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1一路獨行
林靖與馮紫英並沒有在茶樓久坐,說了會兒話,另約了下回,就結了帳。馮紫英只把人送到了榮寧街,兩人才分了手。
林靖進了府門,一路走還一路想著才剛馮紫英神神秘秘說地事情,是有關沈淑的。
沈淑此年已經於仕途上大進了一步,沈淑雖然在他們這一群人中年長些,可也還不及弱冠,可如今竟然已經是乾清宮二等侍衛賜帶刀行走了。剛剛馮紫英故作神秘地也在於此,還告訴林靖,可不能聽沈淑才是個二等的,他還兼著個副領的職位。若是林靖順利補著了,那就有可能在沈淑手底下混日子了。別看平時沈淑那樣,可操練起他那幾個人可狠著呢。
馮紫英邊說還邊擠著眼睛,“沈大哥禦下甚嚴。若你真到了他手下,就你這樣的,你看你沈大哥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你混著,還是拼命操練你?”
對於這種玩笑話,林靖也不過是笑過算過,想來馮紫英也是,林靖心驚的是新皇對沈淑的看重。只是想到那一年,沈淑還說要去求了四皇子,林靖慢慢咂吧出了味道。
可是,帝王的看重,可不是那麼好得的,而且得了,更要小心謹慎。
林靖微微搖了搖頭,沈淑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些事情他能不知道?完全不用她在這兒杞人憂天。思緒不由轉到沈淑的另一件事情上頭,沈淑今年臘月要成親了。
沈淑比他們幾個都年長一些,等到現在這個年紀,已經算得上晚了的。只是林靖卻是吃了一驚,聽到沈淑要成親那會兒,自己有點兒震驚,有點兒不舒服。
林靖可不是什麼“蠢白”少女,自己這是什麼反應。自己當然明白。這並算不上什麼愛慕,只是有那麼一點點地好感而以,畢竟,以沈淑那樣的人,又對林靖那樣照顧,沒一點兒好感,才是奇怪了呢。
可是,既然決定走了這樣的一條路,這些絲絲縷縷的心思,趁早就要掐了。其實。自從穿越於此,無論自己是以男還是以女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註定應該無法如上一世一般。與有情人、做快樂事。作為男子的,那是不必說了,那作為一個庶女,更是身不由己了。
林靖該是慶倖,只是在最早的狀態下。在好感的最初,讓自己發現了,讓自己還可以運用理智,把那草芽拔個乾淨。
這一世,自己註定是要一個人走的吧?
等林靖回到自己的書房,那些個被她理智設定為該遮罩的東西。已經從心底收拾了起來了。就連碧草蘭草等這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林靖身上的人,都沒有發現主子有什麼不對。
就著碧草的手洗漱更衣,坐下來。端起蘭草奉上的茶水,耳邊聽著碧草的轉播,說是寶玉如何鬧到老太太跟前,如何鬧著要去見秦鐘最後一面,送他一程。老太太如何點頭,又是給了幾十兩的燒埋銀子。如今。府裡都在贊,贊寶玉的念情,贊老太太的仁慈。
林靖問了一下,知道府裡都說是秦家的老奴來報的信兒,並沒有提罄兒的事情。林靖點點頭,罄兒還不錯,能明白自己的想頭,做事也算得法,再調教下,倒是可以讓他不再拘著小廝的身份了。
說話間,林靖看著一邊小櫃上擱著兩樣東西。碧草見了,忙過去拿了過來,“主子才離了府。寶二爺那兒的襲人姑娘就追了過來了,說是寶二爺特意給主子您留的東西。這位襲人姑娘還真是個沒架子的,跟守門的蔡婆子都能說好一會兒的話。後來又去探了探咱們姑娘。”
林靖心中一動,忙讓碧草仔細說說。
原來,襲人在院子門口說了一會兒話,被那才婆子不陰不陽的來了那麼一句,也不見惱,連面色都不改一下,反而應了個是,就往林黛玉屋子去了。弄得那蔡婆子也暗裡對她翹翹大拇指。
