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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炎鳳天下》作者:玄月鏡【完結】(穿越時空)

啊!!為什麼是坑呀~
正到精彩之處的說~~
只要能令你微笑,
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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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就這樣, 當好看的時候才來這招,不知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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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看到正精彩處
結果就斷文了>"<
不過癮丫~~~~
不知道還有沒有後續呢???
<b>widy267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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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後才發現是大坑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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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沒啦?
看得很入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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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揭幕

 一大清早天還未亮,躺在炎傲焰那結實胸膛上的月翔鳳睜著圓圓的大眼難以入眠,他小心翼翼用雙手支起半身,經過昨夜一陣激情的纏綿,下身隱隱犯疼。

 該死的…….男人和男人間做愛根本就是在自找痛受,這是那門子的生理構造,為何沒啥進步…….該死的痛……S號的大小,怎麼能容納XL號的東西啦!

 緊盯著面前那張卸下所有防備的俊容睡顏,月翔鳳咬牙切齒,面容猙獰地陷入沉思中,他試著從很想罵人的腦袋裡,理清他自己為何被同是『男人』的炎傲焰觸碰後,自己卻絲毫沒有噁心的感覺?好像…..愛一個男人…..其實也法有想像中的…難。

 月翔鳳一想到這,便粗理粗氣的亂揉起自己的長髮,小臉幾近扭曲變形的瞪著炎傲焰的睡顏,喃喃低語說道:「我愛『你』嗎??一個沒有軟軟的胸部、嬌細的語音,同我一樣是『男性』的人,是因為我原本就是GAY??還是因為那個人是『你』??唉~~~~算了,這問題的答案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做了都做了。」

 不在去想那無解問題的月翔鳳,小心翼翼的伸手深怕驚醒焰似地輕撫著那張俊逸的睡容,這樣出色的男人若身處在他原本的時空,定會引起多少女人的目光,突然間,月翔鳳隱約想起那個不變的夢境,內心裡盪起陣陣波瀾,他低喃道:「是你喚我來的嗎?夢境裡的人是你吧?若這是『命運』,那麼上天也對我太好了吧?至少在這愛上你,到也不是件壞事,沒有他人異樣的眼光,沒有後代子嗣的困擾,只是…….少了老媽在身邊,心底總有些缺憾。」

 月翔鳳喃喃自語說著他自個才懂的話,亂轉的思緒不自覺的想到自己日後將身處在這深宮之中,突然間,從前所念的歷史及老媽愛看的連續戲中的情節,開始如同播放電影般由月翔鳳的腦海中一一閃過,陰謀陷害、下毒刺殺、朝臣黨爭,光是想到這些就讓月翔鳳不由得心驚肉跳的,一陣冷寒吹拂而過。

 「我得保他、保龍兒、保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連『家人』都護不住,那十多年來所讀所學就全都白費了,月翔鳳呀!你可不是沒用的人。」月翔鳳暗暗期許自己的同時,還下了個重大的決定。

 有了方向後,月翔鳳安心的重新低頭看了看那還閤著眼,方『升級』成為愛人的炎傲焰,整個人重趴回炎傲焰那結實的胸膛上,長長的髮絲垂散在兩人的身上,彷若深黑色的絲被般,月翔鳳撇撇嘴,用纖纖小指搓了搓那結實的肌肉,心中不滿的低喚道,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差別,同樣是練,我不信我練的比他少…..為什麼肌肉大小差這麼多呀!

 就在月翔鳳還沉醉的注視著炎傲焰結實的胸肌時,突然狹窄的床上空間中,有雙精亮的眼睛,睜的老大的看著月翔鳳,同時一隻大掌輕握住月翔鳳那只不規矩的小手,另一隻大掌則輕佻的用手指玩弄著月翔鳳那頭長髮,炎傲焰的俊容上帶著不同於平常時的儒雅笑意,邪氣的他暗啞著聲音對月翔鳳說道:「我的美人兒在勾引我嗎?」

 「勾你的頭啦!看不出來平時溫文的樣子,其實骨子裡是披著羊皮的狼。」月翔鳳用另一隻手直朝著炎傲焰的額際拍下,並沒好氣的出聲回道。

 同時,鳳眸直盯著炎傲焰那一對深潭望去,他心底知道那對深潭中滿載著被挑起的慾望,一想到這,月翔鳳就想起那場令人臉紅心跳加速的激情場面。

 炎傲焰聽聞月翔鳳的回話後,他笑而不語撫著月翔鳳的長髮,回復正經的他到不介意月翔鳳那粗魯的言行,低語柔聲問道:「心底在想些什麼?」

 月翔鳳率性趴在炎傲焰的胸膛上,回復自若神情的他,歪著頭回道:「我在想要如何在這宮內立足?龍兒愈大,威脅到的人就愈多,東宮、西宮皆會受到影響,目前能信任的人太少,實有些不安,你說…..這殿是你的,那麼若我打算撤換些人手可以嗎?若可行,我想將劉爺帶進來。」

 「這殿內的事,你本就可以做主,想做什麼就安心放手去做,一切的事都由你決定。」炎傲焰含帶著激賞的目光,大掌溫柔的輕撫起胸前那裝著無數奇特思想的小腦袋,語音含笑的回道。

 月翔鳳半閤著眼,他毫不介意的慵懶直趴在那溫暖強健的胸膛上,炎傲焰陣陣平穩的心跳聲,經由那強健的肌裡,『咚』、『咚』、『咚』聲聲傳至月翔鳳的耳膜裡,平穩的聲音,竟然能讓月翔鳳產生一股堅定,拋去了異變時的不安,心裡頭總覺得和炎傲焰之間,好似慢慢有種『家』的感覺,接著他鼻頭微微一酸,兩個男人像夫妻一樣生活,還真是………超乎了他原本所訂的『未來生涯計畫』。

 就這樣雙眸一閉,再次睜看眼時,月翔鳳的身旁己無炎傲焰那高大的身形,窗外日陽己高掛在東邊的天際上。

 「主子,您醒啦!」永蓮那輕柔的嗓音於房門邊響起。

 「嗯。」月翔鳳整個人擁著被子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後,並沒起身打算,因為他讓別人看見他那光溜溜的東青一塊、西黑一點的身子。

 「您想吃些東西嗎?永蓮回膳房為您準備些輕食好嗎?那您先自個更衣,用完膳後,劉總管會於外殿等候您的傳喚。」心細的永蓮早就發現那頸邊的異色,他貼心的為月翔鳳找台階下。

 嘴邊揚起了一抹足於溶化冬雪的笑,月翔鳳朝著永蓮點了點頭,望著永蓮離去的背影漸漸消失於門扇之後,他人便動作迅速的躍身下床,將永蓮留下的衣物,不怎麼順手的隨意朝身上套去。

 果然沒多久後,永蓮便帶著餐食、永荷及永荷手中的小允龍一同出現,吃完東西後,盡職的餵飽了懷裡的小傢伙,月翔鳳這才想起今日的重點…..見劉爺。

 高大的樑柱,簡樸莊嚴的殿內,一名年約六十好幾的老人,正盡職的立身於大殿上等候著,那模樣…不用猜也知道最少站有一個鐘頭以上。

 「永荷,快!搬張椅,讓劉爺坐下。」才踏入大殿的月翔鳳立刻朝著永荷交待說道。

 「劉伯清拜見皇子妃娘娘、小皇子殿下。」老人硬挺著腰桿,雖然年邁,但卻耳聰目明,聞聲後立刻回過那蒼老的身子,朗聲對著月翔鳳及其懷中的允龍喚道,整個人還欲依宮內規矩行拜禮。

 「別~~~~別跪!永蓮~~~~~~~!!」月翔鳳見狀心急的出聲驚喚道。

 哇勒!千萬別跪,我會折壽的。

 「娘娘?」被永蓮扶住的劉伯清一臉不解地朝月翔鳳望去。

 「我不喜歡這樣,日後就省去這些不必要的禮,還有…別喚娘娘,隨便您老怎麼喚都行,就是別喚這個詞,先坐下吧!下回不需這麼早就在殿下等。」月翔鳳微擰著眉頭回道。

 「不成!天地下那有奴才同主子一塊坐的。」劉伯清固執的立身於椅前,不論永蓮如何始眼色,年邁的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理念。

 月翔鳳聞言,柳眉一挑,唇邊揚起了一抹別有意味的笑,他走至劉伯清的面前說道:「即然如此,那咱們就站著說話吧!」

 此話一出,到換劉伯清傻了眼,略為結巴的回道:「…這……這不合乎規矩。」

 「規矩是人訂的,劉爺說不能一塊坐,可沒說不能一塊站,若是劉爺念我抱著孩子站的辛苦,那麼就一同坐下吧!坐著好說話。」月翔鳳柔性脅迫地對著劉伯清說道。

 「這……」

 「劉總管就別推辭了,主子說坐,就安心坐下,別『這』、『這』一直喊了。」永蓮含笑解釋說道。

 蒼老的表情上帶著侷促的神情,頻頻回頭望向月翔鳳那張寫滿了『您坐我就跟著坐、您站我就跟著站』的容顏,最後劉伯清輕歎口氣,隨後便屈服於同樣堅持己見不退讓的月翔鳳,年邁的身子朝其後頭的椅上直接坐了下來。

 「劉爺,我需要一群夠忠心的人,不需多,但忠誠度必需要高,允龍還小,而宮內危機四伏,當年您能保焰和天,今日我也需要您的幫助,前宮御總管大人。」月翔鳳輕輕將允龍高抱起,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有雙晶亮聰穎的大眼,不怕生的他,正開心的揮舞著雙手,就像是在打招呼般,長長的銀絲垂於那無牙的嘴邊。

 「娘娘!」劉伯清從來就不對這個外邦皇子妃有好感,除去了外來者的身份外,還有另一個原因則是之前的印象真的很差。

 「我知道您在這兒的人脈,所以撤換宮侍這事,還需要您的幫忙,我沒有待過宮內,很多事不清楚,必要時,還望您老指點指點,我要允龍平安長大,我要焰做起事來無後顧之憂,因為這兩個希望,所以我要穩穩的在這宮內立足。」月翔鳳那不容動搖的神情,帶著真誠的目光回望劉伯清說道。

 「您需要老奴的幫助?」劉伯清聽完了月翔鳳的話後,心底還帶著懷疑與不肯定回問道。

 「嗯!不只我,還有我懷裡的小傢伙。」月翔鳳含笑看向那心念有些動搖的老人,再一次肯定的回答道。

 「好呀!~~~好呀!~~~老天果然沒有放棄殿下,今日娘娘一言,讓老奴甘心願為您和小殿下獻上忠誠,替換宮侍一事,就交給老奴,雖然離宮多年,可人脈早就深入這宮內大小角落,娘娘你所要的人,老奴會於二日內為您辦妥。」月翔鳳那堅定誠懇的意念,打動了劉伯清那含帶著成見的心房,神情激動的老人,眉眼間閃動著獻忠的神彩,以十成十的把握回月翔鳳說道。

 「嗯!還有日後殿內食材,我需要一名足以信的過的人經手,『謀刺』、『下毒』這兩種是宮內常用的手段,夾於東、西兩宮中的咱們得更小心些,最後……則是護衛的問題了…..。」在得到劉伯清發自內心的回應後,月翔鳳開始將這些日子來,於腦中設想出來的初步防護一點一點的指出。

 「回娘娘的話,護衛一事娘娘到無需擔心,殿下今早招老奴前來之時,就為您留下一名好人選。」劉伯清在聽到『護衛』兩個字後,他小心翼翼地打斷了月翔鳳的思緒,恭敬地回道。

 「哦?誰?」月翔鳳感興趣的挑眉反問道。

 「影衛-日影。」劉伯清回道。

 「呃~~~~日…影…..啊勒!那個冰塊男哦!」這個名字一出現,月翔鳳的腦海裡頓時閃過前夜那冷冰冰的黑衣男,接著月翔鳳很破壞氣質的拍著他的額際驚喚道。

 這個驚人的言行舉動讓永蓮一雙美目帶著警告意味不停朝著月翔鳳飄去,而劉伯清那張老臉上則閃過無數道……..黑線,表情僵硬的要笑不笑有點抽搐樣。

 接受到永蓮警告的目光後,月翔鳳立刻硬裝回原本莊重的神情,他不自然的輕咳了聲,重新開口說道:「那就沒有什麼其他事情要交待了,接下來就萬事拜託劉爺您了,若沒事的話,您就去忙吧!」

 「娘娘,別這樣說,您不嫌老奴年邁無用,反交與重任,這事老奴定會為娘娘您辦妥的,那麼老奴就先退下。」劉伯清連忙起身,他恭敬地朝月翔鳳躬身行禮,朗聲回道。

 望著轉身離去的劉伯清,月翔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朝著那年邁的背影喚道:「劉爺,日後就喚我聲『鳳』或『翔鳳』,別喚『娘娘』這二字,還有您不是奴,而是位德高望重的長輩,記住了。」

 這話,讓劉伯清的身影微微一顫,老臉上閃動著複雜的神彩,錯愕回身的他,緩緩的朝著月翔鳳再行了個繁複的宮禮,在微朝月翔鳳點了個頭後,這才重新轉身步伐健朗地走出殿外。

***
來到西炎皇城內己有四個月,外頭的氣候則由寒冬轉變為初春,冬雪融、新芽抽,嫩綠正取代著雪白,初春的晨曦中,微風輕吹過時粉色的片片花瓣繽紛飛舞飄盪於空中,形成春季才能擁有的滿天花雨。

 一身淡藍的纖細身影,立身於飄落花雨之中,又一陣微風吹過,再次吹起輕盈的花瓣,那人伸掌欲接,閤上的雙目,微垂的眼睫,深黑色的青絲伴著花瓣,共舞於氣旋中,那景色讓人彷若誤入了仙境般,眼前浴於花雨裡的身影好似只要伸手、出聲,就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般。

 「鳳。」一聲輕喚,打破了寂靜。

 粉色花雨裡的身影緩緩回過頭,青絲撫過那張美麗的容顏,紅唇微啟出聲回道:「該來的還是躲不掉,時辰到了?該出發了嗎?」

 「還沒,不過永荷他們正急著找你。」長廊處,高大的身影正用著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薄唇上有抹等著看戲的笑意,一手環胸,另一手則指指那頭飄揚的青絲,簡短的說道。

 「哦~~~不~~~為何我就不能同你一樣隨意束成一束就成了,那些厚重的金簪銀飾對我的頭皮來說是種折磨。」花雨裡的身影撇嘴帶著不滿的轉身走至高大男子面前。

 「就這一夜,忍忍吧!永荷、永蓮他們向來不都很放任你,就乖乖聽他們一回吧!」男子寵溺伸手將青絲裡頭的花瓣撫去,同時半攬著人朝寢殿走去,並低語哄道。

 「那有放任!!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的痛苦….他們每回都…..」任由男子領著,名喚鳳的身影則不停的辯駁訴苦說道。

