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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炎鳳天下》作者:玄月鏡【完結】(穿越時空)

這個我有看過可是後面都沒出玩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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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呢???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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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綠瞳

  彰洲的早晨,大街小巷內人煙還未由睡夢中清醒過來,彰洲最大、最醒目的一家大客棧-『楓湘客棧』偏遠的西側廂房外,有些吵雜的聲響傳出。

 方起床,梳洗更衣完後的月翔鳳拉開廂房的房門向外一看,只見客棧西廂小小的園子中,站滿了排列整齊的人丁,而人群最前頭站在的正是范聲仲。

 月翔鳳環看了所有的人事物後,大笑說道:「哈哈哈!范大人,你可真是個人才呀,效率之快速,值得讚賞,彰洲百姓真有福份,不過對西炎整個國家而言,這簡直是太埋沒你了。」

 「微臣不敢,娘娘您誇大了。」范聲仲見人連忙同其身後所有兵丁一同跪身於地上,垂首回道。

 「都快起來吧!范大人謙虛是好事,但是有時做人太謙虛可是會惹人厭的哦!」月翔鳳噙著笑意,半挑起柳眉頭,表示道。

「娘娘您和殿下、小殿下都還未用膳吧!微臣已備妥,等會即可直接在西廂用早膳。」范聲仲雖起身,但那垂首恭敬之樣絲毫未變,他回月翔鳳說道。

 月翔鳳眼裡閃過一絲絲驚訝直看著范聲仲,心中暗想,果然此人做事極有效率、心思也夠精細,為人不居功,很好!這人才我記下了。

 正當月翔鳳對於有了新發現而感到很高興之時,卻突然想起………從早晨起來到現在,炎傲焰這男人竟然完全不見蹤影,心裡頭雖感到有些奇怪,但卻因為那男人做事向來很有分寸,亦也有能力自保,所以他到不至於為炎傲焰擔心。

輕搖了搖頭,暫時不去想這炎傲焰做什麼的問題後,月翔鳳先是對范聲仲點頭說道:「起來吧!等會喚人將早膳端至西廂,今個可能就只有我和允龍兩個人在這用膳,飯菜就少些。對了,范大人昨夜請你籌措的銀兩………就拿我這些東西來抵吧!」

 月翔鳳說完,人迅速轉身入屋,沒多久,他手頭上便多了一個小型的木盒子。

 「娘娘……..這是??」范聲仲眼神不解的出聲問道。

 「珠寶金飾,你將這些拿去抵,應足以換回同等於那三大箱的白銀,昨夜要你籌這些,只是為了試試你的能耐,很高興你通過了考驗,雖不知這些銀兩你是那籌來的,可我相信以你的為人,是做不出骯髒事來的。」月翔鳳將小木盒直接塞入范聲仲的手中。

 「娘娘,微臣不能收,這些是彰洲商家幫忙出的,微臣並沒出到力,也不能居功。」范聲仲連忙推辭說道。

 「你擔心這金飾的來源?」月翔鳳挑眉反問道。

 「不是的………微臣自知這定是娘娘的傢俬,所以微臣更是萬萬不能收下。」范聲仲急忙解釋說道。

 「能用你的傢俬和彰洲其商家的傢俬,就不能用我的傢俬嗎?難不成范大人瞧不起我這內眷不成?」月翔鳳揚笑反問道。

 「娘娘!微臣不敢,能幫上三殿下的忙,彰洲城的百姓們都很樂意的。」范聲仲垂頭回道。

 「開個玩笑,范大人就別當真,只是這些你非要收下不可,既是要救百姓的錢財,自當不能由百姓身上取,關於這點原則,我月翔鳳還知道,用過膳後,我打算經霧山和眠山到澤洲,順道會會那個傳聞中的盜匪。」月翔鳳神情堅定的示意范聲仲必需收下的同時,接著將他的打算對范聲仲說道。

 「盜匪!娘娘您打算走山路?關於這點微臣不解?您不是好奇想看看?而是要經由霧山和眠山到澤洲,若真是這樣,微臣萬萬不能同意您上山,殿下在彰洲還有事情未完成,雖曾同微臣說過娘娘您會先行到澤洲,但沒說過您要走的是山路。」范聲仲的語氣頓時變的不同,恭敬之餘還帶些強硬的意味。

 第一次聽到帶些反抗意味的言語,月翔鳳嘴角上揚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他垂首直視范聲仲淡淡的回道:「我好奇佔了一半、別有意味佔了一半,不知這個回答范大人您打算如何?」