在姑娘屋子裡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碧草倒是沒怎麼去打聽,到底礙著姑娘呢。只是襲人在那兒並沒有坐得太久。出了姑娘那兒,最後才是來林靖這兒,把那兩樣東西給了碧草,說是寶二爺的一片心意什麼的。
碧草說完,撇了撇嘴,道:“人家都說,這府裡有兩大賢慧人,一個是老太太跟前的鴛鴦姑娘,一個是寶二爺跟前的襲人姑娘,離了這兩人,老太太跟寶二爺屋子裡就得亂套了。那鴛鴦姑娘如何,我還不知。就今日看,這襲人姑娘做事也是個沒章法,著三不著兩的。”
碧草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下來,等著林靖發問,也想讓主子看看,自己也是會想事情的,才不是主子說的一根直腸子通到底。
只是,碧草停在那兒,林靖像是完全沒發覺似的,端坐在那兒繼續喝茶,眼睛都不向自己這邊飄過來。
原本想要拿喬的人,現在反而被人拿喬了。碧草是個藏不太住話的,停在那兒,可生生憋屈死她了。等了一會兒,終於問林靖,“主子啊,您都不想知道奴婢為啥說那些話嗎?”
林靖被碧草這樣子給逗笑了,果然這丫鬟就是個寶啊,“想啊。你這不是要說了嗎?我等著聽呢。”語中帶著濃濃的笑意,這讓碧草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主子給逗弄了,雖然不知道哪一處的話讓主子開心了,但主子開心就好。
碧草悄悄地翻了個小白眼,繼續說道:“您看啊,這襲人姑娘,說是說給寶二爺辦差急著過來,卻在院門拉拉雜雜說了那麼通子話。要去看咱們姑娘,可也得先把主子交代的事情辦妥了才是吧?這不該先來咱們處,把東西給了,再去姑娘那兒嗎?”
“哪有領了主子的話不做,先盡著自己的?這是一。再有,拿著這些,去探望姑娘,最後這些東西又不是給姑娘的,這多尷尬呀?”
“撲哧。”林靖還沒說什麼,蘭草在一邊也繃不住笑了。
碧草橫了蘭草一眼,“怎麼?不是這樣嗎?反正若是我,我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很是很是。所以你是我的碧草,她才是寶玉的襲人。”林靖忙擼了擼碧草的順毛,“你也知道人家那是賢慧人。賢慧人,做事怎麼會那樣沒有章法?”
碧草只是性子直,不喜歡那些屈裡拐彎的算計,可現在林靖把話說得那樣白了,碧草眼睛猛地睜大,“主子說那是她故意的?故意那樣,那是為了什麼?”想了想,“這,這,咱們姑娘病著,去探望卻是空著手,倒是記得急急地給主子您送東西。這不是讓咱們姑娘對寶二爺有意見嗎?咱們姑娘那是什麼性子,我就不信,她們在一起混了這麼些年還會不知道。哪有這樣的丫鬟?這還叫賢慧人?”
可不止這點呢,林靖想著在寶玉那兒時,襲人那字字句句的坑,不由好笑,就算襲人不挑撥,自己跟黛玉也近不到哪兒去。
不過,襲人這一出,不管她想頭是如何的,這目的,倒是有幾分跟自己相似。林靖看了眼桌上的那兩件東西,自己倒是好借用一下。
虛指了下那兩樣東西,林靖轉頭對蘭草道:“你去看看姑娘。今兒個身子是如何了,可有胃口,吃了什麼,睡了多久。再把這兩樣給妹妹,就說是寶玉差人送過來的。我讓妹妹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儘管留著。”
蘭草眼睛一亮,忙應了個是,拿著桌上的東西就出門了。碧草一開始還摸不著頭腦,再一轉彎,不由吸了口氣,“主子,您這是存心讓姑娘跟您和寶二爺起嫌隙呢?這日後。。。。。。”
別人倒還好說,這樣送東西過去,只會想著那是安慰人,幫著寶玉迴旋一下。可以姑娘來說,大概會認為這是去打臉的。姑娘本就跟主子生分,這,真的好?