 日陽西下、燈火逐一點亮,在萬盞燈火的照映下,原本就富麗堂皇的大殿,顯得更是華麗萬分,設宴大殿的里外,侍倌們匆匆忙忙地再為晚宴做最後的準備,今夜設宴的則是西宮的洪福殿。

 月剛升起,洪福殿外,人來人往,有的服飾華麗官衣官帽,不時和其他身著相同衣飾者喧嘩幾聲後,便大步走入殿內。

 可容百人的大殿上,桌排成雙層ㄇ字形,與宴的賓客們,紛紛在侍倌的帶領下坐進事先安排好的席位上,而月翔鳳身著正式宮裝,發盤成莊重的髻,懷裡抱著用紅底銀邊金繡龍紋布巾包裹住四個月的小允龍,跟著同樣正式服裝的炎傲焰進入那金碧輝煌、極盡奢華的洪福殿。

 殿內那白玉金石、翡翠瑪瑙、雕飾畫刻的到處可見。最令人囑目的莫過於是那支撐著大殿屋頂的二十四根碩大的龍柱,是用圓潤粗厚的石柱用巧匠細雕成一百二十隻大小不一的龍盤踞在石柱上,二十四根石柱就有二仟八佰八拾只不一樣的龍。

 在望向各席間所使用的精製食器,兩側正吹奏著樂曲的樂師及一旁正準備上場獻舞美豔如玉、頭梳盛髻,髻上插滿珠翠花飾,身穿水袖曳地長袍的舞倌們。

 大殿上,設宴的正主兒還未到,殿下的賓客們卻開始紛紛利用這場盛宴,不論認不認識,都會喧嘩個幾聲,一方面藉以增加自己的官場人脈,另一方面則可接觸平時不易見到的皇族高官,眾人無一不盡可能地利用這開宴前的空閒時間,好多攀攀關係。

 月翔鳳環看全殿,發現除了有些名詞的名稱和他所知的時空有明顯的不同外,其他在這個時空中不論文字、語言、器物的用法和形式,都是一模一樣的。就單拿樂師們手中的樂器來說,常見的古箏、瑟、笙、排簫、鐘磬、琵琶、阮笛等,這些都是其所知的古樂器,再來桌上的筷、匙、杯、碗等,情況也亦相同。

 正當月翔鳳打量著殿內景物時,原本喧雜的大殿上眾人突然間噤聲無語,坐著的抱拳垂首、站著的躬身低頭,整齊劃一的高喚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東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殿上,西炎皇帝-炎重御則在東宮皇后-董雲煙的攙扶下,坐上了宴席正中央的主位上,語氣虛弱無力地喚道:「眾..卿平…身。」

 眾人紛紛依言坐下後,炎重御則再次開口說道:「這次….宴…請眾卿…乃因皇…室有喜……三子傲焰五個月…..前得子名…..為允龍,今特…命內殿總管…..於…..於….皇城門前….掛劍,將….皇室…之喜與民共享之。」

 「臣等恭賀皇上,皇室有喜,普天同慶。」眾臣突然間紛紛起身,人手高舉起酒杯,朝著炎重御與炎傲焰的方向,再一次齊聲說著千篇一律的賀辭。

 冷斥了一聲,月翔鳳眉眼冷凝垂首望向懷裡抓著他一小撮青絲的允龍,用著旁人聽不見的聲音低語說道:「虛假、諷刺,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發自真心的祝賀。」

 一隻大掌悄悄地於桌面下握住了他的手,抬首望向那坐於身旁,正以客套假面虛應的炎傲焰,對上那深黑色的眼眸後,月翔鳳深吸了口氣,跟著將笑意掛上麗容。

 抱著允龍朝眾人一一回禮後,月翔鳳突然間感到數股惡寒,如利箭般直朝著他和允龍而來,下意識緊擁住允龍的他,眼神戒備地四周巡了一邊。

 兩股來自皇帝身旁,另外四道目光則來自炎傲焰側席-西炎二皇子炎傲泉與對席-西炎大皇子炎傲寒及其兩位皇子妃,目光之中含帶著打量、不削、忿恨及殺意。

 四種意圖的暗流,如潮水般不斷向著月翔鳳猛撲,而月翔鳳則用著剛毅的目光勇敢的一道一道回了回去,眼神所想要傳達的則是一股『我不怕你們,想使手段,門都沒有』的護子意念。

 大膽的挑釁之舉,讓那些帶有意圖目光者為之一震,誰也沒有想到,這來個看似嬌弱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強悍的反應。

 從頭到尾只是靜靜觀望的皇帝,不著痕跡地回月翔鳳一記讚賞的笑,接著皇帝舉起枯瘦的雙掌朝上拍了兩下後,殿門外依序竄出兩排身著華服的人龍,各個雙手各捧著盛著佳餚的圓盤或是裝著美酒的酒壺,至各達官貴人的席前上菜斟酒。

 原本安靜的大殿也在皇帝的示意下歌舞齊起,回復了那宴席間應有的熱絡樣,待酒席上齊後,則開始有馬屁的官員朝皇帝、后妃、皇子們與大臣們寒暄並敬起酒來。

 這宴席的流程,在月翔鳳的眼中,同那些現代商業酒席沒什麼兩樣,不過古代的和現代的相比,真的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無聊至極,除了那千篇一律沒什麼變化,初看很驚奇,再看就沒有什麼大變化的歌舞。

 無心端著虛假笑意應對的月翔鳳,在宴席進行至一半後,人便抱著允龍偷偷溜至殿外的露台上,悄悄喘口氣息。

 「討厭裡頭的氣氛,龍兒是不是也同娘一樣呢?這些人生長深宮,權位利益薰心,百姓之艱難,都不聞見乎!龍兒將來絕對不能如此,知道嗎?」月翔鳳自顧自的朝著懷裡傻笑的小傢伙喃喃說道。

 「哼~~妄想你兒子能登基為皇嗎?」一道冷哼聲由月翔鳳的背後傳出。

 月翔鳳滿臉驚愕回過頭,立身於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懷六甲的……男子,那有些熟悉的面容及不客氣的言論,使月翔鳳很快的就從腦海中搜尋印象來。

 「哦!是你呀!我這可不是在妄想,到是你?還沒夢醒嗎?」月翔鳳神色回復正常地回道。

 「你………」月翔鳳短短的一句話,讓那言行高傲的男子,擁著那鼓起的肚子,頓時鐵青了一張臉。

 「相較於我的險境,你不覺得你的情況也沒好到那裡去?擁著『別人』的孩子登上高位?你不覺得你的夢和我比起來,還要可笑嗎?」月翔鳳將視線由那張扭曲的顏容上移開,抬首望向夜空上的明月,語氣淡然的像是談著稀鬆平常的事情般。

 「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在宮裡待久的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連忙正色裝傻說道。

 「呵呵呵!你即然選擇聽不懂,那我也沒有必要再一次點明,我只同你說,我無意揭穿,至於你要如何圓事,也不關我的事,別拖我和我的孩子下水,否你的處境,絕對會比現在還要-如.履.薄.冰,有些事是需憑介著真本事才行,老用下三濫的手段,最終是不會贏的,權貴、情愛皆同。」月翔鳳旋身半瞇起鳳眸,語氣雖然輕揚,但話中的脅迫卻字字句句直刺向聽者的心頭。

 露台上自在的氣氛被打壞後,無意久留的月翔鳳率性的經由男子的身旁離去,他知有些事不必做絕,也會產生很大的效果,他無意過早捲入紛爭之中。

 華宴直到快天明才結束,那日四方宮門上的八把寶劍,向世人宣告了允龍的存在,而這一切尚只是事情的開端。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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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謀刺

 自從允龍的『性別』公佈後,這宮內這才開始起了風浪,那夜之後,烽焰殿內開始大小事件不斷,好幾次允龍差一點就小命不保,但運好命大外加上眾人的特別注意,這才得以成長至今,不知道是允龍,還是去年夏初,東宮寒夜殿內誕生名為炎允鶴的新生兒,開始讓皇帝炎重御逐漸恢復,雖不至於至完全健康的地步,但氣色確實比去年時好許多。

 「劉爺…..還有沒有涼茶呀~~~~~!」月翔鳳頂著一頭長髮,不停的揮動著手中的絹扇,朝著方行經亭外小徑上的劉伯清喚道。

 「娘娘?」聽聞哀鳴聲的劉伯清連忙停下腳步,回轉過身子語氣確認似的低喚道。

 「別叫我『娘.娘』劉爺,您老了記性不佳,我也認了,您隨便換個名稱叫叫也成,能不能別喚我『娘.娘』呀?」月翔鳳語氣無力的半趴於亭子裡的躺椅上,外頭的風與手中的絹扇己經完全起了不降溫的作用。

 「娘娘….這…….」

 「唉~~~第三仟四百五十六次叫錯,劉爺~~~還有沒有涼茶呀~~~!」己經懶得糾正的月翔鳳,直接將話題轉向他的重點。

 「回娘娘的話,膳房裡頭只有剛煮好的,待放涼後,老奴在為您端來。」劉伯清含帶著穩重的笑意回道,殿內大小事情,這年過半百的老人所都記的一清二楚,無一遺漏,就獨獨對月翔鳳喚名一事,怎麼樣都改不過來。

 月翔鳳眼巴巴的看著劉爺匆忙的離去,身著累贅,又被永蓮狠狠叮嚀了一番後,怕熱卻又不能向從前那樣光著赤膊的月翔鳳有種快要『熟』透的感覺,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希望炎傲焰那只披著羊皮的狼出現在他身邊,不過也只限於幫忙脫衣這個工作,其它的『後續』最好還是免了。

 「娘!抱。」軟軟的童音由一旁傳出。

 音尾才落下,一具軟軟熱乎乎的小身子,歪歪斜斜的直撲至月翔鳳的身上。

 「哦~~~~不~~~~小傢伙,找你荷叔去~~~~娘好熱,再加上一個你,會更熱。」月翔鳳一臉無奈地抱起了洋著天使般笑意一歲又六個月的小允龍哀號道。

 「主子~~別哀了,這用地窖儲存的冬雪,降溫過的涼茶,您就勉強喝喝吧!」永荷笑著將手頭上的碗置於桌上,輕笑著回道。

 「今年的夏季特別熱,熱到我想剪了這頭累贅。龍兒呀!去找荷叔或蓮叔好嗎?」月翔鳳指了指頭上那盤起的髮絲說道,同時另一手則護住那趴在他腰際上的人兒,用著哄騙的語氣說道。

 「不不!」只見龍兒那小傢伙,正使著遺傳來的固執,現下只要『娘』這個物件的他,怎麼說也不願離去,軟軟的發聲強調他現下只要『娘』。

 「主子~~你這發好看,宮裡頭怕是沒有人比的上您,況且殿下、小殿下也都愛,夏天咩!不過就熱個幾個月,很快這天又要變涼了。」永荷笑著半扶起月翔鳳,並將涼茶置於月翔鳳的手中。

 輕啜一口帶著涼涼口感的涼茶後,月翔鳳滿足的看著身上有如爬蟲纇般,仰著一張有著『很想喝』這三個大字表情的小允龍,看著胸前一塊濡濕,月翔鳳含了一口後,直接喂至小允龍的口中,只見那小傢伙擰眉皺鼻的模樣,看的月翔鳳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好不好喝呀!」有些壞心眼的月翔鳳親親允龍那張變形的小臉出聲說道。

 尚不會表達『難喝』字眼的允龍,直吐著小舌,嘴裡猛冒口水,看的出來,這小傢伙滿不愛『青草茶』的味道。

 「爹!」突然間,原本趴於月翔鳳腰際上的允龍,肥肥短短的小指,向月翔鳳身後伸的老長,嘴裡發出單音節的『爹』音。

 月翔鳳聞聲,半抱起允龍坐起身來,他望向亭外五尺處的長廊上,有數道身影匆匆經過,除了領頭的劉爺外,月翔鳳唯一認識的就只有炎傲焰,而其他的身影,則全是陌生的面孔。

 「龍兒!你看~~看到那遠遠冒煙的房子嗎?蓮叔在那用甜粥哦!叫荷叔帶你去那喝甜粥好嗎?」月翔鳳兩手穿過小允龍的腋下,想將允龍抱至永荷懷裡。

 「娘!娘!抱~~抱~~。」只見那張漂亮有如洋娃娃般的小臉緊擰,異常有力的小掌固執地揪住月翔鳳的衣襟,語帶不滿的連喚著『娘』字與『抱』字的單音。

 「厚!黏皮糖~~~好吧!好吧!一同去找你爹去,真是的~~~,荷桌上的涼茶收下去,就去忙你自個的事吧。」月翔鳳就像是怕漏聽到什麼消息似的,拎起懷裡死都不願放手的小允龍,朝永荷丟下這一句話後,便朝著炎傲焰行經過的長廊飛奔而去。

 永荷含首領命後,一臉苦笑的看著粗魯拎著孩子狂奔的月翔鳳嘴裡碎念道:「明明就是同一張漂亮宛如仙人般的麗容,可個性卻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主子呀!您的言行若是再『優雅』點,我和蓮會更開心的。」

沒頭沒腦拎著允龍就衝出小亭的月翔鳳,在一干下人錯愕神情注視下,直朝著炎傲焰與數名陌生人消失的方向飛奔前進。

 「呼~~呼~~~姑且不論方才亂衝亂跑的路程,光是要跑到這殿內最西邊,就不知道己跑了多少道彎來彎去的長廊和小橋了,切~~~~這些古人的房子沒事建這麼大作啥~~想跟個人還真累,慘….太久沒運動….體能退化了,龍兒呀!你是不是又胖了。」月翔鳳甸甸懷裡的小允龍,跑到氣喘噓噓的他,抬眼張望了一下四周,最後定眼於長廊左側盡頭的湖上,嘴裡自顧自的碎念道。

長廊的盡頭處,有一座立於湖中央小島上的小閣,連接小閣與岸旁長廊則是一座木製拱橋,而橋又被一個略小的島截了兩段,那小島上有棵高聳入天、枝葉濃密的大樹,耀眼的日光,金光撒散於大樹上,微風輕輕吹過枝搖葉飛,那景美的不似人間所有。

震驚於美景中的月翔鳳,瞪大美麗的雙眼,那景全映於黑如曜石般的雙瞳中,迷失於美景中的他一腳踏上木橋想要前進之際,數道黑色的身影,不知由何處竄出,離月翔鳳最近的一道黑影腰際上的長劍呼之欲出,下意識只能連退三、兩步的月翔鳳抬臂想護住允龍,閉上雙眼迎接預料應有的疼痛。

