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1彼之榜樣
只是這小雀兒跑得太狠了,這會兒雖要說話,可是呼哧呼哧喘不過氣來。
趙姨娘一看,就知道准有什麼事情,一蹁腿兒,從炕上下來,竟然倒了杯水,塞進了小雀兒的手裡,看著小雀兒喝了,才說到:“快說快說,這是又怎麼了?”
小雀兒也沒覺得主子給自己倒水有什麼不妥,一覺得喘得過來了,就說到:“我才剛看見鴛鴦往咱們這兒來了,手裡還提了個包袱,不知道老太太這是賞了什麼給太太呢。您說,太太這到底是壞事了,還是得好了?”
趙姨娘聽著,眉頭就蹙緊著,“老太太還能賞什麼給太太,這不能吧?”
要說,前些日子,趙姨娘從小雀兒那兒聽說,林家大爺身邊的那個得寵的,給餘信家的送銀子,可讓她羡慕得不行。看看,這也是個庶出的,偏就這麼好命,就當了這麼大的一份家當,還能幫襯這舅舅家。
余信家那個妹妹,還沒自己長得好呢,當初選姑太太身邊的貼身丫鬟,自己卻被涮了下來,那小蹄子卻跟著姑太太了,那時自己可沒少哭過。後來,她給了姑太太做那陪嫁丫鬟,遠離爹娘,自己也因為顏色好,挑到了二老爺房裡,那時還是二爺,得了寵信,這才揚眉吐氣。
後來,自己才算是明白,自己就是因為長得好,才不能作姑娘的貼身丫鬟,而那小蹄子就是勝在沒自己好,才做了陪嫁丫鬟。等當初的憋屈散掉,就更加明白,自己才是好的那個,哪有跟著家裡爺們,生下一兒半女,爬上個姨娘的位置好啊。
而那個小蹄子,也一直讓自己看著笑話。爬上了姑爺的床,帶累了家人,最後連自己也折騰沒了,可瞧瞧,都得到了啥,就算是生了個兒子,還是個庶長子,也只是個催命符,自己一天好日子沒享到,可憐那小崽子。生下就是受苦的。
只是後來,就變了,那小子竟然成了林家撐門戶的,連這府裡的老太太、老爺太太等,都要對他和聲細語的,而那餘信一家,也水漲船高。
趙姨娘說不出什麼世事無常的大道理來,也不知道怎麼說這裡頭的甜酸苦辣,只是知道一條。那就是因為林家沒有嫡子,那小崽子才成了大事。
這就是沒有嫡子的好處啊。
趙姨娘不止一次的在環兒睡著後,沖著這孩子舒展著的眼眉發著愣。自己長得好,二老爺也不算差。孩子當然不會差到哪兒去。只是,白日裡,在那些大人跟前,這孩子就被嚇成了個畏首畏尾的樣子。只有這會兒。睡著了,也是個舒朗俊秀的模樣。若是二房也沒了嫡子……
趙姨娘每回看著林家大爺,聽著林家大爺的事情。就忍不住地這樣想著。只是,每回,都被她死死的按住了。
那日聽了碧草給餘信家的送銀子,趙姨娘又是羡慕了一回,才丟開了手。可是不久,就聽見餘信被拿住了,接著又看著金釧兒找來了林家大爺。趙姨娘就撇撇嘴,這些,還不明白嗎,這是看上人家外甥的銀子了。不然,那麼日子都好好的,怎麼才給餘信家的送了回銀子,那餘信就被人告發了?
趙姨娘心裡認准鐵定是這麼回事,就想著怎麼在老爺跟前挑唆兩句,哪知才提了個頭,就被老爺呵斥了,警告自己管住自己的嘴。這讓趙姨娘委屈得什麼似的,後來,可算是想明白了,這回太太可是打著為了娘娘的招牌,所以就算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只要最後得益的是娘娘,老爺大概也就睜眼閉眼了,說不得心裡還贊同著呢。自己可真是豬油蒙了心了,怎麼沒想明白這些,就算坑了所有人,只要對寶玉,對娘娘好,老爺就是贊同的。
這個明白,讓趙姨娘恨不得拍自己一下,這會可真是長聰明了,日後有這些類似的,哪怕是跟大太太說,也不能再老爺跟前挑唆。娘娘好了,府裡好了,這雖然是大實話,可這太遠了,真跟她沒太大關係。看看,娘娘現如今是好吧,可她的日子還就這樣,甚至更糟,而她兒子,也沒得了什麼好處。只有太太不好了,寶玉不好了,她和她兒子才能好!