“哪有什麼日後。姑娘長大了,雖然跟寶玉情同手足,但那也只是情同手足,並非真手足,總要避開些。至於我,她待見,或者不待見,還能改了咱們這林姓?”我倒是想改呢,只是天不從人願呢。
不一會兒,蘭草就回來了,說是姑娘說了,那是寶二爺“特意”送給哥哥的,自己怎麼好半路劫了人東西?還說,日後哥哥自己找到了好東西,不要忘了妹妹就成了。
前面的話,還在林靖意料之中,這最後兩句,那是?
不管林靖心中怎麼想,林黛玉的病倒是很快的好了起來。才好,黛玉就往老太太那裡去了一回。而後,老太太也沒再提搬屋子的事情。
老太太沒提,王熙鳳倒是提了。這花了有小半個月,終於給林事兄妹收拾出了個跨院。
林靖、林黛玉,以及那些家家口口,算是暫時安頓下來了。
這一日,林靖又上外頭辦事,路過東直門大街熱鬧之處,略一拐彎,倒是一居所,頗有鬧中取靜的意思。
林靖問了一下地名,眉頭皺了皺,隨處走了走,停在一處宅子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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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2不必給臉
這處宅子,那烏漆大門看著寬厚,銅門環粗沉,門簷高挑,雖門釘暗亞,可猛一見,就頗顯出幾分氣勢。
林家福一看這兒,以為明白了,忙上前問道:“大爺,這宅子大門緊閉,沒聽見什麼人聲,您看,這門檻地縫兒處還有些青苔雜草,不像是經常有人走動的。要不,奴才去牙行問問,興許就是空置想賣的。”
林靖搖了搖頭,“哪有這麼麻煩,你去敲門問問。”
“這?”林家福覺得,這事情有些不靠譜,這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一事有一事的門道,有心要勸著些,只是看見林靖氣定神閑的站在那兒,又吃不准個路數。再一想,大爺那般小的時候,就那麼有主意,也是這般樣子,辦成了多少事情?這回,保不准又有了什麼主意。
也不過敲此門問個話而已,確實沒什麼。林家福心中想著,手上已經開始扣著門環了。
門環沉重暗啞,聲音卻能傳出去老遠。好一會兒,就聽見一聲蒼老的應話,“來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遠遠走近的踢踏腳步聲,又是一會兒,“吱呀”一聲,門上的小門開了,一個老蒼頭探出了半個身子:
“你們有什麼事情啊?”
林靖只是站著不動,林家福看了,忙上前跟那老漢哈喇。林家福試探著表達了想買宅子的想頭,卻沒有說就此處,只是想老人打聽,周圍可有什麼宅子要賣。
老漢摸著下巴想了想,才說未有所聞,幫不上什麼忙,讓林家福上別處在打聽打聽,或直接找牙行去問。
林靖笑著聽著,像是此事全與她無關。只是這眼神總是在老人身上臉上掃過,耳朵也仔細地捕捉著老漢的話,細細分辨著口音。
林家福聽這話,就知道這宅子沒戲,人家根本沒打算賣,可看著主子絲毫未有離開的想頭,只能再追問道:“老人家,我在外頭看著,您這兒像是空關著很久了,不知是否有轉手的打算。”
老頭忙搖著手。笑著說道:“你是想要買這宅子?那可是晚了。”
“啊?晚了?”雖然這宅子還未及細看,也未必就一定合適,可聽著晚了。林家福覺著總是有點惋惜。
“可不是晚了,都晚了好些年了。”老頭哈哈笑著,原來剛剛是說著俏皮話。
又嘮叨了會兒,才整明百白了,這宅子前些年已經易過一次手。只是現在的主子也不曾住這兒,就這麼空關著。老頭原是先頭宅子住家的下僕,現在跟著這宅子一起歸了現在的主家,平時只是做些看門打掃之類守著宅子的事情。這宅字裡還有幾個都同他一樣。
林家福待要問問現在的主家,商量著是否能轉手之類的,這下老漢就一問三不知了。
林靖倒在邊上笑了。對著老漢一拱手,“如此,打擾了。多謝老丈。”
等林靖等都拐出了巷子,再次來到了喧鬧的大街上,餘人都再未把剛剛那事擱在心上。看中個宅子,沒買成而已,多平常的事情。只有林家福心中還存著疑惑。自家主子怎麼就剛好拐到了那處,隨便走走。就碰上那麼一處?