 『鏘』的一聲,一道銀光比黑影拔劍的速度更快的擋住了利刃,緊接著冰冷的聲音帶著警告意味說道:「無禮!」

 「日影大人!!」聞聲,眾黑衣人全都僵住動作,領頭者出聲驚喚道。

 無視於黑衣人的驚喚聲,日影一手輕鬆持劍擋住來自前方的利刃,俊容上表情平靜地回頭,用著清冷的聲音朝著驚魂未定的月翔鳳問道:「娘娘還想前進嗎?」

 「啊??呃???」

 「日影大人,殿下有交待任何人不准靠進小閣一步,還請您見諒。」黑衣人手持利刃絲毫未因日影的身份而收起,領頭者憑藉著上頭的命令,語氣雖然恭敬,但卻堅硬的要求日影退下。

 「娘娘還想要前進嗎?」還是那一句話,日影無視前頭數名黑衣人的語,俊逸面容上表情平靜無波地淡默再次詢問月翔鳳說道。
「日影大人!」因為得不到日影的回應,眾黑衣人與日影間的氣氛頓時冷硬了起來,看著再次高舉起的利刃,月翔鳳連忙出聲緩場說道:「慢著!我無意硬闖,日影請他們其一個人代我於閣外傳個聲,若是焰無意讓我進入,那便作罷,別為難人家。」

 「…..」日影沉默無語,他目光冷然地望著領頭者,似乎在等領頭的回話。

 「呃…….我去問嗎?」領頭的黑衣人頓時殺氣全無,整個人有些傻愣的指著自己說道。

 「……..」還是一慣性的沉默,冷然目光卻絲毫未曾移開過,視線傳達的意思就像是『廢話少說兩句,快去問。』

 被盯著渾身直冒冷汗的領頭,硬著頭皮朝身旁夥伴用眼神示意後,他便縱身輕躍,人便消失於眾人面前。

 沒多久,領頭者便回來覆命,在轉達月翔鳳可以入閣指令後,便連同其它黑衣人一同消失。

 看著像是在變魔術般的場景後,月翔鳳到還真的有些傻眼,原來武俠小說裡那些俠士魔頭的功夫全都是真的,當月翔鳳帶著晶亮、崇拜的目光慾望向日影之時,那不多言、清冷淡然的身影卻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真的很悶,龍兒~~~娘做人是不是很失敗呀?為何那位『大叔』跑的比飛的還快?」回答月翔鳳的則是一張笑的看起來有點蠢,嘴裡有著四、五顆小牙,看似小一號的『炎.傲.焰』,呃…..別問他為什麼,因為他實在不太想承認那小傢伙長得比較像自己。

獨自一人抱著允龍來到小閣前,月翔鳳不加思索伸手敲了敲閣門,並朝內喚道:「呃….焰,我要進去嚕。」

 「鳳,進來吧!」炎傲焰那低沉好聽的嗓音由閣內傳出。

推開那木製閣門,月翔鳳一進入小閣隨即一愣,因為閣中除了炎傲焰外,尚有四、五名老少皆有的生面孔,他遲疑了一會兒,便抱著同樣睜著大眼,卻毫不怕生的允龍,邁開大步朝炎傲焰所坐之處走去,並出聲對閣中人士喚道:「大家好。」

 這一聲不倫不類的招呼聲,讓閣中眾人個個傻了眼,唯獨只有炎傲焰和另一名男人神色鎮定無異。

月翔鳳無視其他人怪異的目光,最後旋身於炎傲焰身旁的椅上坐下,他將允龍安坐於其腿上,一手握起允龍的小手,朝著閣內眾位容色怪異的『大叔們』打招呼,同時語氣輕鬆地說道:「別管我和這小傢伙,你們繼續談。」

 炎傲焰無視眾人錯愕的神情,揚著笑向場內的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皇子妃-月翔鳳,懷裡的是炎氏長孫-炎允龍。鳳,左手邊第一位是我的王傅-玄印,第二位則是皇城禁衛統領-官嚴宇,我右手邊第一位是西炎右相-柳柏松,第二位是三司部大臣-柳宗益,第三位是大都城令-柳宗遠。」

 月翔鳳依著炎傲焰的介紹,一一望去,玄印那年約三十,身著藍衫相貌一般卻有著不凡的氣質,面容沉穩中透著股睿智,眼裡有著算盡天下機關的神彩,整個人讓月鳳直覺連想到三國誌中的『臥龍』-諸葛孔明,而其身旁的官嚴宇身材相當魁梧,一張國字臉上五官輪闊如刀刻般稜角分明,渾身充滿嚴肅剛直將帥之勢。

至於右邊那一家子,老的一派堅忠良臣、憂國憂民樣,雪白的發一絲不苟地用冠於官帽中,白長鬚整齊不絮亂,而坐於他身旁的兩個年青人雖同是文人樣,但其中就屬名叫柳宗益的最吸引月翔鳳的目光,那人面如冠玉,氣質雍容,臉上不時掛著一絲優雅的淺笑,帶給人一種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形象。

 「玄印,拜見皇子妃娘娘。」當月翔鳳打量著閣內眾人之時,玄印率先含笑站起,拱手躬身對月翔鳳自介道。

 玄印這一喚,到讓閣內的其它人跟著紛紛起身欲朝月翔鳳行禮。

 「諸位別多禮,今定是有要事商量,才會前來,請別在意我的出現,你們大伙將回話題轉回,重新議事吧。」見慣了這些人動不動就跪身行禮的舉動,月翔鳳將視線轉至炎傲焰身上的同時,連忙出聲制止道。

 炎傲焰眉眼裡有著濃濃的笑意,他淡然的朝閣內的眾人說道:「鳳都如此說了,就都坐下吧!柳大人,關於父皇昨日下的旨意,可真是出自父皇之手?」

 「回殿下,皇上此舉很不尋常,將擇縣城一事提早舉行,由此推想,可能皇上的病情不太樂觀。」柳柏松撫著嘴下的白鬚,老臉神情凝重的回道。

 「嗯!這旨意確實下的讓人措手不及,師傅~~關於縣城的選擇,您可有何意見?」炎傲焰將那對銳利的黑眸移至玄印的身上,語氣帶著徵詢的意味問道。

 「殿下不彷將心中的想法說出,為師的到可為殿下指點一二。」玄印眼眸裡有著高深莫測的笑意的回道。

 「殿下心裡有決定了?」武將官嚴宇半瞇起眼眸出聲說道。

 這兩人一出聲,其他人便將所有的視線朝炎傲焰的身上集中。

「澤洲。」炎傲焰一手支於乾淨的顎下,銜著淺笑的黑眸裡有著欲得天下的驕傲與自得,嘴裡說那城名時,隱約帶著一絲藏不住的狡黠。

 「炎.傲.焰你這傢伙腦子在想什麼,西炎這麼大個,隨便找個小城都比澤洲城好,那個縣城之特殊,就連先皇、皇上都不敢輕意處置了,炎傲焰你可不要沒事找事做,現在情況不容你出事的。」柳宗益無視於一旁父兄警告的眼神,他無視炎傲焰的身份,直呼其名諱,語氣裡毫不留情面的出聲提醒道。

 「益兒(益)!」柳柏松眼神裡滿是警告,而柳宗遠則是滿臉擔憂,一父一兄兩人同聲朝著出言不敬的柳宗益喚道。

 「無彷,柳大人,我、天與益三人從小一同長大,情同兄弟,是我要他直喚我名的,至於為何會我選澤洲,正因為那個城是西炎的米糧重地,就因為那是西炎的命脈,所以才要除去那命脈上可能會要命的『毒瘤』。」炎傲焰黑眸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語氣輕鬆的好似他所決定要去的地方,是自家的後院般。

 「民為國本,而民又以食為天,若這澤洲城真是米糧重地,以那城為本,是明智之舉,焰的選擇,我到還滿能認同的。」一直在一旁靜心聽的月翔鳳,垂首將允龍的小指由其小嘴裡抓出的同時,喃喃地自語說出他心內的感受。

 眾人在次傻眼,滿室一片沉靜,閣內只剩下眼裡有著莫明激動的炎傲焰與維持著一臉高深莫測笑意的玄印,那兩人還有表情反應。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月翔鳳抬首,柳眉微擰的出聲朝石化的眾人問道。

 「沒!娘娘所言極是,玄某也是如此認同,相較於以兵器良將出名蜀郡城與重臣權相的故鄉漢中城相比,民生物資的重地澤洲確實是個好選擇,不過….那而的郡守為前兩朝老臣之後,世襲傳承的結果,造就澤洲自成一個小國度,雖名以西炎皇上為主,實則是郡守為主,至於先皇與皇上不敢冒然動手的理由,則是為了維持西炎的平穩,怕動搖國本,現大殿下與二殿下皆採用安撫之手段來處理澤洲,為師斗膽想問殿下,您心裡可有底了?」玄印輕搖起手中的羽扇,臉上雖然容色輕鬆,但那對注視著炎傲焰的眼眸裡卻有著一定要得到答案的目光。

 「師傅,當初您曾對我說過,您只佐『王者』,若我無『霸天下、成明主』之質,您又為何會於四國萬人之中應許當我王傅,若是連西炎小小的縣城都無法處理好,更別提日後天下間的問題了,沒十成十的把握決不出手,我做事的風格至今仍未變,還請師傅放心。」炎傲焰優雅地托腮,俊美的臉龐上全是狂妄與自信地回道。

 「有殿下這句話,為師今日可放心為殿下書折上奏,在入夜前請殿下準備好為師之所需,切勿拖延時間,否會壞事的。」玄印說畢人站起身,朝著炎傲焰、月翔鳳及殿內其他人拱手躬身後,便轉身邁開大步,離開了小閣。

 「殿下即然己決定,大都之事就交由官大人、老臣與老臣的犬子們,請您放心,此折上奏後,還請殿下速離大都,東、西兩宮之爭將會徹底浮上台面的。」柳柏松代其他三人出聲說道。

 「嗯!沒其它事了,你們就都下去吧!」炎傲焰微微含首表『他知道』後,便揮手示意四人退下。

 待眾人退下後,炎傲焰將視線移至月翔鳳的身上,靜望了許久後,他喃喃出聲念道:「六宮圍紅月,異空亂翔舞,浴火鳳凰出,天下出明主。預言中的鳳兒真的出現了,可我卻不想頂著『天命』這沉重的二字,只想憑介著『實力』來成就天下。」

 聞言後,月翔鳳抱起允龍立身至炎傲焰的面前,接著垂首望向炎傲焰的月翔鳳出聲說道:「預言只是表象,天命不代表一切,若你心中沒有『目標』、沒有『實力』,就算有再多的預言、再好的天命,也不可能成就霸業的,你那聰明腦子若這麼有閒,還能亂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就多抽些時間,來幫我顧這只『黏皮糖』,我快熱壞了,允龍你顧一下,我去沖個涼好了。」

說畢,己經汗流挾背,渾身濕黏的月翔鳳,七手八腳將趴在他身手的允龍,塞至允龍那忙碌優雅的爹親身上後,人便一流煙的消失於小閣內。

獨留下炎傲焰望向腿上同他一樣有些傻眼的小傢伙,沒過一秒鐘的時間,小閣內便傳出驚天動地的哭聲,聲聲直表達著『要娘』的意念。

 炎傲焰不怕朝政鬥爭、不怕後宮奸險,愈是有難度,愈是有挑戰性的事物他愈愛,可是………這到是頭一遭讓他這麼有措折感和無力感。

 因為眼的這哭的驚天動地的小傢伙正用那張相似他愛人的面孔,使著野蠻且原始的本能,想要『達到目的』,突然間,炎傲焰腦子裡,靈光一閃,性感的薄唇緩緩揚起一抹邪氣的笑意,垂首低聲向允龍說道:「龍兒想要娘嗎?」

 「要~~~~~!」聽的懂話的允龍,馬上停下哭聲,連忙用著軟軟的童音,緊揪住可以帶他去找娘的爹親說道。

 「那咱們找你娘一同沖涼去。」聞言,炎傲焰薄唇上笑意更濃,二話不多說的他,抱起小允龍,縱身輕躍,父子倆便一同離開了小閣。

 太陽才西下,天空的西邊映著滿天紅色的彩霞,天空的東邊,一抹圓月正準備升起。

 烽焰殿的飯廳上,只有一位主子和小主子正在用餐,平時三道身影的桌上,此刻只剩下兩道身影。

 「娘呢?」坐於炎傲焰艱腿上的允龍,正用著軟軟的童音,半揚起頭,一臉疑惑的向他的爹親問道。

 「乖!你娘還很『累』,等會爹在帶你去找娘,龍兒會餓嗎?要喝甜米湯嗎?」炎傲焰一臉滿足的出聲哄著兒子說道。

 「要~~~。」一聽到甜米湯,允龍樂的手足無舞回道。

 同一時間,烽焰殿的寢房內………….涼被裡一道身影蹣跚地爬起。

 月翔鳳渾身酸痛的支起半身,中午那場輕鬆愉悅的沖涼,在那個男人帶著小黏皮糖一同出現後,就完全變了樣………請『他人』眼睛大吃冰淇淋也就算了,最後那男人還刻意支開小傢伙,將他生吞活剝,吃的一乾二淨,一點絲毫都不殘留,允龍也真是的,平時黏他黏的緊,誰時緊要關頭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若要問月翔鳳什麼運動最累,方經過三、四場激情的纏綿,快要精盡人亡的他,定會咬牙切齒的告訴你,那就是『床.上.運.動』。

 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邊,被反將一軍的月翔鳳氣忿到忍不住破口罵道:「炎傲焰你是只『精』力旺盛的『種豬』~~~~~~該死的~~~~!下次….下次我一定要扳回一城。」

***

 夏夜裡,圓月才剛至夜空正中,少了白日裡的陽光,多了微微的夜風,氣溫頓時變的涼爽許多,床塌上的人兒正睡的香甜。

 一名全身黑色夜行衣頭帶黑巾面遮覆面的男子,輕步踏上寢殿樓閣外的屋簷,依身於窗牆邊,左右張望之後便伸手推開小窗,翻身入內。

 「鳳!醒醒。」低沉的輕喚聲,對著床塌上的人輕喚道。

 「喝~~!是誰!!」聞聲驚醒的月翔鳳,有如活跳蝦般,驚聲彈起,還未完全睜開雙眼的他,下意識抬手踢腿朝床旁的可疑人物襲擊而去。

 只見那黑色的身影左手握住月翔鳳那揮去的手腕,右手挾住踢去的玉腿,語氣含笑的再次出聲輕喚道:「鳳,清醒點,是我!炎傲焰。」

 「嚇!~~~你穿成這樣要嚇死呀!」完全清醒過來的月翔鳳沒好氣的用另一隻手扯去炎傲焰臉上的覆面。

 原以為會見到一張開玩笑的俊容,可實際見到的卻是滿臉戒備神情緊崩的男人。

 「這麼晚了你穿成這樣,去了那?又出了什麼事?」很明顯的感到氣氛不同的月翔鳳揪住炎傲焰的衣襟,用一種很奇特的姿勢同炎傲焰說話。

 「晚點在同你解釋,你叫醒允龍,一刻鐘後到殿內南側小門那候著,我去通知劉總管要他帶幾名夠忠心的侍倌離開這,記住,盡量別點燭燈,小門外有我安排好的人馬,聽劉總管的,該走的、該帶的都齊了,就先走,我隨後就會跟上。」炎傲焰神情正經的伸手將月翔鳳由床上攬下,伸手將那披床邊的外衣拎起,各拾起左右衣袖,分別套進月翔鳳左右手後,順理成章的為月翔鳳打理了起來,最後在那纖纖腰際間繫上衣帶後,這才俊眸凝神細看那立身於他面前宛如天人般的美人兒出口說道。

