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色的布幕從香奈可的腳下竄出,輕鬆的將刺眼攻擊撈進懷中。頭一次見到這奇異景象的香奈可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翠眼驚訝的看著從陰影中浮起的黑色貴公子。
在優雅的順順墨色長髮後,子夜被華美絲袖包裹的手臂伸向一邊,淡色陰影中似乎染上的金屬反光,驚愕的眾人呆愣的看著漸漸拉長的反光,接著才意識到光澤來源是兩把裝著籠狀護手的長刀。
以星月礦打造的刀刃藏在鋼鞘中,鑲著紅綠寶石的黑護手散發著冷冽銳利的氣息。子夜憐愛的將陷在影子中的雙刀抽出,一手一刀的將武器插到腰後,交叉的長刀讓人瞬間想起展翼的蝴蝶,和海盜旗上交疊的人骨。
「刀?」小落盯著子夜背後的凶器,小臉上寫著不以為然的表情。
「提米爾要我學些不噁心的招式。」
子夜回頭送上一計甜的過火的微笑。包圍三人的還柔人在此時回神,閃亮的法杖對準突然冒出的貴公子,正想再次讚頌咒文時,冰寒的黑風突然刮過他們的頸子,遭受攻擊的祭司們愣了一下,雙眼中的世界急速下降,落入一片紅海中。
倖存的騎士團成員呆呆的看著被斬下頭顱的夥伴,憤怒在他們的眼中擴大,完好無傷和被忍著淤血酸痛的男女緊緊握住手中的劍炳,踩著同伴的鮮血一步步逼近窗前的三人。
出鞘的雙刀上沒有任何汙漬,光靠風壓便將五六人的頸椎斬斷。子夜輕鬆的甩甩鑲著金粉的黑色刀身,他手中的武器和過白的肌膚點醒了準備進攻的還柔人,別在領口的金爪家徽更是讓其中幾人忍不住叫出聲。
「德、德里斯!?」
「魔族?可是怎麼都沒有感覺?」
戰慄的恐懼迅速席捲在場的還柔人,但對主神的信仰立刻讓他們收起害怕的眼神。不可以讓魔族餘孽污染日昇之神的國度!抱持著宗教狂熱的騎士團員堅定的持劍靠近敵人,而被當成目標的貴公子也停下甩手的動作,微笑的看著他們。
「等等!」
出聲制止的是站在子夜背後的香奈可。女軍官一手抓著無定之矛,一手將子夜拉到自己的背後,憤慨的破口大罵道:「你在做什麼啊!隨隨便便就把人砍頭了,這下子想解釋還是問問題都沒辦法了啦!」
「解釋?問問題?」子夜用刀尖指著滿臉兇光的仰日人,理所當然的道:「他們不會回答吧!」
「廢話!誰會想回殺人兇手兼仇人的問題?你把人命當成什麼了啊!」
在香奈可說話的同時,一名持劍的男人悄悄的逼近。精鋼所塑的長劍直直的刺向被對自己的香奈可,而就在劍尖即將劃破充滿彈性的肌肉時,男子的腰側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也飛向旅館櫃檯,將木頭櫃撞出一個大凹洞。
憑直覺揮矛將男子擊倒的香奈可沒有改變身體的方向,握著紅矛的手雖然背在腰後,但另一隻手卻繼續指著子夜罵:「我總算知道卡西歐那麼討厭你的原因了,跟著一個喜歡惹事生非好戰份子同行,哪個人會好過啊!」