所以,後來聽說林家大爺去了老太太那兒,太太回來就發著大火兒,還有餘信一家搬了出去,就讓趙姨娘明白,這是太太沒得逞,這可把趙姨娘樂壞了。想著太太那樣子,准是在老太太跟前吃癟了,說不定,還得了斥駡。
只要一想起這個,趙姨娘就樂呵,而這兩天老爺接連這過來,更讓趙姨娘明白,太太怕是丟了不小的人,連老爺也覺得丟人了,這才不在正房歇著呢。
可,今兒個怎麼就是鴛鴦給太太送東西了呢?
趙姨娘這就坐不住了,不行,她得看看去。想著這個,趙姨娘就整了整頭髮,馬上出去了。小雀兒不知道這主子是怎麼了,忙不知所以的跟在後頭。
賈環看著這兩人腳跟腳的出去了,不屑地撇撇嘴,不就是個丫鬟送東西嗎,也值得著這樣慌手慌腳的?
只是,娘老是在邊上叨叨叨叨地說什麼念書背書的,也太煩人了,這下人走了,也真清靜了。賈環扔了書,往後頭一趟,舒心的長歎了聲氣。只是才躺了會兒,這賈環就想起來了,等下娘回來了,看見自己這樣躺著又是一頓說,這也太煩人了,自己還是出去才痛快。
一想到這個,賈環也躺不住了,起身麻利的穿了鞋,也出去了。
趙姨娘緊趕了兩步,正好看見鴛鴦的身影進了正房,眼珠子一轉,就要往裡去。當著人,太太還要裝她的菩薩樣子呢,保准不會喝罵自己,而自己就說是去給太太請安的,想來也能看看,那鴛鴦是不是真拿了什麼東西過來。至於人走了,太太再找自己的麻煩嘛,嘖,自己可以在老爺跟前訴委屈啊,請安還被罵,老爺准會站在自己這邊!
只是趙姨娘想得是挺好的,卻沒想到,才到跟前,就見金釧兒從裡面出來,一把攔住了趙姨娘,笑著道:“姨娘哪裡去?”
“這不是給太太去請安嘛!”趙姨娘臉上笑著,心裡恨恨的啐了這個小蹄子一口,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倒在自己跟前擺譜兒了,別以為自己不知道這小蹄子的想頭,自己也是從那時候爬上來的,哼,看你眼前蹦躂的凶,到了關鍵時候,老娘覺對給你說“好話”,還是大“好話”!
趙姨娘雖然心裡發著狠,面上卻還不敢帶出來。而金釧兒也不敢真得罪了這渾不吝的姨娘,不說別的,她是姨娘,自己還只是個丫鬟,這要對上,就已經輸了。這會兒也就笑著說道,“姨娘有心了,只是太太這會兒有客人在,怕是不方便。您看,要不您等會兒再過來?”