 范聲仲被美目盯的很不自在,月翔鳳的氣勢原本柔柔軟軟的,才一個話語的時間,人頓時也強勢了起來,這瞬間的轉變讓范聲仲傻了眼,但必竟在官場上打滾久了,范聲仲很快收斂起錯愕的神情,垂頭回道:「微臣沒意見,不過還請娘娘為小殿下著想,別冒這個險為佳。」

 「你想勸退?」月翔鳳眉頭再挑,聲調微抬的回道。

 「是有此意。」范聲仲絲毫不避諱的回道。

 「好!有骨氣,不過你放心,我心意己絕,不容更改,況且還有兩個影衛會跟著我,范大人無需為我的安危負責的,這話題就無需在討論了。范大人和兵丁們都用過早膳了嗎?若還沒就隨我和龍兒一同用膳如何?」月翔鳳不打算和范聲仲繞著這個話題打轉,他撇過了頭美目朝著後頭的兵丁看,並出聲回問范聲仲說道。

「回娘娘,都用過了,謝娘娘您的厚愛。」范聲仲垂頭回道。

 「嗯!想必范大人定還有其它事要處理吧!那我就不多留,大伙先退下歇歇,一個時辰後,再準備出發。」月翔鳳回過身子,頭也不回的交待道。

「是娘娘,那微臣就先行告退。」范聲仲朝月翔鳳躬了躬身子後,便朝著身後的兵丁揮了揮手。

 緊接著一大群人訓練有素的便退去,西廂一下子就空曠了起來,沒多久,客棧的小二便出現,他打理好房內桌面後,緊接著便開始上飯菜。

月翔鳳坐於桌前,看著一碗清粥搭配著幾盤小菜,那粥菜吃起來口味清淡不油,易下口、下胃,拾著竹筷,月翔鳳細細的品嚐這清粥小菜後,再準備好餵飽他的小允龍。

 方步出客棧坐上轎子的范聲仲,他朝著身旁的一名兵丁勾了勾手示意,兵丁小跑步來到范聲仲的轎窗前,范聲仲小聲的對著兵丁交待說道:「你跟著娘娘上路之後,若有什麼特別的情狀況,像是路線變更或是半途欲歇息之類的情況,用信鴿通知一聲,到時若是殿下問起,亦或是發生了什麼事時,咱們也好應變,知道了嗎?」

 「是!范大人。」兵丁微微的點了點頭應聲道。

 交待完畢後,范聲仲這才放下轎窗上的布簾安心離去。

***

 用過早膳後,日影、月影二人早己立身於房門外等候,月翔鳳笑著看著神情緊繃的二人,很想大笑出聲,可他想想後又做罷了,必竟在日影和月影心中,這差事定是個『苦差』,莫要怪他這樣想,誰看了日影、月影的面容都會這樣想吧!

 拍了拍衣服上的皺折,月翔鳳『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玉骨扇,朝著客棧偏門走,而那范聲仲準備好偽成挑夫的兵丁們,將刀刃全藏於大箱子的暗格中,二十三口大箱子,與其中三口中的銀子,外加上要一匹高大的駿馬與一輛不怎麼起眼的小馬車,整個像是商團的車隊,早就整裝好就待正主兒到後就可出發。

 月翔鳳輕瞥了那馬車一眼後,隨即抿了抿唇,那神情間彷彿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般,隨後語氣還帶著十分無奈的對跟於其身後的日影、月影說道:「又是坐車嗎?」

 「是的!娘娘,殿下有交待,娘娘及小殿下必需乘車。」日影那張有如雕刻出來的俊臉,神色不波的回月翔鳳說道。

 月翔鳳回過頭瞠大了美目,看著那表情宛如人偶101號不會變,行為有如機器人般一版一眼的日影,有如宣倌宣念聖旨那樣,一字一句絲毫不差,言語間還不忘了加上『必需照本奉行』的語氣。正當月翔鳳心裡頭有些不服氣、有些怨言之際,突然間一個壞壞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那漂亮的臉揚起一抹促狹笑意躍上唇角。

 日影看著月翔鳳突如期然的笑,這笑雖美,可生性警覺、觀感敏銳的他卻感到後背刮起一陣冷寒,難得俊容上劍眉微擰,帶些戒備的看著月翔鳳。

 就這麼一瞬間,只見月翔鳳那張漂亮的面容直貼近日影的眼前,好近…..好近…..近到那眼鼻都快要相貼了。

 果然這個向來有冷靜自持的日影,見月翔鳳這種突然且驚人的舉動後,那長年帶於俊容上的面具開始龜裂,他露出難得一見的慌亂樣,冷冷出聲警示道:「娘娘....,這樣不妥,請您快點上車廂吧!免得擔誤了行程。」