「同行...立場不同也算同行嗎?」子夜的問題換來香奈可滿臉問號的表情,他進一步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彼此是敵人的意思。」
「...敵人!?」香奈可一手提起子夜的衣領,翠眼嚴厲的瞪著對方笑咪咪的白臉問:「你沒對卡西歐作什麼過份的事吧?」
「接吻算嗎?還是讓他吐?」
「你這傢伙...」
香奈可抓著黑衣領的手僵硬的顫抖,女軍官的身體大幅度的旋轉,單靠一隻手便將子夜扔到人群中。還柔人在子夜落地前散開,其中幾人趁著香奈可還來不及收手時展開攻擊,數把長劍同時劈向女軍官的臂膀。
香奈可在攻擊者接近時蹲下,長而有力的腿掃向對方的下盤,而在翻倒的仰日騎士背後,不規則的金色爆球群緊接著襲來。香奈可兩手握著赤紅長矛,快速旋轉的紅杖彈開了攻擊,爆球轉而落在倒臥在地的不幸騎士臉上。
「可惡!」躲在櫃檯後的倖存祭司惱怒的抓著法杖。他從新凝聚精神,在心中醞釀對還柔女神的崇敬,微啟的口正要念出咒文時,他的左肩突然靠上了一個冰冷的重物。
「哎呀!有漏網之魚呢∼看來我還學的不夠。」
子夜將頭靠在祭司黃色的肩膀上,全身僵硬的男祭司還來不及呼救,脖子就被漆黑髮絲絞斷。從斷口噴出的血讓子夜整個人罩上一層紅霧,鮮豔的色塊短暫的佔據慘白肌膚,接著便像被布吸乾般逝去,再度恢復駭人的膚色。當然,黏附在黑髮上的血也一併消失。
「衣服...」子夜瞧了被血浸濕的高級套裝一眼,黑色布料雖沒變色,單濕潤感和腥味卻足以引起正常人的反胃。
「算了!」
子夜毫不在乎的拍拍滴血的衣擺,從櫃檯後站起來。旅館一樓中的戰鬥已經漸漸分出了勝負,騎士團中規中矩的攻擊方式對上擁有高超戰鬥本能的香奈可可說是極端不利。持劍的騎士雖靠平日的訓練,在腦中拼命預測敵人的攻擊,但〝理當〞直揮的紅杖每每在緊要關頭轉向左右,女子修長的身軀也準確無誤的毆、踢向 接近的男人,整個騎士團的攻擊步調也因此被攪的一團亂。
當兩名騎士團員奮力的以劍身壓著紅矛時,一柄長劍趁隙刺向香奈可的臉。無法移動武器的香奈可隨手抄起身邊的矮凳,銀白劍鋒雖穿了木頭椅,但也因此陷入拔不出來也前進不了的尷尬處境,手中武器也在香奈可的強扯下被奪去。
「椅、椅子!?」
被奪走武器的男人大叫,香奈可在用椅子痛擊對方的腹部後不削的道:「吵死了!打架時誰管這麼多。」
用無定之矛橫擋敵人的香奈可忽然將武器伸直,維持著下壓姿勢的男人頓時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香奈可側身躲過下削的利刃,幾撮紅髮隨著劍身劃過而落下,當男人的身體與她相錯時,立起的長杖再次擺平,香奈可的腰往左右各扭了一次,讓跌倒的男人在撞上同伴之餘,兩人的腰上也被捕上一棍。
「需要我出手嗎?」站在櫃檯後的子夜對著香奈可招招手,他的提議聽起來相當多餘,尤其是當一樓站著的人只剩香奈可和小落時。
「一點也不需要,我不用殺人就能讓他們安靜。」
「但他們好像骨折痛的不得了啊。」
