海,也不管早就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當即拉下臉,冷到:「虧得他敢想老爺名門之後,也是他家庶女配得上的?真難為他有那麼厚的臉皮」
魏紫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他也是為兒女計,其實他家二姑娘性子不錯,只是被嫡母教的有些小家子氣,因為沒許成咱家,賈代善又托了老友牽線,最後嫁給西南道上一個四品官,如今舉家在西南,幾年也沒回家一回。二姑娘還算好的,親事是賈代善親自過問,嫁的人家雖然官職不高,好在家風正,人也不錯,她們三姑娘可沒這麼好命,被嫡母嫁給修國公家庶子,現在的修國公夫人厲害,庶子被壓得抬不起頭,養的病歪歪的,三姑娘剛嫁過去,國公夫人就把他夫妻分了出去,只有幾間爛屋幾畝薄田,聽說三姑娘如今過的苦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