 月翔鳳心底死命的在偷笑,用眼角偷偷瞄著慌了手腳的日影,這男人全身上下都像貼滿了『忠臣』二字貼紙似的,是那種會為主子拚死擋刀擋槍,主子說一絕不敢說二的那種人,帥氣是帥氣就可惜太一板一眼了,雖然長的一張有如雕刻出來的俊臉和一身結實的身材,但那張臉上宛如沒有情緒的人偶般冷冰冰的,和立於他身旁的月影則完完全全不同,月影雖同樣一張酷酷的臉,可是什麼表情都很明顯的表現在其上,雖不若日影沉穩,但若要相處,反到是月影比較平易近人。

 日影則被月翔鳳盯的渾身不自在,月翔鳳眼看著日影忍得臉都快要扭曲變形了,可那木頭人卻什麼話都不敢說,頓時月翔鳳心中突然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喜悅感油然而生,他這才滿意面帶笑容回過頭,抱起了永蓮懷裡還在睡的小允龍,準備坐上馬車。

 在轉身上車的同時,月翔鳳竟然還微微的聽到日影那鬆了一口氣的歎息聲。

 「噗哧!」月翔鳳連忙捂嘴止住那快要脫口而出的狂笑,顫抖著身子,踏凳上了馬車。

 一直立於日影身旁有一小段距離,忙著和領頭兵領交待事情的月影,則對於方纔所發生的事完全不瞭解,待他忙完之後,所見到的只有臉色有些鐵青的日影與月翔鳳那不斷抖動的背影,他撇著頭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娘娘他怎麼了?日影你又怎麼了?」

 這話一出,己坐入車內的月翔鳳竟然爆出了大笑聲。

「哈哈哈哈!~~~~~~~」坐於車內的月翔鳳在也忍不住,他亂沒形象的狂笑著。

 準備上馬的月影,一手扶於鞍座上,一腳踏於腳蹬上,他疑惑的出聲問日影說道:「娘娘在笑些什麼?你們方才說了什麼好笑的話,而我卻錯過了?」

 「沒說什麼,亦也沒事。月影,專心做你的事。」坐於馬車駕坐的日影,被月翔鳳的笑聲惹的俊容上有些漲紅,不過他卻也很快的回復鎮定,出聲回應了月影后,又在次變回那死板板、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神色不波的影衛了。

 坐在晃動的厲害的車廂中,永荷、永蓮忙著在那縫縫繡繡,允龍那小傢伙則倒在月翔鳳的懷裡呼呼大睡,人人都有事,就獨月翔鳳一人無聊的不時掀簾直朝車窗外探,由出城、到上山,窗外的風景除了房子、稻田,漸漸轉變為千篇一律的樹林,自上山後,月翔鳳眼前除了『綠』還是『綠』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就在此時,突然前方傳來一陣一陣的叫囂聲。

 月翔鳳探出頭朝著日影和月影問道:「先停車,日影前頭那兒是發生了什麼事?」

 日影望瞭望遠處傳出聲響的樹林處回道:「娘娘,可能是盜匪在打劫,派月影前去探視吧。」話才說畢,騎於馬的月影朝月翔鳳一拱手後,便身手利落輕輕一躍,那道碩長的身影便消失於馬背之上,月翔鳳於心中暗自為月影鼓掌道好,『真功夫』呀!超想學的。

 沒多久一道身影落在月翔鳳的馬車前,低喚道:「娘娘!」

 聞聲,月翔鳳離開車廂直接坐身於日影的身旁,他輕蹙著眉心語氣有些著急的出聲問道:「月影,前方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到是快說呀!」

「啟稟娘娘,前方三里處有一夥約10人的小型盜匪團,不過應不是娘娘要尋找的那群人,目前那群正打算要打劫一個不像似旅人的人,依屬下觀看那人的身手是足以輕鬆應付無需幫忙,也沒有幫忙的必要,所以請娘娘在此等候一會兒,不要涉險。」月影垂首回道。

 「什麼?…….打劫!這事是不管他能不能應付,咱們都必需去幫他的,你們不幫,那就我來幫。」月翔鳳內心的『正義感』與『職業使命』頓時發作,他臉色一變朝月影大吼一聲後,便將懷的允龍交至永蓮的懷裡,緊接著他人不顧馬車後面的一那幫裝成挑夫步行的兵丁,從日影的手中奪過韁繩打算接手駕車,可能是月翔鳳奪繩的動作太大,被驚動到的馬昂首嘶鳴一聲後,便拉著馬車急速瘋狂奔馳了起來。