只是,主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主子不說,他也不亂打聽,這麼些年下來,他早已明白得很了。
林靖在東直門大街閒逛了一會兒,最後停留在了一處酒樓,正是京中出名的引鳳樓。
引鳳樓,看著生意還是那麼好,帝皇更替好像跟它沒什麼關係,不由讓人感慨一下這商家的好手段,因為,當年它身後的靠山,早已風光不再了。
罄兒上前只是報了一下馮千總的大號,馬上有機靈的夥計上千帶路,這次,林靖終於踏足了以前未曾上去過的三樓。
因林靖還在孝中,馮紫英等雖然想著好友一聚,卻還是要顧忌的,今兒個見面的只有三人,馮紫英連寶玉衛若蘭等都沒叫上。
林靖到的最早,未許,沈淑也來了。這人,比之當年,已經徹底褪去了少年模樣,只是那臉上對著林靖的笑,未曾變過。林靖心中抖了一下,就馬上被控制住了,如風過水面,雖有痕,卻不停留。
這一次,只有茶,未有酒,三人卻聊得很盡興。過後不久,林靖身邊多了個吳教頭,教導林靖騎射。雖不指望林靖練出什麼名堂經來,但總不好掛著侍衛的名頭,連馬都不會騎,弓也開不得。況君子六藝,本就有騎射一說。
只是,這事情被林靖的新老師朱先生聽去了,又吹鬍子又瞪眼睛。這位老先生也不講究什麼避諱不吉,前些日子就讓他三日一上門,這會兒就硬生生拗成隔日上門聽課,還有一大堆的作業。朱先生如是說,既然林靖有精力旁鶩,那課程緊一些也沒啥。
於是,林靖過得比高中生還累。只是,這個身累心累,卻比以前的日子快活多了。
林靖辛勞著,快活著。人,也有如雨後的春筍,開始節節竄高。只是,這身材,也跟那竹子一般,只往高度裡竄,不往橫度裡長,弄得原本有些擔心的林靖,心裡安慰了不少。裹胸布也很好很強大,雖然累贅難受,但這麼些年下來也習慣了。只是可惜了上一世的70c,不過,這一世若真長成那樣,呃,別說70c了,哪怕70a,就夠喝一壺的。那樣的話,她非得把自己吃成個大胖子,才能解釋,那兩團是肥肉,雖然那兩團本身也只是脂肪。
林靖痛並快樂著,可日子就如那道滬產名菜——響油鱔糊,有油有水,有鮮有腥,有葷有素,卻總不忘要撒些胡椒麵兒,刺激一下味蕾。
這一日,林靖從朱先生處回來,回到跨院才換了身衣裳,就聽見外頭人報,說是東府裡的小蓉大爺求見。
林靖讓人快請,話音才落,這賈蓉也不等碧草給他打簾子,自己掀了門簾進來了。才踏進來,就對著林靖深深一鞠,“見過林表叔。”
林靖對賈蓉的印象談不上多壞,人總會同情弱勢的,雖然這人也是個紈絝,可林靖沒聽見過他犯什麼大錯,可這“扒灰的扒灰”,卻足以讓人同情。只是,對於這人跟賈薔那麼點子膩味,咳,這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許是那次一同見證了寶玉襲人之事,賈蓉對林靖倒是很親近,這會兒語氣也透著親熱,先是感謝了那日給東府裡報信,又是感謝林表叔能去照應著秦鐘。
林靖不想平白占人感謝,況且,有時候,有些東西如糖裹耗子藥,哪有那麼多好便宜讓人占?