要是著金釧兒態度蠻橫點兒,這趙姨娘可是撒潑高手,也不怕她,正好還在鴛鴦跟前演一齣,給太太抹抹黑,順便探探數,可現在這樣,要是自己再如何,那就是自己沒規矩了。想著這天才被哄轉過來的老爺,趙姨娘只能扯了扯嘴角,退了。臨回屋子,還是吩咐小雀兒去外頭盯著,看看那鴛鴦走時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金釧兒見趙姨娘識趣的退回去了,也悄悄地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太太跟鴛鴦到底在做什麼,可是想來不是個小事,看看,太太可是親自去跑了一次的,還跟個丫鬟說了那麼多話。若今兒個真被這趙不羞闖進去了,自己可是討不了好的。
這兩邊人盡顧著相互過招,互相提防著,卻不見,錯眼間,有個人影貼著花草山樹牆根摸索了過去,繞到了屋子後頭。
屋子裡,鴛鴦揭開了包袱皮,裡頭,一隻盒子就顯現出來了,王夫人細看,正跟當初女兒帶進宮去的那只一模一樣,也就是當年賈敏帶出去的東西。
王夫人心中狂跳,雖然竭力克制著,只是這手還是有著微微顫著,也不等鴛鴦捧過來,自己就上手拿了過來。這匣子並沒有太沉,只是王夫人卻覺得壓手,裡頭,可是林家幾輩的產業呢。
一時間,王夫人就覺得那銀子向著自己招手,連人都有些恍惚了。這些,再加上在任上的二哥送回信中的許諾,應該是夠了,不光夠了,還有得多吧?
“太太,太太?”
王夫人只覺得自己被人晃了晃,才看清楚眼前鴛鴦關切地眼神,心裡不由羞澀,轉眼卻又惱怒起來,剛剛真是太失態了,給這個奴才全看去了!
只是面上還是笑著道:“總算是可以安撫一下娘娘了。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找工匠,就在我眼皮子跟前畫樣子,准保傷不了這匣子,一定不會有閃失。過兩日,我親自給你送回去。好孩子,這事兒,還真多虧了你。”
說著,王夫人就指著邊上一個已經包好的包袱,道,“這些,就是我的幾件舊衣裳。你留著穿,或是送人,都是好的。”
正說著呢,就聽見窗戶外頭一聲哢嚓聲,王夫人一皺眉,“什麼人在外頭!”
☆、正文 182各人各活
話說,王夫人一揚聲喝問,自己就跟著起身過去推窗,只是看了出去,卻沒見什麼人跡。
鴛鴦見此,也跟著皺了皺眉,不過她卻不甚在意,自己這一趟,老太太可是知道的,想了想,也不打開王夫人給準備的那個包袱,就把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袱皮往外頭一裹,起身告辭了。
王夫人這會兒可是顧不得她了,走至門邊大聲叫了幾聲金釧兒。
其實,王夫人第一次揚聲喝問,金釧兒就聽見了,心中不由一緊。她守在門外,雖然知道裡頭的事情不是她能聽的,只是還是忍不住好奇,所以極力捕捉著裡頭的聲音,哪曉得只幾句模糊的“匣子”、“匠人”的,再更靠近幾步,再用力些,卻聽到了那句明明白白的“什麼人在外頭”,一下子就嚇了一跳,以為太太知曉外頭自己靠得太近了,慌忙的急步移開了些,才聽到裡面的大動靜。
這會兒聽見太太大聲叫著自己,估摸了一下,大概不是指之前的事情,忙大聲應道,才聽見太太發的號令,讓自己繞到屋子後頭去看看,誰在那兒。這話,又是讓金釧兒一緊,難道自己剛剛聽得太入神了,連人繞到後頭去了都不知道?這下可算是辦砸了差事,太太對這事情可是緊張著呢,這下怎麼好?
太太見金釧兒答應著去了,才轉身笑著對鴛鴦道:“我這兒有事,也不多留你坐坐了,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一準兒辦到,不管是哪一件。”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
鴛鴦臉上紅了紅,只是馬上又大大方方的回了太太一個笑。“是。太太的話,我自然是放心的。”
等鴛鴦走了後,王夫人才走回炕邊,手裡摸索著那炕桌上的匣子,心裡一陣陣的火熱。找個工匠,然後,這個工匠也留不得的。原先,這些事情,她是放心交給娘家侄兒的,可現在看來。就沒一個貼心的!只能她這個婦道人家蠅營狗苟。
她也是高門大戶嬌養的姑娘,只是老太爺在世時,偏要說什麼世代交好,給自己和妹子找了那樣兩門親事。跟妹妹的皇商人家、只祖上一個襲不得爵的紫薇舍人相比,自己還算好的,還是嫁入了公侯人家,可惜卻也是個不能襲爵的二房。
而那個丈夫,人都道是個規矩本分的,也喜歡用功讀書。應當是能出彩的,當初這府裡的老太爺都喜歡。可哪知道,卻是個面上本分規矩、內裡憋著壞的,睡狐媚子丫鬟、生小雜種。一樣沒耽擱,卻又最好作出個道貌岸然的樣子,可又實在無能,這麼些年。就靠老太爺臨終遺折混了個五品的官兒。若是靠他,自己的寶玉可真什麼也撈不著了。
還得靠自己啊,還虧得自己生了個本事的閨女!所以。這就要讓閨女更記著自己的好,怎麼樣,也要給娘娘掙出些什麼來。這日後,自己老了,去了,寶玉也有個仰仗。
王夫人一邊坐等著金釧兒來回話,一邊胡思亂想著。卻不想這會兒金釧兒心裡卻是忐忑得很,怎麼就能讓人溜過來了呢?