 月影見狀他轉頭朝著後頭的兵丁領頭高喚道:「你們快步追上,我先行去追娘娘的馬車。」說畢,他迅速跳上馬背,策馬狂奔欲追上月翔鳳的座車。

 在急速奔跑的馬車上,日影不慌不忙的接過月翔鳳手中的韁繩,在日影手持韁繩一拉一扯的操控之下,瘋狂的馬,亦也漸漸的平靜下來,最後日影慢慢讓馬車放慢速度,危極解除後,這個從沒有任何強烈情緒波動的人竟然扯起嗓子,直接對月翔鳳急吼道:「娘娘!您這樣做太危險了,您知不知道。殿下將您和小殿下的安全交給了屬下,屬下就有責要護您們平安到澤洲!」

 月翔鳳雖沒被急速奔跑的馬車嚇到,到是被日影那突如期然的怒氣嚇到傻愣了一下,不過月翔鳳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很快的回過神並正色對日影說道:「我能自保亦也有能力可保護孩子,況且我信任你們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我不能放任這些盜匪這麼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強搶百姓,不論那人是否能自保,我都必需親自去一趟看看情況,在怎麼樣有能力的人,還是會有寡不敵眾的時候。」

 「娘娘!您沒事吧!」追上馬車的月影連忙策馬至馬車旁,一臉焦急的朝著坐於馬車外的月翔鳳問道。

 「對不起,我只顧著前頭的狀況,卻忘了你倆的心情及小允龍的安危。」月翔鳳看了看月影和日影的臉色後,向來有錯就認的他,到也很乾脆的出聲向日影和月影道歉說道。

 日影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情,他眐眐地看了月翔鳳一眼後,不發一語許久。

 月影見狀連忙出聲緩緩場說道:「娘娘說的也是,不能放任那些人這樣下去。日就別生娘娘的氣了,娘娘您也要反省一下,咱們屬下二人身肩您和車內小殿下的生命,兩個萬萬不能出任事來,否咱們屬下倆都會無顏面對殿下的,不過現下最重要的還是先過去看看情況,若那人實有需要幫忙,屬下們定會出手相助,到時一旦打起來,還請娘娘您一定順從的隨我或日先離開,關於這點娘娘您肯答應嗎?」

 「嗯!」月翔鳳神情堅定的朝著日影和月影點了點頭,表示他要去看看的決心。

車內的四人出聲問道:「主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馬車跑的那麼急?」

「永蓮、永荷你們兩個人留在車內別出來顧著允龍,順便等一下留在後面快要跟上的人,我要和日、月影他們二人去前方探探,顧好馬車別離開。」

「嗯!」聽見他倆的回答後,我朝日、月影兩人說道:「走吧!」

而日影、月影二人亦也在得到月翔鳳的允諾後,月影便對日影說道:「日影,你卸下馬車其一匹馬跟在我後頭!娘娘還請您與日影共乘。」

就這樣兩匹快馬暫時拋下馬車便朝著發聲處直奔而去。

***

 兩側樹林的林道上一聲又一聲威嚇聲不斷傳出。

 「喂!識相點,交出你的銀兩吧!我們可是霧山和眠山中最大的山寨伏虎寨的人,勸你最好快點交出你的錢財,否則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為首的大漢出聲威赫道。

 十人圍成一個圓圈,各個手拿著刀劍棍棒,面露凶光的團團地把一名身著灰衣,擁有冰雕石刻似的英挺臉龐,劍眉間藏著罕見的墨綠瞳孔,邪氣中帶著妖魅全身上下充滿著狂妄的氣勢,面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雙手環抱在胸口,這悠閒的模樣好像眼前這些凶狠大漢都不存在一樣。

 男人那不當一回事的樣子,立刻惹惱了那群凶狠的大漢們,正當那群盜匪持刀劍要來硬搶之際,一陣馬蹄奔跑聲,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由林道的一端傳出,眾人紛紛轉頭查看是怎麼一回事,只見一匹快馬和一輛馬車正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大膽!光天化日下,竟然當街行搶,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月翔鳳努力的思索著在電視上看到的古代『英雄』出場時所說的台詞後中氣十足的朝著那群人喊道。