 月翔鳳赤足散發,麗容上有些不悅的立身於炎傲焰的面前,他粗魯的使勁緊揪住行為很反常的炎傲焰,一開口便不拐彎沫角劈頭就問道:「你擅自替我做了什麼決定?」

「鳳!」炎傲焰聞聲,語氣帶點寵溺、帶點無奈的回過頭輕喚道。

 「別想拐彎說話,我不是傻子,宮裡出事了?」說畢,月翔鳳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立身於原地不動,睨著雙眼看著炎傲焰,像是在等待炎傲焰能說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

 「是將要出事。」炎傲焰一隻大掌輕覆上那緊揪住他衣襟的小手,另一隻大掌則攬上月翔鳳的纖腰,神情語氣雖然淡淡的回月翔鳳說道。

 月翔鳳努力仰高頸子,挑眉盯著炎傲焰看,他淡淡的回問了句:「你不跟著我們一起走嗎?」

 不情願放手的炎傲焰對著月翔鳳輕輕的搖頭不語,接著轉身抱起睡於一旁小床上的允龍,置於月翔鳳的懷裡,那張俊容上的神情十分複雜,含帶著莫明的堅毅與濃濃的不捨。

向來總是閃著光彩的幽深眼眸中則迅速流竄過一抹陰影,雖然只是瞬間閃過,可卻沒逃過月翔鳳的眼睛,胸口隱隱約約感到抽痛,好似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要發生似的。

 炎傲焰像是會讀心般,感到月翔鳳不安的他,將環在月翔鳳腰際上的大掌微微的收攏,他用著溫柔的語氣對月翔鳳說道:「在彰洲等我!」

 月翔鳳聞言,垂首陷入沉思了一會兒,再次抬首時臉上硬是揚起一抹笑容,語氣狀似爽快的回炎傲焰說道:「嗯!我和龍兒會在那等你,不見不散。你還有事吧?我這收一收就走,你去通知劉爺吧!」

「嗯!」炎傲焰的劍眉微抬,雖然是帶著笑意回應著月翔鳳,可那對黑亮的眼眸中卻閃過一抹狐疑的神彩,不得不走的他,還是轉身離開了小閣。

 望著男人離開的身影,月翔鳳先是為允龍套上了外衣,接著於房內翻出了布巾,將鏡台前所有的飾物全掃至布巾裡包起後,再次抱起允龍快步要離開房內之時,遇見了同樣被喚醒,前來幫忙的永荷和永蓮。

 「主子!」

 「噓~~小聲些,房內沒什麼好帶的,快到小門那去。」月翔鳳一手抱著允龍,一手拎著沉重的布包,眼神四處張望,低語交待道。

 「嗯!小殿下就交給我吧!」永荷手頭上兩個大包袱全交至永蓮的手上,並將允龍由月翔鳳的手頭上接過。

 「走吧!」月翔鳳輕輕拍了拍因為被抱來抱去而感到不適,但卻還在睡的允龍安撫道。

 本應是好眠的夏夜裡,烽焰殿前方百來公尺處,有數十道不清是敵是友的黑影紛紛朝著烽焰殿而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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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襲

微暗的天色中,大都烽焰宮的偏門,有一小群人匆忙地於三大形輛馬車旁上下搬運的一箱箱物品,一名老人則一面指揮著眾人,一面神色慌張的朝偏門內頻頻回望,就在馬車那兒都快要處理完畢後,偏門處閃過三道身影匆匆朝著馬車急走而來。

 「我的老天,娘娘您總算現身了,快!您上車,大夥準備就位出發。」老人見著來者何人後,原本還很凝重的臉色頓時放鬆了不少,他於半空中揮起右掌並壓低嗓音交待說道。

 眾人一見老人的手勢,沒人多說一句話,便十分有默契地各就各位,還沒搬完物品的人,更是加快了動作。

 「劉爺,這是怎麼一回事?」月翔鳳尚還未理清狀況,人便在永蓮和永荷的簇擁之下,坐上了馬車。

 「殿下交待,今夜得離開,兩影衛大人辛苦,車隊可出發了。」劉伯清似乎很急著要離開,他轉頭朝著道路旁漆黑處低喚道。

 聲才喚完,馬車兩側突然出現兩匹通體全黑的駿馬,馬上分別坐著兩名同樣身著黑衣的男子,其中一名用著清冷的聲音回劉伯清說道:「嗯!要是再慢些,就怕會節外生枝。」

 「日影!!為何你沒跟在焰的身邊?」於馬車內掀簾向外探看的月翔鳳,夜色之下雖看不清黑衣人的面貌,可那出口說話的特殊冷聲調,讓月翔鳳不用看臉即可認出馬上是何人。

 日影聞聲後,只將他那雙沒什麼情感波動的黑眸淡淡的掃看了月翔鳳一眼後,便策馬至馬車旁,無聲無息的硬是將簾蓋下後,冷聲下令朝車隊喚道:「出發。」

 眾人聞令後,便井然有序地紛紛就位,緊接著馬車便急速地於宮道上奔馳了起來。

 「日影….劉爺….你們…………..」馬車顛簸,對於所問之話無人應答而感到有些氣結的月翔鳳,音帶惱怒於車內喚道時,另一道隱於夜色之中,策馬跟於馬車旁的身影則好心的代答說道:「娘娘,大都局勢有變,為了您和小殿下的安全著想,所以必需先行離開。」

 「月影~~多事~~~」奔馳於月翔鳳馬車前的日影,聞言則出聲警告喚道。

 「對不住。」遭日影這樣一斥,連忙策馬離開月翔鳳所乘坐的馬車。

 這一喚,到讓那名喚做月影的男人噤聲不再多言,但那短短的一句話,讓月翔鳳心裡大約有了個底,事出突然,在加上眾人的神色,要猜到原因其實也不難,一定是前日擇縣城一事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馬車一路急馳,在前行日影的護衛與劉爺暗中安排之下,車隊到也快速安然地通過皇城最後一道城門,透過飄起的簾縫向外看,月翔鳳看著高大雄偉的宮殿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景色則是大都皇城外中井然有序的民房和商家,整個大都看起來全都是依井字規劃的,商區和住區的劃分很明顯,這時空有些地方和他所熟知的世界不論在語言、文字、食衣住行樣樣都很相似,只除了.....全都是『男人』外,其他在月翔鳳眼到覺得沒有什麼不同。

夜晚的大都街道上全沒人煙,車隊很快的就到了外城門,騎著馬的日影,率先策馬於守門兵衛前亮了塊腰牌後,一行人就這樣正大光明的出城了。

 方出城門沒多遠,車內的月翔鳳隨即出聲喚道:「停車!」

 車隊則因聽聞月翔鳳驚喚而連忙停下,領頭的日影調馬回頭來到月翔鳳所乘的馬車旁,俊容上神色不波,嗓音淡然的出聲問道:「請問娘娘有什麼事?為何喚聲停車。」

 月翔鳳先是環看了車內的兩道不解的目光,最後伸手輕撫睡的不太安穩的小允龍後,柔和的眼神瞬間換上一股莫明的堅持的神情。

 「日影我問你,焰對你而言是什麼?」月翔鳳的聲音沉靜的由簾後傳出。

 「…………..是主子、亦也是兄弟。」日影先遲疑了一會兒後,還是出口回道。

 「嗯!焰對我、對允龍而言,則是很重要、且無法取代的家人。」聽聞日影的回答後,月翔鳳語氣帶著笑意回道。

 「娘娘,這和您喚聲停車有何關聯?」日影清冷的出聲問道。

 「我不是傻子,雖然你和劉爺都不說,可我卻隱約能感覺到今夜會發生什麼事,拜託…..讓我去幫他好嗎?」月翔鳳語氣裡有著淡淡請求。

 「娘娘,殿下有令,您必需平安到達彰洲。」一旁未出聲的月影則先發制人的扛出炎傲焰的話,回月翔鳳說道。

 「炎傲焰他不是神,他要面對的可能不止一個人,東宮、西宮都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他有一千個、一萬個把握能平安脫身,可事情總是會有個萬一,今夜大都可能會是個大圍城,若身為他妻子的我,就這樣先行離開,我會很不甘心的,對於西炎來說,炎傲焰的存活,會比我來的更有用,我想日影你心裡肯定也很不甘心的聽令來護送我的吧!對身為影衛的你們來說,保護主子才是你們最終的心願不是嗎?」向來善用心戰的月翔鳳軟硬間施,嘴裡說出來的話宛如利箭般,一字一句宛如無形箭支般射穿日影和月影的內心,

 「娘娘到底真要說的是什麼?」日影聽出月翔鳳話中有話,他開門見山的出聲問道。

 「呵!聰明,我.要.留.下,今夜我要為焰開道,我要親眼看著他平安離開。」坐於馬車內的月翔鳳挑眉含笑的回道。

 「娘娘!?」月影完全不解,他不知道這看似柔弱的月裡雌子到底能做些什麼?

「娘娘打算怎麼個開法?」日影的語氣雖然冷然,可那對黑眸裡卻隱約看的出,心底的信念動搖了。

 「這事等會再議,首先我要你倆先幫個忙,龍兒還是得隨著車隊持續朝彰洲前進,永荷和永蓮請你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決不離開允龍半步,要是有什麼萬一,就將他當成普通孩子養大吧!」月翔鳳回話完後,同時朝身後一臉驚愕的永荷與抱著允龍的永蓮交待道。

 「主子!!」

無視身後的驚喚聲,月翔鳳掀簾躍身跳下馬車,他無視月影驚愕的神情走至日影的馬旁,出聲說道:「日影要麻煩你載我一程了,劉爺動身吧!」

 完全不給日影拒絕機會的月翔鳳,手拉鞍座,抬腳踏蹬,一付『專業』上馬之姿,可惜……..高大的黑馬有點不太給面子,燥動的抬首嘶鳴。

 「………」雖然日影一臉不贊同的表情,可他還是先安撫座騎的情緒後,便躍身攙扶月翔鳳上馬。

 「其他的人照著原訂的計劃一路前行至彰洲,至於我和日影、月影三人,得先回到城門那,觀察守門兵衛的情況,劉爺動身吧!」月翔鳳一面朝日影和月影說道,一面朝著車隊揮了揮手。

 劉伯清朝月翔鳳含首領命後,『駕』的一聲,只見車隊開始由緩至快的朝著彰洲的方向前進。

 停留於原地,月翔鳳瞇著眼笑看馬車漸漸離去之後,他則開始同日影和月影的耳邊說起了今夜的計畫。

***

 昏暗的皇城內殿,除了稀疏少數巡邏守衛或是守夜侍倌手頭上的提燈外,就別無其他光亮,數名黑影憑藉夜色的掩護下,由屋頂靈巧翻身而下。

 月光照映下,原本黑暗的房內竟然閃動著數道銀光,緊接著那道道光芒快速地高劃而下,『咚』、『咚』數聲後,把把利刃直接刺穿床上被褥與厚實的床板。

 怪異的手感,讓房內最靠近床邊的黑影擰眉動手確認,才掀起被褥,領頭黑影語帶不悅的出聲說道:「被擺道,到其他房裡搜。」

 話一說完,其他黑影領令正要散身之際,房門外則有名灰衣男子雙手負背立身於其中,門柱旁另有一名白衣男子手持玉笛,垂首注視著修長手節中轉動的笛身。

 就在眾黑影紛紛大吃一驚,尚未回神之時,房內桌旁圓椅上,不知何時坐了另一名藍衣男子姿態輕鬆地翹著二郎腿,面對一屋子至少十至十五位刺客,自始自終男子的目光從未抬起,他一手優雅拾起桌上的壺,替自己倒了杯水,並輕輕地啜飲一口後,這才開口說道:「諸位夜半三更來訪,本殿下未以禮相迎實在失敬,敢問諸位是奉何人之意前來『夜訪』呢?」

 「廢話少說,主子有令『全殿誅滅、不留活口』,大伙上,將這些人全給殺了。」領頭者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抽出卡於床板上的利刃後,高舉下令喚道。

 眾黑衣聞令,動作整齊劃一地,紛紛跟著抽回自個的武器,並兵分三路朝著椅上、門中及門柱旁的三人殺去。

 原本端於椅上的藍衣男子大掌朝前翻,先是用左掌重擊揮去兩名黑衣的身子及利刃,同時右掌則掀起前方那厚木製成的圓桌阻擋攻勢,數把利刃『咚』、『咚』、『咚』的好幾聲,那銀亮亮的劍身,有的陷於桌緣,有的刺穿卡於桌身。

 始終未離開椅上的藍衣男子優美薄唇揚起漂亮弧度,他右掌稍離緊接著運勁朝直立而起的桌身一擊,那股掌勁就像是隔山打牛般,使隔著圓桌的黑衣人身子紛紛飛起,以背重擊於牆上,嘴裡噴出鮮紅色的血液後,便有如破敗的人偶般,順著壁面一一滑下。

 衝向房門處的兩批黑衣人,其中一批持刃直朝著倚身於門柱旁的白衣男子襲擊而去,銀光當頭落下,眼見白衣男子就要血濺三尺時,只見一道綠光於白衣男子頭頸處飛劃而過,一聲清脆而響亮的玉器撞掔金屬物的聲音於房內響起。

 『唰』、『唰』、『唰』數片銀白如落葉般,直落於白衣男子身旁四周,玉笛與利刃兩者之中,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利刃斷。

 不待白衣男子再次出手,一旁銀劍己出鞘的灰衣男子,銀劍輕揮,劍鋒劃破空氣所產生的氣旋,劃過白衣男子的四周,寂靜無聲的房內,原本圍著白衣男子的黑衣人一個一個圓睜著眼,嘴角邊緩緩流出血絲,持著斷劍的手平整地被削去,而那些人的喉部,同灰衣男子面前的屍首般,皆有條宛如紅線般的細長傷口。