金釧兒帶著幾個婆子在屋後來回走了兩次,這才悄悄地松了口氣,沒人就好,總算是自己當差沒出岔子,想是太太聽錯了。正放了心,要去回太太時,眼尖的金釧兒卻發現,身邊那株依著石山橫插出來的山茶樹枝有些輕微的抖動,心裡就大叫糟糕,看來還是漏了人過來了。
金釧兒疾走幾步,推開枝丫就往那山石下頭看,只見這假山石頭下麵彎了個小窩,想是原是這奇石的妙處,現在這兒卻窩這個小身子,看那身影,不是環三爺還有誰?也虧得三爺還小,不然還真藏不住。
金釧兒見著人了,左右一看,卻沒有揭出來,只是轉身往跟前一站,把那處擋得死死的,揚聲問道:“幾位媽媽,可曾看到什麼?”
那幾個婆子來回幾遍,什麼也沒找到,因而笑道:“好姑娘,你這是跟哪位姑娘躲著玩呢,這兒怎麼可能藏得住人的?准是她哄了你,自己跑到別的地方玩兒去了。”
因為太太這事機密,所以這會兒就算是太太讓金釧兒找人,金釧兒也留了話頭,只說是姐妹捉迷藏,讓幾位婆子幫著找。這會兒聽人這樣說,邊上又是一串兒的附和,金釧兒也笑了,“這還真是保不准。哼,等我回頭跟她算帳。倒是勞累幾位媽媽了。”
那幾個婆子湊趣,忙說不勞累等等,還說下回有這樣的事情,儘管吩咐,紛紛討好這位太太身邊的紅人。
等那幾個婆子都走了,金釧兒才回身看了看那已經不發抖了的身影,卻發現那環三爺直直的看著自己,滿眼的感激。
金釧兒還是當成不知,只是咕噥著:“唉,既然都走了,那我也走了。以後捉迷藏,得找個好地方躲,最主要的,還得牢牢管住自己的嘴。”
說完就一笑,也不管賈環聽不聽得懂,就去回稟太太了,後頭沒人,自己當差也沒失誤。
王夫人聽了金釧兒的說話,皺眉回憶了一下,自己是真的聽到了個聲音,只是既然找不到,那也沒法子。又想起一件事,問道:“鴛鴦剛來那會兒,你在外頭跟誰說話?”
“回稟太太,是趙姨娘,說是來給太太請安的。我說了太太現在另有他事,怕是沒功夫見她,讓她等會兒再來。趙姨娘也沒有很糾纏,就回去了。我在外頭一直看著呢,怕不是趙姨娘,她混不過我的眼。”
聽牆根這種事,是趙姨娘這人做得出的,所以王夫人頭一個就想到了她,只是想想金釧兒的話,也是,趙姨娘不太可能從金釧兒眼皮子底下溜到屋後去,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
只是既然找不出什麼,想再多也是枉然。王夫人只能丟開手,著手處理起那匣子的事情來了。
這,才是最要緊的!