 他十分沒把握的於心底喚道,因該是這樣喊的沒有錯吧?氣勢、力道應該都足夠才對,想都沒想就直接衝出林子的月翔鳳身後還站著兩名面色鐵青的男人。

 所有的漢子一聽到這叫喚聲,紛紛轉過頭,朝著月翔鳳望去,而那名『落難』的男子,冷邪的俊容,上頭的表情,就好像是早知道月翔鳳會出現似地,那對墨綠色雙瞳瞬間轉為深綠色,兩道視線直直的望著月翔鳳,邪氣妖魅的墨綠瞳孔閃過一絲像是捕捉到獵物般的笑意,望的月翔鳳不由得心驚了一下,渾身汗毛顫慄,整個人不自覺得退後了一步。

 「哈哈哈!那兒來的『小公子』?嗯…..還是『小雌倌』呀?嘖嘖!不論是那一種都是上等貨色,怎麼樣?小人兒要不要來當爺我的倌兒呀?白白的身子,配上黑黑的長髮,嘖!讓大爺我好好教你什麼是人間極樂呀!哈哈~~~~~~若是服侍的好,大爺我讓你當『押寨夫人』,小美人兒你覺得如何?」為首的大漢見著了月翔鳳的容貌後,整個人的目光頓時色迷迷的直朝著月翔鳳看,話語間還帶著猥褻對著月翔鳳說道,不時還一臉的邪笑,不難想像此人腦中定正想著許多不堪如目的畫面。

 「呵呵呵!老大,咱們今個可真是走運呀!沒想到來了個肥羊之後,又多一個貌美分不出是『公子兒』還是『雌倌兒』的小倌,老大您享用過後,可別忘了兄弟我們呀!嘻嘻!」其中一名手持大刀的漢子,朝著為首大漢咐喝說道,這話語一出,其他的大漢各個全都露出猥褻的表情與目光,直盯著月翔鳳瞧去。

 聞聲後,月翔鳳擰起一對柳眉,美眸斜睨著面露淫邪目光的漢子們,含笑啐聲說道:「我靠!什麼倌兒不倌兒的,就憑你們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滿腦竟是肥腸,浪費生養爹娘所給的腦子。」

 就算沒讀過書的人,也知道這白到不能在白的話是在罵人的,為首的大漢氣的紅光滿面,他揮動著手中的大砍刀朝著月翔鳳怒聲吼道:「臭小子,給你臉不要臉,來人呀!給我上,把其他人都殺了,所有錢財一樣也別放過,至於這利嘴小子,本大爺要活捉,大爺我要好好的調教調教他。」

 為首的大漢吼畢,其他漢子跟著叫囂喊『殺』,緊接著便紛紛拿起了武器,日影、月影眼見情勢變化,一人迅速飛身擋在月翔鳳面前,正要抽出腰間之劍,準備接招,而另一人則準備欲扛月翔鳳先行走人之際。

 只看到了那名綠眸男子,不知何時早抽出了一把散發著陰冷青光的長劍,就這麼輕輕的一劃,一道像風般無形的氣旋便朝著月翔鳳而來,接著月翔鳳只感覺到那股氣在快要到他面前時,便瞬間消失,緊接著一道鮮血如長虹般朝著月翔鳳飛濺而來,絕大多數灑散於林道上,少數鮮紅還帶著溫熱的血點,噴落於月翔鳳的麗容上。

 接著月翔鳳瞪大了一雙美眸的同時,這才發現方纔那一道虹弧般的氣旋,就像切豆腐似的削去為首大漢和週遭他人的腦袋,瞬間一具具龐大的身驅就直挺挺的一一倒下,那落地的腦袋上的嘴還不停的開閤著,圓睜睜的眼則漸漸失去了活力的色彩,取而代之的則是死亡的深灰。

 驚愕的張大了嘴,月翔鳳又驚又怒的無法由喉部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日影、月影見狀神色更是警戒的雙雙挺身護在月翔鳳的面前,僥倖存活的一兩名盜匪則驚懼的四處奔散逃離,邪魅的灰衣男子似乎很滿意自己製作出來的成果,他面帶著笑容,輕鬆扯去某個他腳邊死者的衣布,清拭劍上的血漬。

 月翔鳳直喘著氣息,他垂首看著那些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的屍首,在抬首看著那殺了人後,卻還掛著滿足笑意的綠眸男子,突然間,腦海中有道影像慢慢的和眼前的男子重疊。

 「是你!」月翔鳳杏眸怒睜,並用手指著綠眸男子驚喚道。

 「很高興你記起我了?小鳳兒。」綠眸男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那冷邪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好心情回月翔鳳說道。