林靖只把這些事情往寶玉身上一推完事,況她也說的是實情,這是好人還是壞人,都由寶玉做去。
賈蓉見林靖如此,忽然低頭一笑,“還真讓薔兒說准了。”說著又抬頭對林靖道:“寶叔是怎麼樣個人,我明白,表叔您也明白。這情,我自然是要念他的。只是若沒有林表叔在,他們未必能想起給甯國府報信。說實話,我是不在乎這些,也落得看好戲。只是表叔的好心。我不能不記著。”
這賈蓉說的相當直白,雖然以死者為大,並沒有提起半點兒不是,可種語氣,沒遮沒攔的,把那些不喜表示得清清楚楚。林靖吃驚於這人在自己跟前的坦白,這與那年在甯國府裡的演示,真是完全不一樣。
林靖的吃驚,賈蓉也看得明白,“我知道表叔是什麼樣的人,而且,有些事情,哪怕我拼命去遮掩,又豈是能遮掩得住的。無非是換得人當面不說罷了。我又何必在表叔面前費那些心思?”
只是,這人說了這些話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份情,我記著。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得了。幸好,我這人也皮厚灌了,只記著罷了。再有,往後我也不會再請林表叔什麼戲啊酒的。咱們不是一路人。我已經是爛了臭了,沒得帶壞了表叔。若有人借著我的因頭,表叔很不必給我面子。我也沒什麼面子好說的。”
若剛剛只是吃驚,這會兒,林靖應該說是震驚了。這人,說話可真不留一點兒餘地,只是透過那些表面上的不客氣,見到的,卻並非見惡。
說了這些,賈蓉就站了起來,笑著要告辭了,“也就是跟表叔說話痛快些。平時我可不是這樣。”踏出兩步,忽又想起什麼來說道:“聽說表叔在買宅子?能搬還是搬了吧。不知表叔聽沒聽過,咱們這賈府除了門口那兩個石獅子,就沒有乾淨的了。沒得帶累了你們姓林的。”
林靖這會兒已經被這賈蓉刺激得cpu重啟了,忽然很失水準的接了句,“那你呢,你怎麼不做些什麼?”
賈蓉回過頭,忽然一笑:“我就是個沒志氣的。且樂一日,便一日。”
林靖連喝了兩盞茶,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回緩過來,別人的事情,自有別人自己操心,她連自己都操心不過來呢。
才驅逐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頭,林靖正打算快點兒去背書,等下還要去遛馬,啊啊,這日子真是容不得人發呆。
只是,才拿起書,就又有人報:璉二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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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3只是玩笑
榮國府,榮禧堂,正房,王夫人正在屋內坐著,手持一串兒念珠,閉著雙眼,默誦一遍大悲咒,數一顆佛珠,好一會兒,才把功課做完了,才親手把那已經摩挲得瑩潤亮澤的念珠收起來。
才吃了口茶,就聽見人說薛姨太太寶姑娘來了,王夫人臉上帶出了笑意,“快請!”
門口站著侍奉的趙姨娘忙給來人打了簾子,薛姨太太笑著走了進來,“算著你大概是做完功課了,不曾打攪了你吧?”