至於其他的?且看如下。
小雀兒守了半天,看到鴛鴦離開了,手裡還是拿著個包袱,比來的時候可大多了。
趙姨娘回到屋裡,發現原本該在屋內讀書的兒子不見了,氣得直哼哼。坐等了好半天,連小雀兒都回來了,環兒都沒有回來。好不容易等人回來了,卻發現這兒子身上臉上髒兮兮的,不用問,又去抓蟈蟈兒了。趙姨娘氣得只想打他,也不想聽他辯解的話,只讓他快快把書給背會了,等晚上他老子過來了好讓他老子開心。
鴛鴦回到老太太那兒,把那包袱直接就給老太太看了。老太太看著那包袱揭開一層,裡頭還是個包袱,又聽鴛鴦說她也不知道裡頭是啥,就點點頭,讓鴛鴦自己收了。
二老爺回來,還是只在正房打了個轉兒,就直接去了趙姨娘的屋子,聽了賈環背了書,點頭說著不錯,心裡卻直歎氣,這個沒什麼機智的,倒還知道讀幾個書,那一個明明從頭到腳都那麼好,偏生生了那麼個不愛讀正經書的性子,要是這個愚笨庶子的那點兒讀書的心,能生在自己那嫡子上頭,那該多好。因這樣想著,連帶著連眼前這個也更不喜歡了,看不得這點兒讀書的心腸生錯了地方。要是趙姨娘知道自己這樣讓兒子讀書,卻換來老爺這樣的想,不知又是怎麼的官司。
當然,還是少不了這晚上的倫敦,以及二老爺心滿意足後,趙姨娘慣例的嘮叨,和所謂的眼藥。只是這位老爺聽到了鴛鴦曾來探過太太,兩人關著房門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就攬著趙姨娘說了句睡吧。當趙姨娘自以為得計,心滿意足地睡著後,卻不知道枕邊人卻盤算著,敲打也差不多了,明兒個也該在正房裡歇歇了。
至於大房那頭,邢夫人也知道鴛鴦夾著包袱這麼來回了一次,心裡恨恨的,看來,老太太還是顧念著二房,這不,又私下補貼了。哼,貼吧貼吧,多貼些才好呢,以後都能留在這榮國府裡。只是,自己要怎麼想法子插上一手呢?自那回王善保兒子的事情,老爺狠狠罵了自己一通,也不再讓自己插手銀錢的時候了。真是個壞種,真不愧是他娘的兒子,把這個忘本的事情學得個十足,怎麼就不想想,當初吃虧空他可是占大頭,也是他說了不給東府那東西才遭了人忌恨的。
而王熙鳳卻接到自己父親的口信,那嬤嬤忐忑,但還是紅著臉說了父親的話,說完後就跪在地上請罪。原來自己父親是訓斥自己,說自己既已嫁出去,就不該再插手娘家的事情,更不能信口開河。卻原來是二叔給父親去信了,言及自己生事,說是等他回來,會補足這四十萬兩的。王家女兒既然嫁入一門,就該互相扶持才好。
王熙鳳氣苦之極,要知道當初若不是這樣,誰知道這銀子哪個出?她父親雖是老大,卻是當不了王家的家!這會兒,就都是她的不對了。只是還是念著孩子要緊,咬咬牙,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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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3當你祖宗
不說這一晚上,各家都有各家的煩惱,只林靖睡得特別安穩。
一場法事,說是祭奠也好,功德也好,實在是安慰了活人,讓人有所安托。
只是,天亮了,各種表演也罷,各色生活也好,都還在繼續著。
這日,政老爺並未能歇在正房,因為據說是王夫人連日操勞,這日偶感風寒,躺倒了一回。不過,這位太太還是極好強的,第二日就又爬起來了。
不日後,林靖城外山裡頭的莊子上被安排住進了個人,是個帶著錢財回鄉卻路遇匪禍差點兒沒命的手藝人。
林靖聽了人報,點點頭,只要救下就好,又連問那幾處讓人一直留心的地方的近況。
林家福不知道自己主子為什麼這樣緊盯著那幾處,想來是極喜歡的。只是那幾處還真不好辦,到現在也沒什麼動靜。主子又不讓自己安排人去尋根,只讓緊緊地盯著,這要盯到什麼時候,還讓自己一定要遮掩身份。
這遮掩身份,林家福還是能明白的,想來主子不想太招搖,讓這榮國府的人盯上。瞧瞧那餘信的事情,這榮國府哪裡是什麼國公府上,簡直就是個吸血螞蟥洞。
只是,為什麼就算有了動靜只要馬上回稟主子就好,直接先付了定銀不好嗎,這樣可少了好多不測。
不過,既然主子怎麼說,那就怎麼做。這是林家福早就學會的,主子怎麼做,都有他的打算。瞧那古董的事情,幹得多漂亮,原先他還以為就這樣一直貼銀子下去呢。
林家福又跟主子稟報了些瑣事,才得了主子的准許,離開了。
這人心想著,主子那麼心心念念這那幾處地兒。那自己就在跑一次吧,雖然是讓下頭幾個小子盯著呢,但自己這不是替主子著急嗎?