 話才說完,月翔鳳臉色瞬間轉變為青色,他咬著牙擰起柳眉,像是突然間發現了什麼,頓時間滿腦惱怒的月翔鳳,對著綠眸男人冷聲說道:「你到低是誰?為何那日要追殺焰?還有…….你私下調查我….為什麼?這些人該不會都是你用來引我出現所布下的餌是不?」

 綠眸男子面露欣賞,那薄唇帶著笑意,開始信步朝著月翔鳳走去,邊走的同時,邊說道:「集美貌、聰明、勇氣於一身,小鳳兒~~你真是世間難得的珍寶呀!可惜我就慢那個男人一步,否名為你丈夫的人會是我。」

 日影、月影見那名危險的男人正一步一步的靠,他倆拔出腰際間的長劍,准欲出招保護月翔鳳之際,月翔鳳卻沖身推開了擋身在他身前的日影和月影,直接衝至綠眸男子的面前,緊接著『啪』的一聲,一道好大的聲響,接著只見男子的頭向左微偏,而月翔鳳則捂著微微漲紅的右掌。

 方動完手的月翔鳳,美瞳含著憤怒的淚水朝著綠眸男子直吼道:「你如果就只是為了引我出現,所才利用那些人,那你又為是什麼要殺他們?如果不是,這些地痞流氓他們又不一定全都是死罪……..有些罪不至死呀!他們的生命,至少也要讓他們接受公平審判後再做決定,你是誰憑什麼可以私自決定他人的生死~~~。」

 而被月翔鳳狠狠賞了一巴掌,下手殺人毫不留情的綠眸男子卻沒有發怒,他的那張俊容上還隱約可見月翔鳳的掌印,掛著看似柔溫實則殘酷笑容的男子,突然傾身向前,俊容來至怒目麗容面前,伸出未持劍的手,輕拭去月翔鳳臉上的血跡。

 這個『柔情』的舉動激怒了月翔鳳,他憤怒的揮去綠眸男子的手,緊緊揪住綠眸男子的衣襟後,正準備揮下緊握成拳的重手之際,身手反應利落,方由月翔鳳衝出的震驚中回過神的日影,連忙沖身來到月翔鳳的身後,將月翔鳳那只高舉欲重重錘下的手輕握住,接著彎身一扛,不顧月翔鳳是主子的身份一把將其強迫扛至肩上,使著輕功,蹤身向後躍離那危險的綠眸男子身前。

 而被扛至日影肩頭上的月翔鳳,像是清悟般,他眼神中的怒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無限的冷靜,他緩緩對著綠眸男子說道:「不要讓我在遇到你,否則不論你是誰,是那國的皇親還是國戚,我月翔鳳定會讓你為你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夠有膽識,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兒,那些人當然該死,因為他們褻瀆了我的小鳳兒,小鳳兒我叫夜.梵.天,這三個字你可要好好的記住呀!在給你些時間成長,我會再來帶你走,到時我可要看看你要讓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聞言後,那對綠眸變的更深綠,他仰首狂笑回月翔鳳說道。

 「你在說什麼呀?誰是你看中的。告訴你,我不是東西,不是你看中就是你的!」綠眸男子的話再一次讓月翔鳳感到憤怒。

 「我看中的,自然、當然會是我的,你逃不掉的小鳳兒,那兒的兩個護衛,好好的替我護著吧!小鳳兒再讓你自由飛一陣子,時候到了,我會來你帶走的。」名喚夜梵天的綠眸男子說完話後,便收刀入鞘,邪氣妖魅的墨綠瞳孔再一次直視月翔鳳,兩道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月翔鳳感到一道冷寒由他的腳底直竄上,就在月翔鳳失神之際,夜梵天的人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獨留下還帶著滿腔怒氣空傻眼的月翔鳳和尚未解除警備的日影、月影。

「咳!日影….放我下來。」被日影扛於肩頭上的月翔鳳輕咳了一聲,對日影說道。

「娘娘!這下好了,你惹到了大麻煩,那人身手不凡,氣勢狂妄,外加上咱們完全不曉得他的來歷,看來我們得快點到澤洲才行,日影……..這幾日咱們可得小心點。」月影滿臉擔憂的說道。

 「看他的衣著相貌,依我猜測,應該不是西炎人,而會有那種氣勢,非顯即貴。娘娘!他的話,屬下不能不重視,日後請您別在單獨行動才好。」日影順勢將月翔鳳置身於馬匹上,一臉沉重的提醒著月翔鳳說道。