 立身於房內正中的領頭者的眼神裡有著無限驚恐,那握住利刃的手正不停顫抖著。

 「本殿下原無意為難你們,既然出手了就要自擔後果,說你們是那宮院的,本殿下無意再見血。」藍衣男子深邃犀利的眼神裡有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懾人的王者氣勢就在話語中完全表露無遺。

 領頭者目光在環看房內四周後,便朝著藍衣男子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接著動作神速舉起手中的利刃……。

 「不好!他想自盡。」原本斜倚於門柱旁的白衣男子神色大變,他出聲的同時揚手一擲,青綠色的笛身便旋然飛出擊落黑衣人手中的利刃。

 可惜天不從人願,雖然阻止了利刃吻頸,卻阻止不了預先藏於黑衣人嘴裡的毒藥,黑色的血絲順著領頭者的嘴角邊流出,緊接著那身軀一僵,整個人便倒地不起。

 白衣男子躍身接過旋空飛轉的玉笛後,身形如雁般落腳於領頭者的屍身旁,彎身輕翻過黑衣人的身軀,修長的指頭朝鼻處探去後,便搖首回道:「死了。」

 「這是天音坊的死士,是西宮炎傲泉的人。」灰衣男子邊收劍邊回道。

 灰衣男子才說完,屋頂上就傳出一道十分輕微腳步聲,若不是屋內三人耳力極佳,否常人是無法發現的。

 「嘖!東宮想來個漁翁得利嗎?可惜你慢了一步。」灰衣男子冷聲說道,接著抬腳將方纔白衣男子 揮斷的劍刃於土裡用起後,並運氣上拋,斷刃瞬間變化為飛鏢,破頂而出。

 屋頂上的人也非尋常之輩,那腳步靈巧輕快的閃過灰衣男子的『問候禮』,最後一下重踏後,那腳步聲便朝著東南方飛快離去。

 「天!跟我來,宗益這兒交給你處理。」藍衣男子突如其然的站起身來,他拾起一直置於桌上動也未動過的劍,沉聲朝灰衣及白衣男子說道。

 「焰怎麼了?不過就是個探子罷了?與兩宮間的關係不早就扯破臉了?」名喚天的灰衣男子一臉不解的出聲問道。

 「事情沒你想的這樣簡單,東宮那……怕是派人去追鳳了……..鳳……你可平安出城了?」那握劍的手緩緩收緊,喚作焰的藍衣男子臉上的神色陰鷙地朝東南方望了一眼後,人便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出。

 「還不快跟上。」蹲身於地上白衣男子-宗益出聲提醒道。

 「…..喂…..焰等我。」聞聲,天抬眸淡淡望向宗益一眼後,帶著自個的劍,提步追了上去。

***

暗夜中,大都外圍的城牆邊,有三道身影鬼鬼祟祟藏身於一旁的樹林中,其中一道較為嬌小的身影則不斷探頭查看著城門那兒的動靜。

 「日影…..我不懂,娘娘他…….會不會想的太天真了,就我們二人外加一個不會武的,怎麼能奪一個城門?」月影靠身於樹幹後頭,他雙手環胸,用低到不能在低的音調對日影說道。

 「娘娘自有他的道理,照做就是了。」日影冷靜的回道。

 「你瘋啦!到時娘娘出了什麼事,你我拿什麼來擔?」月影情緒有些激動的吼道。

 「你、我不會讓他出事的,因為我倆是影衛。」日影維持一慣冷靜的回道。

 聽聞日影的打算後,不再說話的月影,只是悶悶的將視線調回至月翔鳳的身上。

「日影、月影要行動了,事情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樣,皇城那有人下令封城了,在加派守門兵衛前,我們得先拿下這個城門,逞換班的空隙時間,咱們三人來個『奇襲』。」月翔鳳壓低了身子,回過頭一臉興奮的對日影和月影說道。

 「是!娘娘。」日影恭敬的回話。

 而月影則一臉不太高興的看著日影一眼後,也跟著回道:「是!娘娘。」

 「月影,下頭的我來收拾,城牆上的就交給你,顧好娘娘的身影。」日影果斷的交待道。

 「唉!~~早知道\那時就要四殿下別答應,當四殿下的影衛,比當皇子妃娘娘的影衛要來的好太多了。」月影自語哀歎道。

 雖說月影心裡感到有些不快,可還是忠於自己的任務,必竟主子有令,要保這位皇子妃娘娘平安到彰洲的。

 城門換班換的很快速,因為換班是唯時會開城門的時機,月翔鳳細看著兩個兵丁匆促推開沉重厚實的紅漆城門,走至外頭的守哨崗位處,同原本的兵衛換班完畢後,月翔鳳立刻對著他身後的的日影、月影揮了揮手,低聲喚道:「ok!可以行動了。」

 「ok????」聽到怪詞的月影,一臉不解的覆誦道。

 「就是『好了』的意思,算了聽不懂沒關係,跟我………」月翔鳳意會到自己說了他們聽不懂的話語後,隨便解釋的他還沒把話說完,就只見日影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他面前,還未來到及反應,只見城門外兩名剛站定的兵衛與才轉身回到城內的兵衛,全都一聲不響的直挺挺的倒於地上。

 接著月影也隨後跟上,但兩人的速度雖快,卻還是被發現了,正當城牆上的兵衛大喊『有人夜襲』,而日影、月影與守門兵衛纏鬥之際,藏身於樹後的月翔鳳迅速現身於道上,他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小石舉臂開始朝城牆上的兵衛丟擲而去。

 待袖裡的石子用盡後,月翔鳳快步直奔入城,跟著加入戰局,雖說不如日影和月影那般有著出神入化的武功,但是他的身手要對付一般人還算措措有餘。

 在日影、月影的身形如影般,輕巧、靈活地穿梭於暗夜之中,渾亂的場面很快的就被制住,守城門的兵衛們,一個一個緊接著倒地,眼見完全壓制住城門後,日影、月影兩人利落地將一夥人全都困綁於哨所內,月翔鳳環看著寂靜空盪的城門一眼後,自語說道:「毫無警覺心可言,就連反抗之能力也不具備,看來日後接手,不止程序要改善外,就連人員也需加強訓練才行。」

 「娘娘一切都按您的交待處理完畢,不知道您還有何吩咐?」日影恭敬地出聲問道。

月翔鳳負手立身於城門下,雙眸盈滿精光,漂亮的顏容上有著一慣柔和的笑意,抬首望著大都城內的那條筆直的大道,輕語道:「嗯!最後日影、月影,我.命.令.你倆駕馬重新上追上車隊,護著龍兒平安到澤洲。」

 「娘娘,那您呢?」月影聽出話語中怪異之處,他不解的出聲問道。

 「我要在這等焰,因為還有件重要的事得幫他解決才行。」月翔鳳半瞇起鳳眸語氣輕鬆的回道。

 「什麼??我…..%$@^….」

 月影正打算再出聲勸月翔鳳隨他們先走之時,日影默默的走到月影身邊,先是伸手,一面撫平月影凌亂的髮絲,一面摀住那脫口而出的驚喚聲,接著再面朝著月影搖頭示意,並且代其應答道:「是!娘娘。」

說畢,日影不給月影任何出聲的機會,雙臂一架,硬拖著月影朝林裡的藏馬處走去。

 「為什麼?娘娘他這樣做很危險的,我一定要帶娘娘離開。」月影奮力的甩開日影的手大吼道。

 「別去,娘娘意志堅決,你我都勸不動的,放心吧!娘娘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日影回月影說道。

 「搞什麼呀!我不管,四殿下、三殿下有托,我不能讓殿下們失望。」月影說完,人則執意要走回城門。

 日影擰眉看著日影一眼後,人便迅速朝著月影身後的穴位隨手一點,只見月影的身子直挺挺的立於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日影…..你……….」月影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回瞪了日影一眼。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主子有令』,身為影衛的你們,都得聽令才行,這穴我沒點很久,一會兒便會自動解掉的,上馬走吧!娘娘有令,要追上車隊,並帶小殿下平安到彰洲。」日影神情平靜,可語氣卻帶些寵膩的抱起月影那不能移動的身子,無視月影那生氣的表情,輕鬆地抱著月影躍身上馬。

 「你.卑.鄙。」僵坐於馬上的月影生氣的說道。

 同坐於一匹馬上,一手持著自己的韁繩,另一手擁著坐於前頭的月影,日影那張向來木然的俊容上難得露出笑容的回道:「我知道。」

 回畢後,日影熟練地駕馬於林裡,朝彰洲的方向奔馳而去,在日影、月影離去後,單獨立身於城門中央的月翔鳳,雖然好奇日影與月影這兩人間奇妙的互動,不過現下的他卻沒打算先去探究,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負手於背月翔鳳整個人氣定神閒的張耳細聽,雙眼靜觀著面前那黑暗街道的動靜。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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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殺

 急促的馬蹄踏於石板路上,響起陣陣輕脆聲響,由小至大、由遠至近,不時還伴隨刀劍碰撞的『鏗鏘』聲響,由於摻合了雜音,外加上月翔鳳本就沒練過什麼武,自然沒法分辨前方有多少人馬。

 「果然出事了。」月翔鳳柳眉微擰的說道,語畢,人旋身朝著哨所直奔而入,再現身時,手頭上多了把長弓與箭袋。

大街上馬匹瘋狂奔馳著,兩匹黑色的駿馬在前頭,而後頭還有數十匹各色馬兒緊緊追在後,死咬著前頭的不放。

 「焰!」一身灰衣的炎傲天左手拔劍準備迎敵,右手持韁繩側騎至炎傲焰的身旁低喚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這群人不是西炎人,但要想殺我們的意思很明顯,恐怕是東宮派來的。」炎傲焰回話的同時,兩方人馬正面接觸,銀光飛耀『鏘』的一聲,炎傲焰揮劍迎擊。

 談話之際,兩人的手卻也沒閒著,黑眸冷眼看著一具具身軀由身旁的馬匹上跌落,雖然有前頭壯烈犧牲教訓,可後頭追殺著卻還是前仆後繼的跟著追上來。

炎傲焰向來自製的俊容上,微閃過一絲不悅,他聚氣舉劍,朝身後輕舞劍花,只見一道又一道凜烈的劍氣及劍光不斷在夜空中舞動,頓時間,只見後頭的追殺者狼狽的閃躲,哀嚎聲四起,原本人數眾多的追兵,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

可倖存下來的追殺者好似各個都不要命般,還是窮追不捨,馬蹄踏在石板路上,那速度一刻也未減緩過,還是『躂躂』作響,急速奔馳著,突然一聲拔尖的哨聲,劃破夜空,主要街道的小巷紛紛竄出新的追殺者,同樣的黑色衣物,銀光閃閃的利劍,騎著駿馬,如潮水般由小巷朝主街道湧入。

 「焰,愈來愈多人了,在拖下去,我倆怕會被困於城中的。」炎傲天再次揮劍直砍掉一名追殺者的手臂,一道含帶著痛楚的低吼聲由那人的口中喊出,接著大刀落地,受驚的馬匹亂了腳步,撞上另一位追殺者,連人帶馬的全撞在一塊。

 「嗯!未見火信,鳳他理應離彰洲城不遠,天~~咱們離城吧!」解決掉第N個黑衣人後,炎傲焰對炎傲天直喚道。

 「快到西城門時,你破城門,我來應付城牆上的兵衛。」炎傲天一面揮劍應敵,一面冷靜的回道。

 「嗯!」炎傲焰微應一聲。

 在極速的追逐戰中,良駒就是良駒,那瞬間加速的爆發力,不是一般馬能相比的,很快的距離漸漸被拉大,跟在後頭的追殺者漸漸被拋到腦後。

 就在距離拉開後頭己不見半個追殺者之時,『咻』的一道利箭劃過冷空氣所產生的聲音,由炎傲焰的身後傳出。

  「小心!」炎傲天驚覺出聲驚喚道。

 炎傲焰聞聲,人利落的扯疆控馬,側身閃箭,只見一支黑羽利箭由炎傲焰的左臂邊驚險地劃過,銳利的箭頭劃破了他的衣袖。

 炎傲焰還未轉頭回看,即感受到身後有莫明殺意,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名左半邊臉上掛著銀製面具,閃著墨綠光芒的雙瞳,帶著濃濃興味笑意的薄唇,渾身充滿不凡氣質與濃濃殺意的男子,他右手持弓,左手持韁策著應也是良駒的馬緊追而上。

 「天,速度在加快些,這人不好惹。」炎傲焰僅僅撇了那男子一眼後,明顯加快了馬匹速度之同時,他淡淡的對炎傲天交待道。

 「嗯!我知道,快到西城門。」炎傲天跟著加快速度,拉開追殺者與他倆的距離。

 眼漸愈來愈接近西城門,己能目視到西城門頂瓦上龍紋雕飾之時,炎傲焰和炎傲天則繃緊身子緊握著手中的劍準備硬闖,可卻也同時在城門完全呈現於他倆面前時,完完全全嚇傻了眼,尤其是炎傲焰,向來冷靜的他,此刻的神情己不是『驚愕』兩字能形容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那人……..」炎傲天盯著大開的城門與立身於城門正中央,那有些眼熟的青綠色身影,驚愕的向炎傲焰出聲問道。

 「是鳳!」炎傲焰自製神經喀的一聲,倏地斷裂,他一雙魅眸危險地瞇起,含帶著風雨欲來的語氣回炎傲天說道。

 「咻~~」炎傲天看了看快要失控的炎傲焰一眼後,輕輕的吹了個口哨後回炎傲焰說道:「皇嫂果然不是普通人。」

 炎傲焰冷冷的撇了炎傲天一眼後,將劍收回腰際的劍鞘,他單手持韁,雙腳夾了夾馬腹後,便有如急風之姿,直甩開眾人,一人如羽箭般朝著西城門飛馳而去。

 獨自立身於城門下的月翔鳳聞聲,緩緩的睜開羽睫,他嘴上揚起一抹惑人的淺笑,靈眸睜睜的盯著那朝著他飛馳而來的男人,喃喃說道:「總算來了,可讓我等的腿都酸了。」

 隨著快馬愈來愈接近,但那馬速卻絲毫沒有減速之意,立身於城門中央的月翔鳳臉上滿是信任的神情,而身子也沒有閃躲之勢,在馬將要衝入城門的那一瞬間,只見炎傲焰利落扯韁讓那處於急速狀態中的馬身微偏,單手持韁控馬,斜側下身,伸臂開掌準確無誤的『下攬』、『上拋』、『緊擁』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待所有動作停頓下來之後,只見月翔鳳整個人安安穩穩的坐於炎傲焰的身前,從頭到尾神情全不見一絲驚恐的他,不待炎傲焰說話,便先搶白說道:「有事等會在說,後頭還有人追著呢!」