話說,有時候,有些事情就經不起惦記,林家福才到了那處街,就見到一個小子興沖沖地迎面跑過來,“福管家,您怎麼來了。正好正好,那處宅子。有因頭了。”
不多時候,在榮國府沒出去的林靖,就又見到了一臉喜氣的林家福。
聽了林家福的說話,林靖心裡一陣激動,可算是等到了!
林靖沉了沉氣,忽然問道:“柳公子今兒個在哪兒?”
林家福雖摸不著主子的想法,卻已經養成習慣了,馬上回到:“應該在家吧,就算出去了。也會給您留信的。”前些日子,主子就給這位冷二郎去了信,說是有事相求,只是保不准什麼時日。只知道大約就在這段日子,讓那位冷二郎務必應承。
說來那位也真是義氣的,聽了這麼個沒頭沒腦的事情,竟然也不多問。就應下了,說是這幾日他一定留在京城內,若不在家裡。也會留言言明去處的。
林靖是知道這人講義氣的,不過原本是來自於書中的描述。說這人對朋友是非常忠信的,窮得一塌糊塗了,也要留幾百錢為朋友重修墳墓,雖然“縱有幾個錢來,隨手就光的”,卻能在十月初一之前就“打點下上墳的花銷”,可見是只要被他當作朋友,就能真心相待。對待亡故的朋友尚且如此,對待活人就不必說了,現在林靖就更為直觀的感受到了,又是感激又是慚愧,也早就把他論作真心相交的兄弟了。
這會兒林靖也不過是順嘴一說而已,當下就出了府直奔柳湘蓮的住處。那件事,林靖自己是不好出面的,可既然要拜託柳湘蓮,有些話還是要當面跟他說說清楚,不能因為別人對她講義氣,就把人打蒙包了。
說來也巧,等一行人趕到柳家,柳湘蓮正要出去,說是有個地方請他串個角,他雖沒馬上點頭,但今日無事,想著去一次也好。如今見林靖來了,自然是不出去了。
林靖點了點頭,跟著柳湘蓮進了屋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讓下人都出去了,才對柳湘蓮道:“前些日子,我相求柳大哥的事情,今兒個有了准信了。恐怕這就要麻煩柳大哥了。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搏命干係的事情,也不是喊打喊殺的,只是有些瑣碎。我要買幾個宅子莊子,卻又不便自己出面,想要掛在柳大哥名下。可能買時也要柳大哥露個臉。”
林靖一口氣就把話說了,柳湘蓮聽了,面帶古怪,他原先還以為誰得罪了林靖,林靖想要出氣,可又擔心打不過人家,這才請自己助拳,只是還沒約好時間,才沒個准信兒的。沒想到,今兒個這兄弟一開口,卻是這麼樣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柳相蓮愣了愣,隨後就是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的事情,我還當有多大的麻煩呢。只要你放心寫在我名下,不擔心我昧了你東西去,那只管辦來。不過,哥哥可是有一句說一句,我是最不耐煩這些事情的,所以,我只管露個頭,要我做什麼,也儘管與我說,可別指望我幫你打理那些東西。”
這人竟然半分不問林靖為何要如此做,就答應了。還事先表明不插手打理這些產業的事情,讓林靖放心。林靖自然是放心的,不然也不會開這個口,當然就算有個什麼長短,只當是自己被書蒙了,吃虧買個明白。
這會兒林靖聽柳湘蓮這樣做,就更是慚愧,“我知道我行這事有些鬼祟,不夠光明磊落,只是這裡牽涉到我府上的舊事,還有柳大哥另一好友家的事情,我……”
柳湘蓮忙豎起一掌,止住林靖的話頭,“好了,林兄弟。這些有什麼好說的?你信我,我自然也是信你的。”