 「搞什麼呀!我這是招誰惹誰呀!該死的………..那個不要臉的殺人狂,日影、月影今日的事,你倆誰也不准對焰說,這男人追殺過焰和天,他這次是針對我來的,而這事我自己也會小心注意的。我靠十條人命呀!」月翔鳳餘怒未散地坐於上,朝著日影和月影說道。

 「這事屬下可以答應娘娘!不過屬下也希望娘娘能答應我倆一件事。」日影跟著躍身上馬後,提出交換條件說道。

 「什麼事?」月翔鳳淡淡的回道。

 「請您無論如何,都別讓自己在涉險了。」日影說道。

 「日影……..這點我無法百分之百答應你,從我站至焰的身旁後,就己經無法避免了,但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盡量努力不去涉險,這樣的回答你能滿意嗎?」月翔鳳輕抓住馬鬃,抬眼看向前方,回日影說道。

 「……娘娘,殿下很愛您,若是失去您,殿下會無法承受的。」月影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們倆的心情,焰不是懦夫,若是只單因失去我就無法振作的話,那還不如我現在就消失,或著是現在就退出,他現在所走的就是條險路,在這條路上他必需要隨時有失去的準備,在我決定與焰同行的之時,我的準備早就己經做好了。」月翔鳳抬眼看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淡淡的回道。

 「屬下們白明瞭,娘娘,今日這事,屬下們決口不會對殿下說出的,也希望娘娘允諾的事,請您務必做到。」日影像是明白月翔鳳所說的話,他爽快的回月翔鳳說道。

 「日影!」還不瞭解的月影則驚聲朝著日影喚道。

 「月影,別說了,就照這樣辦。」日影對月影喝道。

 「………….」月影還是無法理解,但他還是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謝謝你們倆個。」月翔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朝日影、月影說道。

 接著他開始在心中盤算起日後的事情…….他感覺到,日後會有愈來愈多的難關擋在面前,垂首看了還沾染著滴滴血印的衣裳,苦笑的自嘲說道:「就算跳了這個大染缸,我月翔鳳還是月翔鳳,想染色,門都沒有,還有什麼考驗全都放馬過來吧,我月翔鳳啥都不怕。」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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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紅髮

 炙熱的火焰竄燃著,『鏗鏗鏘鏘』的鈍器敲打聲,此起彼落,數具風箱、火爐前,鑄師們正專心注視著手中被烈火燒得赤紅的作品,這裡是西炎三大兵器坊之一的『封刃兵器坊』。

 此時鑄劍房內最角落的火爐前,有道和其他鑄師完全不同氣質的男人,赤裸著上身正在烈火狂焰前揮汗鑄打著不知名的東西,男人神情專注到,身旁多了另一人,他也完全沒有發現。

 「焰!我明日動身,晉內那兒己派人來迎接。」開口說話的是炎傲天,他隨手扯了張木椅,順勢坐下,鑄劍房內炙熱的空氣,使他額上開始冒出細薄的汗水。

 「嗯!晉內那得守住,尚若西炎亂起,金蠻興兵第一關便是晉內城及鄰近三城。」炎傲焰並沒有停下手頭上的動作,頭也沒回的出聲問道。

 「放心!有我在,金蠻不敢妄動的。哦!差點忘了,東宮同北灃勾搭上了,關於這件事是皇后的旨意,還是董老賊的主意,他倆知情的程度有多深,益說還未查清,但我敢肯定這對西炎不會是件好事。」炎傲天抹去快滴下的汗水對炎傲焰說道。

 「叫益盯緊些,我可不希望西炎因內賊而落入他人的囊袋中,鳳出發了嗎?月影和日影可有回報行蹤?」一顆顆滑過糾結肌肉,強健的手臂不斷折疊、反覆錘打被烈火燒得赤艷通紅的鑄物,炎傲焰雖分神同炎傲天說話,但他的目光還是緊盯在爐前不放。

 「嫂子天還未亮人就出門了,焰,我不懂,你明知道可能有危險,為何還同意讓嫂子單獨先行?」炎傲天接過木椅旁的壺水,直接朝口揚手一倒,豪邁喝起了茶水,接著這才在次出聲問道。

 「鳳想做的事,我不想阻止,他不怕危險,更愛往危險處跑,那夜你不也見識過了,看似柔弱、實則剛強,我要的是一個能站在我身旁的伴,而非只是處於深宮裡玩著千百年不變的害人爭寵、陰謀奪權。現在環境堅險,對於尚無容身之地的我來說,要站在我身邊人是絕不能害怕險境的。」炎傲焰不斷的不斷折疊、反覆錘打,眼看那赤紅的鍛造物,漸漸變的細長,宛如簪子般,炎傲焰舉起了高溫、赤紅的鍛物原型,那對映著耀動火光的黑眸,正以嚴苛且銳利的目光注視檢查著。