“這是什麼話?”王夫人忙讓人快坐。薛寶釵也上前給姨媽請安。王夫人又是拉著說了好一會兒的好話,又轉頭似真似假的埋怨著,怎麼這段時候來了稀了,到讓自己惦記著呢。
薛姨太太扯了扯嘴角,心裡有話,卻沒有說什麼。
那日林靖把薛家拉出來打比方後,薛姨媽自覺臉上無光,有心想要搬走,最後還是被薛寶釵給勸下來了。若立馬就搬,不就應了人家的話了?搬肯定是要搬的,可也不能急著這一時半會兒。
薛姨太太聽了勸,等火氣過去,才想明白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搬不得,倒不是女兒說的那些,而是落在寶玉身上的事情。
如今聽王夫人這樣說,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舒服,那日自己這個好姐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幫自己,只是再想到兒子女兒,這不舒服也就有硬生生地給壓下去,只說是自己家裡事情多。薛姨太太看了看妹子,笑著道:“我可沒你的好福氣。家裡那一大堆事情都等著呢。好在還有寶釵幫著,不然還真是累壞了我這把老骨頭了。”
王夫人哪裡聽不出這個意思,忙拉著寶釵過來誇獎,“還真是個能幹的。我只羡慕你母親,養了你這樣貼心能幹的姑娘。”說著又轉頭要說什麼。可看見還站在門口伺候著的趙姨娘,臉色就沉了沉,道:“我這兒不用你伺候了。且先下去吧。得了空,也別盡顧著嚼舌,老三那一身不像樣子的,你這做姨娘的夜不知道給他拾掇拾掇。倒像是咱們府上容不下庶子似的。”
趙姨娘滿臉通紅的下去了。才離了正屋,四處看了看,見沒人看過來,就朝著那處狠狠地啐了一口。想了想,又往後窗繞過去。
屋子裡。薛姨太太倒是還有少許的不自在,反而是寶釵垂著眼簾,紋絲不動。只做是聽不到。這樣子,又讓王夫人暗自點了點頭,又把寶釵拉過來說著話,“我羡慕你母親可是真的。女兒最貼娘心,可我的女兒。現在還在那處,究竟是好不好,都不得而知,每每想起這個,真是心疼不過來的。”
說道這兒,王夫人還真是落下了幾滴傷心淚。
寶釵忙勸道:“姨媽快快寬心。我聽聞。大姐姐自幼就是能幹聰慧的,在那兒定是能好好兒的。況又是那樣一個好生辰,那是老天許她的大富大貴。姨媽如此心憂。若是大姐姐知道了,又要為您生出多少牽掛呢?這不是也讓她難受嗎?就算是為了大姐姐,姨媽也要放寬心。”
“好孩子,你這話說得很是。只是這做娘的心,哪會這麼容易放下。而我的元春。也不知道是如何的牽掛著家裡呢。當時,我就不該不敢放了手。由著。。。。。”這話,可是不好在寶釵跟前說的。
於是又硬生生地指了指那些香爐之類的,“我念這些,有一大半是求著菩薩保佑元丫頭。唉!”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對菩薩不敬的話來。
王夫人這番話原始存了別的想頭,寶釵可是以應選的名頭進京的,雖然這幾年已經是不再多提了,只是如今這府裡不一樣,所以她也擔心薛家改變主意。只是說著說著,卻真的動了情,一想到聰慧的大女兒,如今在那處見不得人的地方,自己幫不得她,心裡就疼得慌。又想著,若不是進了那宮裡,哪怕是嫁了人,也可以經常往來,自己身邊也有個能商量的人,自己但凡有個能貼心說話的,又何至於日日念經。
再想著寶玉,兒子是好,只是被老太太養得不知世事,又是一陣子恨。只想著那林姑娘病病歪歪的身子,心裡又煩得很。說是老太太疼寶玉,可其實,那及得上對那賈敏的一根小手指。眼看著那樣的姑娘,還真能配得上寶玉?再想到賈敏跟自己的不對付,即便是死了,還留個那樣的女兒來折騰自己,來迷惑自己的兒子
再想到那林靖,又不覺牙癢癢。她看的出來,林靖並不想讓他們家姑娘跟自己兒子坐一處兒。雖然,這也是自己所求的,自己也暗暗的幫著。只是想到由別人挑自己的兒子,這惡恨就怎麼也壓不住地冒上來。這林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寶玉挑挑揀揀的。
不過是個奴才秧子,如今卻學起那猴子了,穿了件人的衣裳,還真拿自己當大人物了。
王夫人這邊傷心難受,寶釵好聲好氣的勸說寬慰著。好一會兒,王夫人拍了拍寶釵的手道:“果然是個好孩子,”說著轉頭看向薛王氏道:“我真是眼熱的狠。索性問你討了來,你可捨得?”