林靖點頭不說了,心中對這大哥如此忠義更是翹起了大拇指,只是感動之餘,又覺得柳大哥這樣太過相信朋友,也有不好的地方,書中他不就是相信了寶玉,莽撞應下了那門親事,才釀下大禍的嗎?只是,若是柳湘蓮事事謹慎,謀定後動,也就失了那份豪氣義氣,真是難以兩全。
不過林靖現在可沒功夫糾結這個,對於柳湘蓮的事情日後她總要花上大功夫才好,人家幫了自己,她可不是白眼狼。現在,林靖就對柳湘蓮深鞠一躬,然後安排妥當的人跟著去辦事了。
此回林靖心中有計較,但凡是跟在林靖身邊的、臉熟的人都沒用上,只等安排妥當了,林靖也沒心思在外頭轉悠了,直接就要回榮國府等消息。
只是,有時候人不找事,事找人。
柳湘蓮已經是落魄世家,現在住的地方雖然不是下城貧戶髒亂的地方,但也不過是個普通平民雜居處,要真算起來,離罄兒經常惦記著的貓兒眼胡同,就不遠了。
所以這會兒,林靖跟柳湘蓮說完話回榮國府,因心急貪快,讓罄兒找條便宜的路,才走了沒多久,就發現四周情形有點兒熟悉。正打量著呢,林靖就聽見鼓兒悄聲對罄而說:“主子讓你帶路,你怎麼就選了這條?老實說話,你小子就這麼惦記著這貓眼兒胡同?難道說,你也在那裡藏著點兒什麼?”
鼓兒雖然是開著玩笑,可沒想到罄兒就急了,“你胡咧咧什麼呢,什麼叫做我惦記,這不是正好近便嗎?再說,要我惦記有什麼用,藏著點兒的也不是我。”邊說,還邊看了眼林靖,生怕主子就信了那玩笑話。
林靖耳中聽著,臉上卻沒什麼表示,也不管罄兒為什麼這麼著急,只是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激動,想著接下來的步驟,最後一擊,只差最後一擊了!
這一行人,主子走著神,下人說著話,倒是不太像樣,只是林靖本就不怎麼拘束他們,可走得好好的,迎面就又撞上一個人。林靖定睛一看,心裡暗罵了一句,可奧之,這回,不但場景相似,也人馬都是原班的。這頂頭撞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商薛家薛蟠。
只是這一回,薛蟠形色匆匆,身上的衣裳也有些散亂,不知道是急趕著什麼事情,被人一撞,眼看著開口就要罵,可定睛一看對面的人,這薛蟠臉色更是驚惶,竟然都不跟林靖打招呼了。
林靖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了?就算上次見到這人時曾撂下了狠話,可自己並沒有如何真正出手,就算薛蟠對自己存有膽怯,可也不會讓人這個樣子吧?
林靖這會兒也毛病大發了,見人家驚惶害怕的樣子,反倒是要上前撩上一爪子了。就聽見她沖著薛蟠道:“這位,不是薛公子嗎?怎麼,有段日子不見,薛公子不認得我了?”
那薛蟠抖了又抖,還是臉上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怎麼會不認得呢,您林公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我計較了,往日是我對不住您,今後我一定改,阿呸,我現在就改。從這會兒起,我就把您當成活祖宗,您讓我幹啥,我絕沒有二話。祖宗,您今兒個就把我當作個屁,放了吧!”
這番話,可把林靖給弄糊塗了。自己真能讓這人害怕到如此模樣?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