香奈可瞪了子夜一眼。她將武器靠到戒指上,寶石戒指沒有如往常般綻放光芒,赤紅長杖靜靜的貼著鑲著礦石的金屬物,沒有任何改變。
「咦?」香奈可敲敲紅寶石戒指,金屬環上的美麗石頭卻仍不為所動。
「供應源出問題了嗎?」
子夜單手撐著桌面翻過櫃檯。聞到濃烈腥味的香奈可本能的想避開,但一想到卡西歐送的戒指突然出問題,她也只好站在原地,等著〝似乎〞具備相關知識的人走過來。
子夜彎腰看看戒指,他脫下手套,蒼白的食指指尖對著紅寶石問:「我要摸了喔!」
「...要摸就快點。」
「哎呀∼好恐怖的臉。」子夜將指腹放到紅寶石切面上,紙一般白潔的嘴微微勾起,露出頗感興趣的表情:「供應源的力量沒有傳過來...不,是傳過來卻太過混亂而無法運作。」
「等等!你說的供應源是什麼?指卡西歐吧?太過混亂是什麼意思?」
香奈可口中的名字讓一直處於旁觀狀態的孩童神色乍變,嬌小玲瓏的身體無聲無息的靠向大人,紫色大眼中流露著前所未有的激烈波動。
「什麼意思啊...我想想,提米爾上課時是怎麼說的?」子夜用手指輕彈著背後的華麗刀柄,在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後才開口道:「收納戒指作為一魔法物品,故在維持其效力上除內坎法陣外,尚須身為法力供應者之供應源。提米爾是這麼說的,你的供應源應該。」
「好難懂...」香奈可皺著眉問:「總之就是和卡西歐有關對吧?那混亂是什麼意思?」
「戒指中的氣很混亂,亂的像要炸開一樣。」
在子夜說完話時,旅館的門窗縫細突然冒出金光。香奈可本能的將小落拉到背後,鮮紅的無定之矛擋在她和光線之間。下一刻,濃濃的血腥味覆蓋了兩人。
※※※※
在距離旅館一小段距離的翠綠山丘上,穿著白底金繡窄衣的金髮男人憂心的看著被削去一半的建物。站在男人前方的金袍女子緩慢的撫摸冒煙的七芒太陽杖,一條繡著金字的白布蒙住了她的眼。女子轉身伸出手,帶著書卷氣的男人握住白皙手掌,一面引導對方前進一面關切的問:「沒傷到我們的人吧?」
女子掂起腳尖,淡紅色的唇輕觸男人的臉頰,她以乾澀的聲音道:「旅館中的騎士團成員都倒在地板上,不會被光束掃到。你太緊張了,魄曦。」
「聽到那種慌亂至極的求救聲,我能不緊張嗎?我要過去確認。灰雨晨,你留在這裡等我。」
白陽騎士團長──魄曦躍上馬背,以白繩束起的整齊金髮因為座騎的起步而在晃動。在魄曦驅使愛馬前奔前,灰雨晨以手中法杖擋住了馬匹的去路,目不可視的暗黃髮女子抬頭對長官露出淺淺微笑:「那種擅自行動的他團成員,用不著太在意。」
「灰雨晨...」魄曦困擾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副官,在能力、操守和判斷上,灰雨晨都是無懈可擊的優秀祭司,但就是對人太過冷漠了些。
「烈陽騎士團和我們的分別只有團名。所有仰日人都沐浴在還柔女神的愛之光中,我們是一家人。」