 炎傲天聞言,回過頭向後望去,那名詭異男子還跟在後頭,除此之外,另還有不數馬術不錯的人勉強跟上,他應聲回道:「還追著出城!這些人怕是非得要見著屍首才甘心了。」

 「那可不見得。」月翔鳳笑著回道。

 炎傲焰低頭看著懷中的月翔鳳,深邃的黑眸緊緊鎖住那張靈動的小臉,風吹亂了一頭長長的髮絲,卻遮掩不住月翔鳳眼裡慧黠的目光。

 膽大的月翔鳳,回了炎傲焰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後,他人便在奔馳的快馬上,小心翼翼的於炎傲焰的兩臂之間翻轉過身子。

 「危險!」炎傲焰驚見這危險的舉動,連忙抬臂覽住月翔鳳纖細的腰際上低吼道。

 「焰別擔心,專心駕你的馬。」月翔鳳一手緊環住炎傲焰頸子,另一手則動手抽起繫於腰際間的腰帶,將長長的腰布一端纏於炎傲焰的身上,另一端則纏於他自己的身上後,無視於炎傲焰擔憂的目光,與炎傲天驚愕的視線,月翔鳳半跪跨身在炎傲焰的身上,並由他自個的身後取下了箭袋的箭和弓,簡短而自信的回道。

 「你想做什麼?」炎傲焰策馬狂奔的同時,出聲問道。

 「是呀!皇嫂………你想做什麼?」炎傲天則挑高了劍眉語氣間帶著疑問附和問道。

 月翔鳳無視那對兄弟倆的疑問,帶著笑意,充滿自信光彩的他,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道:「脫困。」

 語畢,他搭箭上弓,看起來細瘦的手臂,竟然拉開了弓弦,緊接著『咻』的一聲,利箭即朝著後頭射去。

 緊緊咬在炎傲焰和炎傲天後頭不放的詭異男子,嘴角微揚,綠瞳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銀光於夜空中一劃而過,只見那支直朝著詭異男子射去的箭支,被劍刃削成了兩段,箭尾掉落於地上,而箭頭則偏離了箭道,不知道射向何方。

 這一箭射去,到讓那男人身旁的人紛紛靠攏,努力想要跟上,似乎是要保護那男人,月翔鳳見狀,心頭頓時有了個底,他再一次抽箭搭弓,開弓放箭,利落的動作,準確的準頭,整個動作在他人眼中,就像是一名很善弓射的神射手。

 利箭第二次直朝著詭異男子射去,同樣的箭道,同樣的瞄準點,而且還帶了點挑釁意味。

 「主子!」策騎於詭異男子身後的其中一名屬下見狀驚喚道。

 而詭異男子則同樣舉劍揮斷了箭支,動作就如同先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動,只是那嘴角邊的笑意更明顯了。

 「皇嫂,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炎傲天有些看不下去的對著月翔鳳喚道。

 「嘖!你急什麼?我只要三支箭,就能解決這一群人,專心駕你的馬,焰都沒說話了,你急什麼!」月翔鳳對於炎傲天的話,絲毫不引以為意,他冷哼了聲後,滿是自信的回道。

 話語的尾音才消失,月翔鳳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攝人心魂的絕美笑容,搭起第三支利箭的他,這回他卻沒有馬上放箭,開弓搭箭直瞄著後頭許久後,笑意一斂,箭如鷹隼般迅如雷電般飛射而出。

 單手駕馬,另手持劍的詭異男子,那臉上的狂妄的笑意更明顯了,好似從沒有人敢這樣當面挑釁他般,那只露出半張的臉上帶著讚賞的神情。

 箭劃破夜空,後頭的眾人本以為箭會如同前二次般直直朝著詭異男子而來之時,卻只見那箭的箭道似乎偏低了,隱約之間還可聽到後頭語帶嘲諷的笑聲。

 這笑意持續沒多久,只見利箭方劃過那男子座騎側邊的那一瞬間,只見詭異男子的身形向左傾斜接著連人帶鞍摔離馬背,那身手像有練過武的詭異男子身形利落的躍離馬鞍,旋身落地,同時那斷了繫帶的馬鞍則滾落於男子的腳跟前。

 原本只能勉強跟在後頭的下屬們,紛紛放棄追殺的念頭,強行扯韁停馬,雖蒙著面,可那些人的眼神中卻滿是驚慌失措的神情,跪身於詭異男子的面前。

 一路馬不停蹄的炎傲焰和炎傲天見狀,更不敢掉以輕心,兩人趁機加快馬速將距離拉大、拉遠,好掙取時間與空間。

***

 林道旁,半帶著面具的男子緩緩摘下臉上的銀製面具,於月光下顯露出幽魅俊臉,一雙綠眸銳利森冷到讓那些跪身於地上的下屬們各個直打哆嗦。

 「主…子。」其中一名下屬喃喃的低喚道。

「不去金蠻了,想不到西炎這個無聊的國家,竟然也能遇到『有趣的人』。」綠眸男子背著月光對他的下屬說道,夜風吹動著他的衣擺,綠色的雙眸在暗處中,更顯的鬼魅。

「主子,屬下不解,為什麼您要插手西炎國事?咱們此行只是來探探虛實,您這樣一插手,若是事跡敗露,會惹上麻煩的,您還要追下去嗎?」其中一名下屬語帶不解且擔憂的出聲問道。

 「麻煩?你這是在替我擔心,還是為皇上擔心?」綠眸身影緩緩的轉過了身,一張鑿刻出的完美五官,在月光的映照下,他那俊美得不像真人的臉龐顯將陰美與粗獷兩種反義詞完整融合在一起,高大且強而有力的身材,穿著一件全然漆黑的衣裳,一股王者之尊的氣勢自那雙罕見的碧綠眼眸籠罩其身,他唇邊掛著冰冷寒意,用著淡默的語氣回道。

 「屬下不敢,屬下這是在為主子您擔心,西炎董家向來奸滑,到時怕他們會反將您一軍,就拿今夜的事來說,那傢伙明明會武,同董家給的情報完全不同。」出聲者頭也不敢抬的出聲回道,說話的語音裡還帶些顫抖。

 「哼,西炎董氏只是無趣棋局上不怎麼重要的一子,若沒這場狩獵遊戲,本殿下就無法發現今夜那個美麗有趣的小東西,給我查。」冷綠的瞳眸淡瞥著黑影,披散於頰的長髮勾勒絲絲銀月毫光,語氣平靜但音調森冷的對著那些下屬們說道。
「主子!您不回北灃嗎?」出聲者對於綠眸男子的回話感錯愕,他語帶驚訝渾身直冒著冷汗,顫抖的出聲說道。

 「回去?這皇位大哥他都還沒坐熱呢?我還打算讓他在坐一段時間,謹~~你若是在好奇下去,我可是會先殺了你的,傳令下去,給我查出西炎三皇子身旁的人,那名放箭的長髮美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男子勾起一抹陰沈詭譎的笑意,那對雙眸中的綠芒轉變為濃墨綠色,俊容上流露而出誓在必得的神情,就像是暗夜裡的獵人般有著一股濃濃殺戮、掠奪的氣息。

 「是。」名喚作謹的男子接收到主子的警告後,便不在多言,他垂首恭敬的應聲後,人便消失於夜色之中,而謹身後的黑衣下屬們也同他一樣如雲煙般,迅速消失於月夜之中,獨留下一匹馬,與那名渾身上不斷散發出令人難以喘息的冷肆邪氣,及帶著一雙似乎可以輕易將人吞噬墨綠眼眸的男子。

男子挺拔身形轉過了身,仰首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狂妄的笑著,他嘴唇緩緩抿成一條線,陰鷙的自語說道:「這看似無聊的國家,竟然也能讓我發現了寶,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去吧!去將我想知道一切所都查出來。」

 道路遙遠的另一處,兩匹快馬奔馳許久後,速度也漸漸減緩了一些。

 「焰後頭沒人在追來了。」炎傲天輕撫了撫自己座騎的鬃毛後,淡淡的回炎傲焰說道。

 出聲完後,沒等到任何回應的他,猛然抬首一看,只見超前他一個馬身的炎傲焰和月翔鳳那情況有些怪異。

 他瞇起俊眸細盯著那維持跨坐之姿的月翔鳳正比手劃腳的似乎想向他傳達些什麼?尚還摸不著頭緒的他,只能傻愣愣的對月翔鳳直搖頭。

 月翔鳳眼見那沒什麼『慧根』的炎傲天無法接收自己想傳達的訊息後,只能連投給炎傲天數個白眼,那緊緊環在他腰際上的手臂和那寒如千年冰柱般的氣息,不用腦袋想也知道這男人他.很.生.氣。

 「唉~~你在生氣嗎?」月翔鳳輕歎了口氣後,索性整個人趴在炎傲焰的肩頭後,語氣淡淡且帶著些許無奈的出聲問道。

 突然間,腰際上的大掌移動了,那修長的五指,來回穿撫於月翔鳳的長髮之間,許久…許久…後炎傲焰總算回話,那低沉的嗓音並沒有帶著月翔鳳預期中的怒氣,反而是濃的化不開的擔憂,他將頭靠向月翔鳳的頭,說道:「你說我不該生氣嗎?留在大都當活靶子,只為了讓那些人將注意力全集中於我一個人的身上,只求能為你和孩子多掙點時間,平安到彰洲,結果呢?..........你說說,你讓我看到了什麼?」

 月翔鳳瞇起了鳳眸,他的嘴角再度揚起柔柔的笑意,炎傲焰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月翔鳳心裡頭暖暖的好似有股暖泉緩緩流過般,因為滿臉全是笑意,所以月翔鳳刻意將臉埋入炎傲焰的頸子邊,讓炎傲焰看不見他的神情,而他也看不見炎傲焰的神情。

「你心裡頭會感到生氣,那我心裡頭又何嘗不生氣呢?憑什麼要你涉險來換我和龍兒的安危?我沒你想的這麼嬌弱,我有自己的想法,能自保、也能保你,我說過,別把我當雌子看待的,你不也答應我了?那今日的事你又要如何解釋呢?」早在決心留下後,月翔鳳己在腦海裡準備好了上百種各式各樣的理由好來讓那男人消火用,理由說完後,月翔鳳連忙收斂起嘴裡那有些花癡的笑意,刻意換上正經到不能正經的神情,抬首望進那看似平靜,其實暗地裡卻飽含怒火的黑瞳之中。

 「這……別以為這樣轉移話題,一碼歸一碼,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別忘了出門前你可答應要在彰洲城等我的,此話猶言在耳呀!你若說的出理由說服我,我就放你一馬,若說不出……….呵呵!到了彰洲可有你好受的了。」炎傲焰到也是個狠角色,向似斯文的他,其實骨子底是頭奸險、卑鄙、兇惡、好勝的野獸。

連說帶笑的如此不懷好意,月翔鳳不用想也知道炎傲焰話中有話,至於那……後頭奸笑的部份……月翔鳳不用想就渾身汗毛全體豎立了。

 再一次被反將一軍的月翔鳳,氣惱地咬起了指頭,小腦袋裡想的全是要如何為自己『脫困』,沉靜無語許久後,他大眼突然間圓睜晶亮了起來。

他不懷好意的伸掌重拍炎傲焰的肩頭,漂亮的顏容帶著得意的笑意,於炎傲焰的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後紅唇輕啟柔聲說道:「我是有答應要『等你』,可我沒說,我要在彰洲城等呀!怎麼樣,這理由你不得不認同吧!」

 說完後,月翔鳳得意極了,不過同時也在心底為自己偷偷抹了把冷汗,呼!好險當初沒把話說死,現下反而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太好天無絕人之路呀!哈哈哈~~~~~

炎傲焰笑而不語,只是那俊容上的溫文笑意…..似乎有些古怪,但心裡頭正得意的月翔鳳跟本就沒發覺到,當然也沒發現到始終騎馬跟於後頭的炎傲天,正不停朝著月翔鳳擠眉弄眼,似乎想傳達什麼重要的訊息。

 頭也沒回的炎傲焰,就像是背後有長對眼睛般,語氣淡然地出聲說道:「天不是有疑問想問你皇嫂嗎?」

 這話一說出,後頭的炎傲天立刻呈現一種『目瞪口呆』的神情。

 「呀!天你想問什麼?」被挑起好奇心的月翔鳳順著炎傲焰的話尾問道。

 「呃……….呃……我想問…….想問的是…..?呀!我想問的就是,皇嫂你是故意射向那鞍座繫帶的,還是誤打誤撞射中的?」同炎傲焰一塊長大的炎傲天怎麼會不知道自個兄長話語間那明顯想轉移話題的意思,當然他亦也沒呆到自尋死路,眼前那身為他兄長的男人遠看像隻羊,近看實為狼,為了自身安全著想,皇嫂…….我無法你了。

 月翔鳳聞言冷哼了兩聲後,直接毫不考慮就投了炎傲天一個大白眼回道:「哼哼!你太小看我了炎傲天,我方才就說過三箭脫困,就這麼一、二、三剛剛好三支,我可沒多用一支箭或是少用一支箭,就這樣看來你覺得那是『故意』或著是『意外』呢?」

 就在月翔鳳反問炎傲天的同時,炎傲焰這時開口說話了。

 「是『故意』,第一支箭在測試那男人的實力如何,順道讓轉移眾人的意識,讓眾人以為那箭的用意是在攻擊。第二支箭在加深眾人認知的同時,鳳是想確認那男人在裡頭的重要性。最後第三支箭則是重點,眾人皆認為前一、二支箭的準確度,第三支箭明顯偏離之後,會讓人誤以為瘦弱的鳳無力張滿弓,自然而然的對那第三支箭掉以輕心,至於為何鎖定射向鞍座,則是在那男人揮劍砍斷第一支箭時就決定了。」炎傲焰鉅細解釋說道。

 這話才說完,月翔鳳猛然抬頭,他的眼神裡有著驚奇,這男人從頭到尾將他所想的計劃,所都看在眼裡,若此人是自己的對手,定會很棘手,那對深邃彷彿上等的黑曜石般的黑瞳,好似能將事物看穿看透般,難怪方纔他拿弓出手之後,這男人就再也沒出言阻止,反到是放任他自主行動。

 「焰你完全將我完全看透了也!沒有錯,在第二支箭射出後,有人驚喚了『主子』二字後,讓我更確定那有著不凡氣勢的男子是『頭』,我們那有個俗話說的好-『擒賊先擒王』,即然我不會武,無法和他力拼,但至少能用智慧,愈是高高在上的人,就愈容易心盲,他瞧我瘦弱,卻不知我也有能力開弓,所以在第三支箭故意瞄準鞍座之時,他們自當認為我是無力,下意識也會將箭歸為射偏,那男人定料想不到自己會被算計的。」月翔鳳環著炎傲焰的頸子,鵝蛋小臉上儘是眉飛色舞的神情,鳳眸睜睜的盯著炎傲焰的黑曜石笑看著說道。