話雖然含糊其次,但這其中的含義,卻是相當的明白。這不是王夫人第一次說著個話,卻是第一次當著寶釵的面說這個。饒是寶釵,也紅透了臉,只是低頭不說話。
好在王夫人只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又把話題給轉開了。自己兒子可金貴著呢,雖然薛家是自己的親戚,寶釵是外甥女,可說到底也就是個商戶之女,只這一句已經夠抬舉了。
閒聊了幾句,又吃了回茶,小廚房又送來了點心,這吃吃喝喝,時間又過得差不多了。薛家母女告辭,王夫人也沒留人,只是拉著寶釵的手說,“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個穩重的,又是個會勸人的。寶玉這幾日心中不痛快,還望你多去看看他,跟他說說話。幸許,你的話他能聽得進去。”
這回,寶釵雖然臉紅,但還是應了。
等回到了梨香院,難得的,寶釵一個人待在了屋子裡。薛姨太太歎了回氣,呆愣愣的坐了會兒,終是不放心,進了女兒的房間。
寶釵的屋子開闊,只是屋裡雪凍凍的,並沒有多少擺設,這會兒寶釵一個人待在屋子裡,臉頰上兩邊有些晶晶亮濕漉漉的,此情此景,還真是有些傷心寂寥的范兒。
薛姨太太慌了手腳,忙樓過寶釵心肝肉兒的一通亂叫。
寶釵也是捨不得讓母親擔心,也就滾在薛姨太太懷裡撒了會兒嬌,算是把這事情過了。
薛姨太太忙招呼人給姑娘端水伺候著。門簾掀處,香菱端著水盆子,鶯兒文杏跟在她後頭進來了。
寶釵由著他們伺候著,眼睛卻一錯不錯兒的町著香菱,看著香菱那額頭的一點殷紅。薛姨太太在一邊都看著呢,不由又是一聲歎息。等寶釵梳洗好了,薛姨太太不露痕跡的把人都打發了人,才轉頭對寶釵道:
“那個香菱,原本是要磨魔你哥哥的性子,再又是察看一下那丫頭,別弄個不知道好歹的,弄得家宅不寧。為了這個,你哥哥跟我打了多少饑荒。如今這麼些年下來,那香菱也是個難得的。這,總不好一直跟著你,也耽擱了她,就把她還給你哥哥吧。你這兒要缺人使,咱們就再買吧。”
寶釵只是低頭不說話。薛姨太太還是忍不住了,“我的兒,那事兒,哪怕是再痛,你也得把根兒都拔了,不留一絲一點兒的想頭。且不說,咱們終究是門不當戶不對,人家,可是跟著這府裡,傳過議親的話的。”
“母親!”寶釵才幹的眼睛,又有點兒濕潤,只是她到底不是林姑娘,硬生生忍著淚意,道:“門不當戶不對,跟這府裡,咱們才更門不當戶不對呢。議親什麼的,不過是傳聞,母親你也曉得。現在,他並未曾定下親事。母親,寶玉跟他,孰好?”
這話還用問嗎?薛姨太太臉上也是亦然,只是掙扎許久,想著王夫人,還是搖了搖頭。
寶釵這回倒是笑了,其實,她也明白,那事,是不太可能的。那人,雖然對誰都是彬彬有禮,可她能感覺得到,那人對自己的疏離。他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回。只那次,只那次也是混在那麼多人中間,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自己明知沒希望,只是還是任性了一回。
“母親,是我鬧著玩兒呢。”
林靖並不知道,自己又在別人嘴上心上滾過一回。
這會兒,她正想著,今兒個自己這兒還真熱鬧。
林靖摸了摸額頭,笑著迎了出來,“璉二哥,可好透了?我生怕打擾到二哥修養,這些日子也沒過去,倒是要讓二哥海涵了。”邊說著,眼睛便往下掃著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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