魄曦的話換來灰雨晨輕蔑的冷笑,白陽騎士團團長端正的五官也染上了更加頭痛的色彩。蒙眼的女祭司立起法杖,舉起手拍拍上司黑色的駿馬,以蘊含著懷念和感謝的聲音道:「要不是魄曦,我和躍月一輩子都不可能住在仰日的核心之都,說不定還會被當成下層生物奴役終生呢!」
「你是很優秀的人才,躍月也是一匹很優秀的馬,就算沒有我也不會被埋沒的的。」
魄曦雙腳一夾,黑馬立刻載著主人奔向前方。留在原地的灰雨晨將手伸到腦後,將眼罩的繩結解開,白面罩下是一雙閃亮的黑眼,同時也是對還柔人而言罕見的瞳色。
「煩人的封印,這種無力的布條到底能封住什麼?」
灰雨晨將封印布丟到草地上。在她的眼中,任何遮蔽都是無用之物,遙遠的距離也在一瞬間拉近。女祭司的雙目鎖在遠去的騎士身上,騎士隨風飄動的髮絲清楚的像低頭可見的小花一般。
※※※※
黑色駿馬在一陣急馳後,優雅穩定的在破碎旅館前倏然停下。魄曦從金色的馬鞍上滑下,健壯的黑馬不安的用頭頂頂主人的肩膀。可惜將全副精力都放在旅館中的魄曦並沒有注意到座騎的異狀,他僅是如往常般以指順順閃亮的黑鬃,拔出配劍走入旅館。
被光束削去二、三樓全部,和一樓上半部的建物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魄曦避開木板碎片前進,他小心的留意每個微微顫動的木片、碎物,一旦發現底下有埋人的跡象,便立刻用劍鞘撥開碎木頭、破玻璃,將臥倒其中的昏迷男子扶起。
「痛!」
「骨折了?」
滿臉刮痕男人痛苦的點頭,魄曦輕輕的用手觸摸破碎皮甲下的淤血肌肉,男人的臉也同時不受控制的抽動。魄曦面帶歉意的望了對方一眼,將手掌平貼在骨折處,低聲唱頌:「以還柔女神之澤,賞賜予吾撫慰創痛之華,將一切苦楚在您之光輝下皆化作虛無。」
溫柔的光暈包覆著傷軀,魄曦小心的將男人移動到較平坦的地方,接著立刻開始尋找下一個被壓在殘破旅館下的騎士團成員。而就在魄曦扶起第七個人時,他的背後響起急促的馬蹄聲,他一面進行醫治一面回頭望,以張狂烈日為徽的騎士們正從山丘那方狂奔而至。
「發生什麼事了?魄曦!」騎在最前頭的中年人一下馬便使用命令語氣,方正的臉連看也不看默默站在廢墟堆中照顧己方團員的同僚,深藍色的眼珠嫌惡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部下。
「偉曦叔父。」魄曦微微灣下腰,恭敬的跟在叔叔壯碩的身軀後邊走邊說:「似乎是想提早捕獲敵人,但卻被狠很的反擊了。」
「擅自行動!」偉曦大步走向靠坐在斷牆上的屬下,他回頭看了魄曦一眼,繼續瞪著緊張不已的屬下道:「魄曦,我會負責教訓這幾個傢伙,你和你的人先回去休息。」
「姪兒告退。」
魄曦迴身走向破門外的躍月,黑馬不自在的在一群白馬中踱步,一見到主人歸來便高興的靠向前,微微蹲低身體讓魄曦上馬。
魄曦拍拍馬頸,正要踩著馬鐙翻上鞍時,他修長的身體突然停頓了一下,與天空同色的眼疑惑的看著腳下的影子。
「你還有事嗎?」
殘破旅館中的偉曦以平板的聲音發問。魄曦搖搖頭,迅速的騎到馬上,方才那種奇異的涼感...大概是錯覺吧?