 坐於自個坐騎上始終跟於炎傲焰與月翔鳳座騎後頭的炎傲天敢發誓,他十分肯定自個的兄長是個老奸巨滑的人,瞧瞧~~~完全不著痕跡的移轉了話題,讓皇嫂一人傻傻的自以為逃過了劫,皇嫂~~~~呀!你到了彰洲後,可要多多保重呀!莫怪在下我見死不救,我可盡力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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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彰洲

 從昨夜開始三人外加兩匹馬,就這樣連奔帶跑的趕路外加逃命,總算見到了彰洲城的外城高牆上的樓瓦,翻過身子坐於炎傲焰懷中的月翔鳳渾身上下,全被炎傲焰用披風裹的緊緊的,左手攬著馬兒長鬃的他,一雙大眼看著逐漸靠近的彰洲城,心裡這才感到踏實些,能暫時擺脫那些煩人的追殺者這個念頭,讓那張小臉上揚起一抹如日陽般很美的笑意。

 進入彰洲城,繁華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與四處叫賣的小販,看的出這是個繁華的縣城,雖四周環山,不過城中之商販絲毫未受到地理環境的影響,商機蓬勃,關於這點從城內主要大街上,林立的商家與川流不息的流動商販可看出,感覺上就是個很熱鬧的地方。

 「到楓湘客棧,月影說劉總管他們目前在那落腳。」炎傲天由袖中抽出,昨夜信鴿捎來的一張小小的紙簽,打開看了裡頭的內容一眼後,便對炎傲焰說道。

 「嗯!」炎傲焰聞言後,扯韁調馬轉頭,朝另一條大街奔去。
 
 在彰洲城晃了一下,這才到達彰洲最大、最醒目的一家大客棧-『楓湘客棧』,客棧內伶俐的店小二,眼尖看到門外的貴客,連忙堆滿笑意上前問道:「公子們初到彰洲嗎?要夜宿?用膳?還是滫抭ㄜn呢?」

 炎傲焰按下滿腦子想躍身下馬的月翔鳳,自個先躍身而下,同時伸手扶抱著月翔鳳下馬,而早先躍下馬的炎傲天走至店小二的面前,出聲交待道:「這兩匹馬連奔馳了近兩日,這錠銀子給你,好生照顧,我們己有人行先住店了,所以不需準備房間,焰我們先用膳,小二上店中最好的。」

 「不~~~~不要上最好的,這兒平常百姓在這都點些什麼吃,店小二你就點個幾樣,不要太多咱們人少吃不完的。」月翔鳳拉著披風的帽沿出聲制止道。

 那好聽的柔和嗓音,讓店小二聽傻了眼,店小二偷偷在心低暗想道,雖看不出那名男子的面容,可由另一位公子保護好好的情況看來,這定是位嬌貴的客人。

 「還愣在這做什麼?」炎傲天淡淡的出聲提醒著店小二應該回神了。

 「哦!哦!對不住,三位客倌這邊請。」突如其然的聲響,將店小二游離的神智給喚了回來,方回過神的店小二連忙道聲歉後,便扯下頸上的巾布,一手向著店內比了個『這邊請』的手勢。

 炎傲天先行步入客棧之中,而月翔鳳則隨著炎傲焰跟著進入,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先行坐定於客棧大廳一樓左方靠窗的圓桌上。

 待坐定後,月翔鳳掀罩於頭上的帽,並順手扯下了披風,折疊好後置於一旁的椅上,這個舉動看似平常,可整個客棧裡的氣氛卻變的有些怪詭。

 原本吵雜的客棧,剎時間,全都安靜了下來,不時還傳出『咻~~』的抽氣聲,原本用餐中的眾人,目光紛紛朝著角落月翔鳳所坐的這桌望去,

 「請問一下?小二哥,大家在看些什麼?」月翔鳳連忙扯住方上完碗筷及茶水的店小二出聲問道。

 從沒見過這等美人的店小二,被月翔鳳這樣柔聲喚住,他立刻漲紅了臉回道:「公子,您這桌,俊的俊、美的美,很難得看到這麼賞心悅目的畫面了,尤其是公子您生的真是『美』,嗯該如何形容呢?呀!對了!就是『沉魚落雁、宛如天仙』呀!可惜是個『公子』若是『雌倌』定會是個被帝王深藏宮中當后妃的料。呀!公子我這樣說您別生氣呀!對不起...。」炎傲焰在聽聞了店小二的話後,他眼神凜冽帶著警備意味的看著小二,並環視全場後,眾人見狀粉粉回過身、垂下頭,不敢再往這盯著看了,小二不安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著歉回道。

 月翔鳳聞言,他著托腮,撇撇嘴,於心低暗惱道:「哇勒!還『沉魚落雁、宛如天仙』勒,為什麼就不是『玉樹臨風、氣宇不凡』這種形容詞,那跟本就是形容……….『雌子』、『女人』的詞咩!」

 對於自己那偏陰柔的相貌,看來就算少了頭上那偽裝用的額紋,還是逃不了像『女人』的命運,一想到這,整個人就感到有些洩氣的月翔鳳,拉回出走的思緒後,再次發現客棧的氣氛又轉變了。

 回眸一望,這才發現那讓氣氛轉變的始作庸者正是坐於他自個身旁的炎傲焰,看看那冷寒的氣勢,這男人真有當明星的本錢,那張俊臉能說變就變,想表現出什麼就能像什做,真是有夠厲害的,再回眸望了望有些快被嚇暈了的店小二。

 月翔鳳連忙出聲轉轉情勢說道:「焰,別看了,小二哥快被你的冰山眼嚇暈了,小二哥,本公子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那男人只是比較保護我而己,真不好意思,嚇著你了。請問一下能向你打探些消息嗎?這裡是離澤洲最近的縣城,而客棧又時常人來人往的,自然消息也多些,所以不知道你這兒對澤洲清不清楚呀?」

 美人問話豈有不回之道理,店小二連忙甩掉美人身旁的冷眼公子那駭人的目光,連忙出聲回道:「公子您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人,咱們『楓湘客棧』是城東要道上第一大客棧,來往的商旅和行人不知有多少,自然消息靈通,凡舉西炎東南方的大小事情,問我就對了,公子您問的那個澤洲城可說是西炎最富庶亦也可說是最貧困的一城。」

 「此話怎麼說?『富庶』和『貧困』是兩個極端的辭,即然『富庶』又何來『貧困』之說?」月翔鳳輕蹙起秀眉回問道。

 「唉!公子您一看就知道不瞭解澤洲呀!澤洲城流經城裡的水道就有數十條,氣候佳、雨氣旺、平原多,光這四點,就造就了『百米之都』的美譽,只可惜,近年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澤洲那連年淹大水,而且那大水一年淹的比一年嚴重,能耕作的良田也就少了許多。」店小二得意的將自個所知的一股腦全給說了。

 「水患…………那和『富庶』、『貧困』又有何關連?」月翔鳳托腮提醒道。

 「當然有關係啦!澤洲是西炎的糧倉,那兒產的稻米,是品質最好、量最多的,因為大水造成米價上漲那些米商可都是大賺呀!」店小二瞪大了眼驚聲回道,好似月翔鳳問的問題嚴重懷疑到他的『專業性』似的。

 「呵呵呵!聽你這樣一說,這大水該沒有為澤洲帶來大患才是。」月翔鳳對於店小二那誇張的反應輕笑道。

 「唉!公子……….賺的是米商,苦的是田民呀!田民向米商租田,每次收成要交四成給官,四成給米商,二成自己留著,想想呀!田民自己又不能販糧,也無多餘的糧食可販呀!若是有糧,要先上繳給官,再來是商,最後有剩的才得以留著自個用,若是一年沒上繳,就算欠米商、欠官家的,年年大水,年年沒收成,欠米商和官家的就愈來愈多了,欠的無法繳就用築堤勞役來替代,若是跑了,就算犯了罪,抓到要關的,聽說還有的是靠家中年輕美貌的雌子到煙花場所那當花倌來還,所以澤洲城是西炎最富庶亦也可說是最貧困的一城,那澤洲郡守可真是個壞官,真不知道為什麼朝庭沒撤了他的職。還好我們彰洲的郡守-范聲仲大人,是個仁民愛物的好官呀!看彰洲這城的繁榮就知道,對了………公子為何打探澤洲之事呢?」小二說著說著的同時,還不忘為自己郡守的形象打『廣告』,月翔鳳心想,看來這位彰洲的這位范大人還挺深得民心的說。

 「鳳!」手頭上還握著茶杯的炎傲焰,語帶警告的低喚道。

 「我們要去澤洲辦點事。」月翔鳳無視炎傲焰的低喚,他輕笑回店小二說道。

 「唉呀!公子,您要去澤洲呀!那可要通過霧山和眠山,那兒有個盜匪窩,小的勸公子們最好別去!」難的遇到這麼一個人美又溫柔的,店小二熱心地連忙出聲警告著。

 「哦?盜匪窩?」炎傲天舉起杯子置於掌中,他語氣疑惑的出聲問道。

 「即然有盜匪?那又為何不見范大人出面,霧山和眠山可有一半歸屬於彰洲不是嗎?」炎傲焰銳光一掃,只見那店小二渾身一顫,好似被鳥兒盯上的蟲子般,那駭人的氣勢,讓店小二差一點說不出話來。

 「公……公……子,那…群盜匪可凶悍的,澤洲和彰洲的官府抓了好久都沒抓到,不過這盜匪也怪,從不擾民只是搶劫從澤洲城出來的米商,在小的眼裡那稱不算是盜匪,所以官府抓與不抓對咱們小老百姓來說沒什麼影響,不過看公子們氣質非凡,以小的猜不是商即貴,若是入山定會被盯上的,若不急的話,聽小的一勸,繞個遠路或是多帶些護衛,千萬別在山裡過夜,那郡人善長夜襲。」店小二還很有良心的建議說道。

 「小二哥,謝謝你的消息,這對我們來說很有用的,來這錠銀賞你。」月翔鳳由懷中掏出一錠大銀,賞給了那店小二。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公子們要的飯菜,小的馬上就準備好。」店小二連聲道謝後,便轉身忙自個的事去了。

 「看來,那個澤洲果然是個有挑戰性的『地方』。」月翔鳳笑瞇了眼,朝著炎傲焰那張沒什麼表情的俊容說道。

 「呃……..嫂…..子……..感覺上你好像很感興趣似的。」炎傲天壓低了音量對月翔鳳說道。

 「呵!當然啦!我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月翔鳳挑眉回道。

 這話,到讓炎傲焰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大掌一伸輕輕的撫了撫月翔鳳的後腦,接著便在那一桌剛上的菜中,挾了許多到月翔鳳的碗中,低沉的嗓意含帶著寵溺說道:「吃。」

 低頭一看那堆菜如『山』的小碗,月翔鳳面色一苦,連忙出聲說道:「這麼多……全都要吃掉嗎?」

 「你太瘦了,得多吃些。」炎傲焰噙著輕淺的笑意點了點頭,那神情雖然溫柔,可目光卻堅定的向月翔鳳傳達著『非吃完』的訊息。

 「別把我當豬養啦!」月翔鳳一張漂亮的小臉馬上垮了下來,語帶抗議回道。

 「吃!不然你會沒力氣的。」炎傲焰則狀似沒聽見般,用著不容反對的語氣輕聲回道後,人便斯條慢理的吃起他的飯菜,三不五時還隨手再挾了一些到月翔鳳的碗中。

 眼見『上訴』也無用,月翔鳳垂著頭很孩子氣的盯著那像『小山』般高的飯菜,喃喃不滿的邊吃邊念道:「靠……沒人權..…挾這麼多飯菜….想撐死我呀!你這奸詐的男人。」

 耳尖聽聞到月翔鳳不滿話語,而悶嘴偷笑的炎傲天,突然間身子一寒,他用眼角偷偷望了炎傲焰與月翔鳳一眼後,俊容上神色一變,於心底暗喊道,皇嫂呀!你完了~~~~~~~焰他表面平靜其實….骨子裡還在為昨夜之事生氣,皇嫂呀!我會祈求上天讓你『平安』出來吃晚飯的。

 「天你做什麼不吃呀?因為桌上沒東西可吃對吧!來來來!我這兒有很多,幫我吃一些吧!」月翔鳳眼神滑溜溜的將主意打到坐於另一旁面有土色的炎傲天身上,他打哈哈地挾起自個碗裡『小山』中的一部分,正打算丟至炎傲天的碗中時,只見炎傲焰銳眼輕瞄,連話都還沒說,月翔鳳自個就很沒種的乖乖將筷上打算『偷渡』的飯菜,放入自個的口中。

 我嚼,我嚼,我嚼嚼嚼,可惡~~炎傲焰你是個沒人性的養豬戶……..呃……這樣罵好像不對……我和龍兒都被他養沒有錯……這樣罵….等於罵到自己和龍兒…….啊~~~~~~~靠!連罵個人都想不出來,你真沒用呀!月.翔.鳳…….%$#@.....。

  就在月翔鳳很沒氣質的扒著飯茶,心裡頭忙著罵人之時,炎傲焰用指,招來了店小二,並於小二耳邊交待幾句話後,只見店小二點了點頭便朝著客棧後頭直奔而去。

 沒多久,再次回至桌旁的身影,卻變成了劉爺,而非店小二。

 「劉總管一切可都安好?」炎傲焰語帶詢問的對劉伯清說道。

 「呀!~~龍兒可好?」逞著炎傲焰語音才剛落下,月翔鳳連忙搶白問道。

 「回主子們!一切都沒問題,小主子醒來後有稍微哭鬧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累了,現下兩侍正守著方睡下的小主子。」劉伯清回道。

 「嗯!沒事了,將這桌的帳一同掛上,鳳!快吃!等會回房歇息。」炎傲焰姿態優美的靠身於椅背上,半閤上眼,微點著頭回劉伯清說道。

 「哦~~~~!我快吃完了啦!別催咩!」月翔鳳勉強吞下嘴裡那一大口的飯菜後,出聲回問道。

 始終默默吃著自個飯菜的炎傲天,聽聞月翔鳳的回答聲後,他猛然翻了個大白眼,心頭暗罵道,皇嫂明明有時很精明,很懂人性,怎麼有時又蠢的像個笨蛋,沒法幫你了,你看不出來有只大狼正準備要享用『大餐』了嗎?
餐一用畢,月翔鳳跟著炎傲焰他們準備回房。

此時,客棧右邊遠遠離著方才月翔鳳他們所坐的桌,呈斜對角的桌上,有三面身著灰色布衣看似尋常百姓的男子們,他們的目光正不斷悄悄朝著月翔鳳的身上打探著。

 轉身準備回房的月翔鳳,突然感覺到背後有數道打探的視線,他不安的回過頭,環顧四周,卻只見吵雜熱鬧的客棧裡頭,並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炎傲天不解月翔鳳的舉動,他擔憂的低聲問道:「嫂子….怎麼啦?」

 月翔鳳輕撫著胸口回道:「沒事,可能是我多心了。」

 待月翔鳳等三人離開了客棧大廳走入內廂房後,原本坐於右側桌上三名灰衣男子的其中一人,則朝著另外兩人點了點頭後,便拾起草帽帶上,人迅速的向外走去,另外兩人,則坐在原位吃著小菜,喝著小酒,那模樣和一般在客棧用餐的平常人沒什麼兩樣,完全看不出異狀。

 同時間在客棧東廂最遠的一個角落廂房中,有一群帶刀的黑衣人圍坐著,不像是江湖中人,但四周卻散發著濃濃的殺氣,人人手中拿著酒不斷的喝著,此時,窗外跳進一人,同樣是身著黑衣的男子,對著其中一名臉上有著明顯的刀疤,身上的肌肉糾結噴張的男子說到:「頭子,是『他們』沒錯!身旁的兩個影衛並沒有出現,他們沒有易容、易名,所以小的是不會認錯人的,頭子,咱們今夜要動手嗎?」

 刀疤男子一手握著腰間的刀,一手拿著酒壺說道,冷酷的薄唇輕啟,用一種近似冷寒的聲音回道:「不,還不是動手之時,你以為那兩人是草包嗎?就算其中一個人是,另一個也未必是,能順利逃過東、西兩宮追殺的人,身手就不會只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擬的,就算沒有兩個影衛成,咱們也不能太過於輕舉妄動,這樣只會壞事的,要殺『他們』,需要看準時機,要做的乾淨俐落,沒有任何蹤跡,這才是黑閻門的風格,若沒事你們就先休息吧!咱們得等待動手的時機。」說完後,刀疤男子隨手拿起一旁的酒壺就是一陣猛灌,這樣豪邁的喝法,只彰顯了男子心中那股沉重怨郁己久的氣息。

 嘴角邊還殘留著酒痕,刀疤男子仰起頭,一雙銀色的寒眸雖邪魅的令人害怕,但此刻卻流露出一股難以言語的傷痛,他口中喃喃自語說道:「豔,我倆變成今日這樣,是因為你生在這個亂世間,生在那樣的富貴之家,而我痛,是因為我只會造成你的痛苦,今日你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我,是我的無能造就了現在的你,如果這天下就是你現在最想要的,那麼我就算拼掉性命,也定會為你達成的,凡是阻礙你的,我會替你剷除,這是苟活成為你暗影的我,在這個世上僅能為你做的一件事。」

***

 天邊彩霞滿天,夕陽正乘著浮雲西斜,七月的傍晚日陽餘威仍在,夏夜的風簌簌地吹來,吹過院落裡大樹枝葉間的空隙,帶走炎熱的暑氣,隨同夕陽和灼紅的雲彩一同漸漸消失。

 客棧廂房內,只見一名男子赤裸著上身,隨身拾起散落於地上的單衣,自行穿起,黑色的眼眸裡有著濃濃的寵溺,心情飛揚的他,嘴角上正噙著輕淺笑意緩緩起身,在木床邊靜靜瞅著酣然舒眠的可人兒,男子躬身,輕撫著床上人黑墨色的髮絲,低聲朝著門外喚道:「日影,鳳若是醒了,就去喚永蓮或永荷來,等會我要隨同天去郡守府一趟,叫劉總管送上外衣。」

 「是!主子。」炎傲焰語音才出口,門外便站立著一名黑影,那黑影領命後,便又來無影去無蹤般消失於門外。

 沒多久,劉爺便手捧著衣物出現,緊接著穿帶整齊的男子,邁著大步離開客棧廂房。

 望著日漸西下的夕陽,月翔鳳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地半伏於窗邊的躺椅上,晚風微微吹亂了他的髮絲,錦制的白衣,長袖飄於風中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臉色難看的伏於枕中,氣極敗壞的從嘴裡不斷咒罵道:「靠…….炎傲焰你這個大騙子,說什麼只要理由能服,就會放我一馬,該死的………到後頭還拿我的話來反將我,靠………披著羊皮的狼,害我白想這麼多理由,最後還不是一樣被『吃掉』……大奸人…….炎.傲.焰.是.大.奸.人~~~~~~。」

 「主子!天色漸暗了,您別老待在窗旁吹風,會著涼的,瞧您,發都吹亂了,還有……不准再說這麼沒水準的話來。」永荷手中拿著食盤,一入門看到月翔鳳的人、聽到那瘋言瘋語後,就如老媽子般開始絮絮叨叨的碎念道。

 跟於永荷身後的永蓮則懷裡抱著兩眼紅通通的允龍,並一手摀住允龍的耳朵,跟著一同走入房中,那小傢伙一見到月翔鳳,原本乖乖讓永蓮抱著的他,開始如毛毛蟲般蠕動、掙扭想要到月翔鳳的身邊。

 「好好好!小主子別亂動,永荷這就讓您下來。」快抱不住允龍的永蓮,連忙將小允龍放下,只見那小小的身子邁開他那不怎麼穩健的步伐,帶跑帶走的朝月翔鳳直撲而去。

 聞聲才轉過頭的月翔鳳,見著了那小小的身子,雖然容色鐵青,但他卻還是硬掛上了有些扭曲的笑容,連忙伸掌在那小傢伙觸到他爹『殘害』過的腰臀之前,連忙將他攔抱而起,擱於躺椅上。

 「小黏娘精,娘跟你說,你爹是大壞人,咱們一同不要理他。疑~~~~小傢伙,怎麼眼紅紅像兔子呀?」月翔鳳抬首親了親允龍那張充滿奶香的小臉說道。

 「爹?壞壞?」允龍一手吮起自個的指頭,歪著頭回道。

 「主子~~~~~」永蓮抬眸瞪了月翔鳳一眼,並警告性出聲阻止道。

 「哈哈哈~~~龍兒果然是我生的,以後記得你是娘陣營裡頭的,不可以站到你爹那去哦!」月翔鳳無視永蓮的警告,繼續污染他兒子說道。

 「別鬧了,主子您應該餓了吧?先來用膳吧!這是我和蓮借用伙房做,逞熱吃別放涼了。」永荷將食盤上的飯菜一一置於小桌後,搬至月翔鳳的躺椅旁。

 而永蓮則扶著月翔鳳慢慢地轉過身來,抬碗拾筷,準備用晚膳。

 怒氣發洩完畢、餓意被餵飽,永荷和永蓮收拾東西退下後,月翔鳳擁著小允龍腦海裡的思緒慢慢的轉到了正事上,他不斷的思索著,澤洲的官、澤洲的商,利用水患來提高糧價,賺取爆利,奴役壓搾百姓的可惡行為後,緊接著,他開始自腦海裡,盤算模擬到了澤洲後可能會遇到的各種情況,同時還想著應該如何整治那個腐壞的澤洲官商,向來習慣有所計畫的他則開始設想起所有可能會用的上的方案。

「在想什麼?怎麼在風口吹風呢?」方由外頭回來,才推開房門,即見那在窗邊吹風想事情的月翔鳳,炎傲焰不由得擰眉碎念道。

 「爹爹~~壞壞~~抱。」允龍這小傢伙,一見到炎傲焰立刻伸起他胖嘟嘟的小手直伸向他爹,小嘴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讓月翔鳳心頭驚懾難安。

 月翔鳳聞聲前兩句本還想出口誇誇那聰明的小伙家,在乍聽最後一個單音後,月翔鳳則一臉驚愕的回頭望,這不望還好,一望果真見到炎傲焰那男人挑起單邊帥氣的眉,銳眼帶著某著意味直回望進月翔鳳的雙眸,接著伸手抱起了小允龍。

 若要形容那是什麼感覺,只能這樣比喻……看到蛇的青蛙-『毛骨悚然、渾身顫慄』。

 為免自己成為史上第一位屁股『傷殘』者,月翔鳳輕吐了吐舌頭,連忙轉移話題問道:「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去了郡守府,你去辦了些什麼事?天呢?」

 一連串的問句,炎傲焰還未回應之際,門外則站立了兩名身影,一道熟識的嗓音由門外朗聲喚道:「公子!人帶到。」

 「日影!讓他進來吧。」炎傲焰隨意坐於房內桌前的椅上,他拾起桌上的壺替自己倒了杯水,清冷嗓音向外頭下令說道。

 「你要見誰?」月翔鳳回頭問話的同時。

 房門則被日影推開了,走進門是個年約28歲左右的男人,面如冠玉、風采翩翩的文生,渾身上下散放著一種正直無私的味道。

 男人一站定,立刻跪身於炎傲焰的面前,低喚道:「微臣彰洲郡守-范聲仲,見過三殿下,由於不知殿下到來,所以未能於城外迎接。」
「嗯!起來吧!本殿下沒通知,不知曉是應當的,方才去府院找你,院內總管稱你巡城去,所以未入府打攪。」炎傲焰淡淡的出聲抬手示意說道。

 月翔鳳聞言,毫不忌諱的大眼直盯著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就是彰洲的郡守!那個小二口中的好官,看他的氣度,感覺上是有符合店小二的評論。

 范聲仲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而炎傲焰銳眸掃開了范聲仲一眼後,便輕笑了起來,他開口對范聲仲說道:「你眼前的是我的皇子妃。」

 炎傲焰才說完,范聲仲則恭敬有禮的欲對月翔鳳行跪禮之時,月翔鳳他連忙出聲阻止說道:「范大人無需如此多禮,我無官名在身,又無上司下屬之名實,就不用對我這內眷行那繁瑣的宮中禮節了。」

 「殿下這恐不妥。」范聲仲面有難色的看了看月翔鳳、即轉而望向炎傲焰後垂首喚道。

 「鳳他不愛此道,就依他吧!」炎傲焰適時出聲說道。

 「是!殿下,回殿下,殿下之王傅及侍從們都己平安到達澤洲,至於殿下您交待的事,微臣也己派人去追查了。」范聲仲回炎傲焰說道。

 「嗯!朝中之事,想必范大人也有耳聞,你是柳大人的得意門生,日後還得仰望你多幫忙,官場險惡,你可得多加小心,現在你和本殿下之間的關係是愈少人知愈好,這沒你的事,日影會護你離開的。」炎傲焰淡淡的交待說道。

 「慢著!」月翔鳳在范聲仲欲離去之際,連忙出聲喚道。

 「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范聲仲聞聲連忙轉過身子出聲問道。

 「順道幫我個小忙,我想試霧山和眠山裡的幫盜匪一試。」月翔鳳那對漂亮的雙眼,閃過無數道亮麗的光彩,他笑著對范聲仲說道。

 「這….殿下?」這還是范聲仲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子妃,渾身上下有股特別的氣息,美麗卻不呆板,溫柔中帶有強悍,話語間毫無階級概念可言,他再一次向炎傲焰求助喚道。

 「依他吧!」炎傲焰笑著垂首親了親允龍的額際後,就只回了范聲仲簡短有力的三個字。

 「范大人,明日早上我要先行上山晃晃,所以今夜,我要你辦好一件事,幫我備兵丁100人,裝成挑夫,供我差遣,另外備二十五口一模一樣的大箱子,其中二十三口是空箱子,另外的三口裝滿白銀錠。」月翔鳳其實並沒有需要這麼多東西,可他卻故意出了個難題,實則是想測試看看那柳大人得意門生的辦事效率如何。

 范聲仲眼神中帶著些許的疑惑,不過很快的他便發現眼前那美麗得有如神祇的皇子妃是故意在刁難他,至於原因為何,他就不知道了。

 「是!微臣這就下去準備,明日清早定能準備好娘娘所需的。」范聲仲決定不去探究那名言行特別的皇子妃為何要刁難自己,只知道要辦好每一件事的他,很有自信的回道。

 「呵呵呵!范大人說到可是要做到,萬萬不可空口白說,而且這事緊急,千萬不可怠慢了。」月翔鳳回過頭望漸漸昏暗的夜空後帶著笑意提醒道。

 「微臣知道,若非能力所及,微臣也不敢斷然答應,總之,明早定會有您所想要的東西的,若沒事的話,殿下、皇子妃娘娘恕微臣先行告退。」范聲仲沉著的說畢後,人便恭敬的退下。

 「不信任柳大人的眼光呀?」炎傲焰起身信步走至月翔鳳的身旁,他將小允龍置回月翔鳳身旁,笑著說道。

 「這人是位好官沒有錯,但是官好不一定就會做事,焰……你日後所需要的不只是要會做個好官,還必需要會做事才行,此人若是真是位人才,那麼埋沒於彰洲真是可惜了他大才小用,即然有意提攜,自然要先測測他有多少斤量,日後要提拔也才知道人才要用在那呀!」月翔鳳半趴回躺椅的枕裡,手則攬著一旁想要爬來爬去的允龍,笑著回道。

 「即然要上山,就帶著允龍直接先去澤洲吧!」炎傲焰突然其然的回道。

 這莫明一語,讓月翔鳳顧不得下身疼痛,硬是掙扎起身,柳葉般的細眉重重擰起,一伸手就直揪住炎傲焰的衣襟,語帶質疑的問道:「你想做什麼?我說要上山可沒說是今日或是明日,為何你又不跟咱們一塊走。」

 「有事。」炎傲焰丟了記帥氣的笑,他人簡明扼要的回答了兩個字後,便不再出聲。

 「喂~~~~你敷衍我呀!」月翔鳳滿心不悅的在炎傲焰的耳邊直吼道。

 「你想上山試試,若是有我跟在身邊,你定不自在,至於我留在這,是要和范大人及大都裡的柳大人做後續的安排,答應我!你.會.在.澤.洲.等.我。」炎傲焰伸掌捧住了月翔鳳的小臉,兩對黑眸相望著說道。

 「呃…這樣說也對……..好啦!好啦!等你就等你,別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呀!我還不想龍兒太早就沒爹了。」月翔鳳被炎傲焰看的渾身不自在,若讓月翔鳳選擇,他可能會比較喜歡面對含怒帶威時的那雙黑眸,而不是眼前這十分認真卻又閃爍著邪肆光芒的眼眸,那對雙眼看得月翔鳳的心兒不由得砰砰直跳。

 「答應我!你.會.在.澤.洲.等.我。」炎傲焰半瞇起雙眼,他重申復念了一次。

 「好啦!我會在澤洲~~~澤洲~~~等你,這樣成了吧!」一時間,月翔鳳被盯著面紅耳赤棄械投降喚道。

 得到滿意答覆後,炎傲焰那帶著劍繭的掌輕撫那掌中的玉顏,微微俯身,吻住那淡紅的櫻唇…..。

 天上皎潔的明月,夏天的夜晚,一陣晚風突然吹起,吹的客棧廂院裡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外加上偶爾響起的幾聲蟲啼外,四周卻安靜的很,這樣的寂靜是否意味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呢?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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