※※※※
當魄曦將灰雨晨送到家,回到自己位於大神殿外圍的居所時,晴朗的天空已經染上了夕陽的色彩。
橙色的光暈沾染著白色建築,也讓站在門口的老婦帶上了微微的紅彩,等待主人歸來的老保母一見到從大道上騎來的黑馬,糾結的臉龐便立刻舒展開來。矮婦小跑步到路中央,對著魄曦猛揮手。
「我回來了。」魄曦從馬上跳下來,白皙的臉對擔心自己的老保母送出溫柔微笑。他一手牽著躍月的韁繩,一手扶著老婦問:「安睡夢,今天家裡有發生什麼事嗎?」
「唉唉!少爺不用擔心,我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魄曦的保母自信的拍拍厚厚的胸口,短而有力的手拉拉少爺的衣領,待對方低下頭後才急切的道:「不過啊!今天小姐有來找過少爺,整個人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呢!」
「是因為她的計謀失算了吧?沒什麼的,小晶好勝,氣幾天就沒事了。」魄曦將馬送入馬廄,正想再多說什麼時,少女尖銳的抗議聲狠狠的穿過他的耳膜。
「什麼叫做〝沒什麼的〞啊!哥哥你給我解釋清楚!」
在庭院的入口處,穿著美麗白袍的少女滿臉怒容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纖細嬌小的身軀散發著駭人的怒火,無法與身軀連在一起的吼聲源源不絕的從小口中吐出:「原本應該將目標引入大神殿再動手,沒想到那個戴假髮的卻提早出手!出手就算了!我居然還變成人質!這種情況...這種情況任誰都會說是我搞砸了聖命!」
兩兄妹的保母被嚇的往後躲。魄曦苦笑著看著盛怒中的妹妹,他回頭要老婦退下休息,接著才凝視著晶曦道:「但最後我們還是抓到他了,不是嗎?」
魄曦這話不提還好,一提晶曦的怒焰更是無法收拾的燃起。嬌小的聖女緊緊掐庭院圍牆上的小雕塑,咬牙切齒的道:「我們勞動了還柔聖上出手!這下可讓夜家的人高興了,尤其是那個幽夜!他老以為聖女的職位是他們家獨享的!我!」
「晶曦!聖女不能口出穢言!」
魄曦及時攔下了妹妹脫口說出的單字,察覺失言的晶曦雖安靜下來,但從她的表情看來,未來聖女的火氣一點也沒消。
「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魄曦將雙手放在妹妹單薄、顫抖的肩膀上,輕聲細語的安撫道:「若不是你以身為餌,矇騙目標上車,我們會花更多力氣抓人的。」
「...真的?」
「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偉曦叔父的手下,他們和目標的同伴交過手,下場非常悽慘,我相信目標的實力不會比自己的同伴低到哪去。」
晶曦沒有回話,不過凝起的五官卻已明顯放鬆。魄曦收回雙手,微笑的提醒妹妹:「大神殿的封門時間快到了喔!再不回去會被關在外面的。」
「我馬上回去。」
晶曦頭也不回的跑向大道另一端的神殿。魄曦目送著妹妹飄動的衣衫,淡藍色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一直躲在大門後偷看主人的安睡夢悄悄的走近少爺,試探的問:「少爺擔心小姐嗎?其實我也不贊成讓小姐一個人住在大神殿,那裡...」
「我是在想今天上午抓到的那位先生。」魄曦收回目光,他看著自己長繭的手,輕聲的感嘆道:「看上去年紀和我差不多呢...不知道他的家人或妻小在哪。」
「少爺您對敵人太關心了。」安睡夢搖搖頭,拉著主人走向自家大門。在進門的那一瞬間,老婦的臉上再度出現興奮的表情,而幾乎就在同時,魄曦聞到了一陣濃的過火的玫瑰香。
「對了對了!少爺,今天咱們這兒有貴客上門啊!您瞧瞧,全都是一些體面的客人呢!」
安睡夢伸手指向廣闊的白石客廳。兩男一女一孩童正坐在柔軟的白羊毛長椅上;靠門最近的女子手中拿個一根又紅又長的手杖,翠綠色的眼睛讓人直覺的想到綠寶石,紅捲髮雖然有點凌亂,但一點也不減損女子充滿熱力的美貌;從膚色到微笑都只能用詭異形容的黑髮男子對著魄曦微微點頭,紫色墨鏡下是瞇成一條線的眼,黑色套裝顯然是外地樣式;坐的稍遠的孩童有著一頭罕見的銀色長髮,紫色的大眼毫無感情的盯著魄曦和安睡夢,比洋娃娃更嬌美的臉完全看不出性別。
最後,是坐的最遠,臉上帶著濃濃憤怒表情的少年,柔順的棕髮用昂貴的黑緞帶綁起,鮮紅套裝讓魄曦立刻聯想到那濃濃的花香。
「真是夠蠢的...」提米爾不屑看著因為術法而笑呵呵的老婦,至於另一未明顯不受影響的仰日男人?那種麻煩的東西請交給德理斯伯爵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