 「聽你這樣說,還滿有道理的啦!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關在這一整天了?」炎傲天不解的反問道。

 「禮物。」炎傲焰揚起一抹笑,簡短的回道。

 「什麼?你這回答我不能理解」這個回答讓炎傲天的腦子怎麼拐都無法對接上他的問題。

 「一份提早準備的禮物,若現在未用,日後怕是沒時間、沒機會了。」炎傲焰將赤紅的鍛造物置於一旁的水缸裡,一陣『噗吱』聲後,水缸冒出陣陣水蒸氣,在那濛濛的水氣之中,炎傲天隱約看見了炎傲焰那張帶滿許多精細面具的俊容上,出現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那笑意溫柔有如春日的微風,己經很久….很久沒見到那種像極了--母后的笑。

 「嘖~~這是什麼跟什麼的回答呀!又是用這種笑意來敷衍我。」炎傲天不滿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嘴裡碎碎念道,他知道焰是打算讓自己去發現答案,這個只出生比自己早幾個時辰的傢伙,老愛用這種方式來回答問題。

 正當炎傲天方碎碎念完後,一名身著兵服的男子鑄劍房門外快步走進。

 炎傲焰並沒有特別注意,那雙黑眸只是淡淡的掃看了兵服男子一眼後,又將目光放置回火爐前,他的俊容上含著溫柔的笑意,神情專注在他的半成品上,兩支閃著金、銀光澤的細長物,在火光照射下,漸漸將要完成其最終的形態。

 兵服男子先是行經炎傲焰身後,最後立定於炎傲天的面前,他先是朝著炎傲焰恭敬的行禮後,接著再朝著炎傲天行禮。

 「嗯!」炎傲天朝著兵服男子微微的點了點頭,接著兵服男子俯身於炎傲天耳邊低語說了幾句,只見炎傲天的臉色瞬間轉為鐵青色,眉宇間有浮散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在兵服男子說完後,炎傲天起身,他走至炎傲焰的身後,輕拍了一下後,人便隨著兵服男子匆匆離去。

***

經過早上那一個突發事件後,半天下來眾人的神經一直持續著的莫明的緊張張,一路上就是不斷的趕路、趕路、再趕路,很快的月翔鳳一行人通過了霧山,而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騎在駿馬上的月影,將視線對上了駕著馬車的日影,兩人相互點了點頭後,月影便高舉起右掌,下達了停下歇息的指令。

在兩山山谷間,林道旁的樹林平坦處,己趕路一整個早上的偽成挑夫步行的兵丁們,這才放下肩頭上的擔子卻還來沒有時間讓雙腳休息,一群人此刻卻又忙著準備升火煮食要在這過夜。

 日影和月影稍稍檢查了一邊林子四周後,這才準備要請車上待著的月翔鳳下車,日影的手才要掀簾,那敏銳的聽力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驚呼聲。

 「娘娘!這事….小的來做就行了。」甲兵手持著拾來的木材匆忙放下後,搓著沾上土壤的手,正打算要由一名俊秀到不若常人的年青公子手頭接過俊秀公子手中的打火石。

 「別喚娘娘,喚聲鳳、翔鳳、或是其他的都可以,就是別喚我『娘娘』。」俊秀的公子堅持幫忙的決心,讓甲兵很為難,想接手卻又不能接手,表情有些靦腆的伸手搔了搔頭。

 「娘……..呃…主子….這事還是讓小的們來做吧!」乙兵見狀連忙出聲幫腔說道。

 那名俊秀的公子,無視於兵丁們的驚慌失措的叫喚聲,垂首盯著手頭上以前野訓時,曾使用過的打火石,他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帶點愁傷的笑意,再次抬首面對眾人時,那俊秀面容上的黑眸中帶些濕亮的光澤,他出聲對眾人說道:「讓我幫忙吧!這個我會用,而且不會造成大家困擾的,至少別讓我在這變木頭人,只能看卻什麼事都不能做好嗎?」

 「娘….呃…主子……….這………」從沒見過高高在上並稱為『主子』的人,會有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舉動超乎了眾人對『主子』認知,紛紛對著一直在馬車旁看戲的日影和月影投以求助的目光。

 日影那張面不改色的面容,只是對著眾人搖了搖頭,那神情讓人看不出是他所想表達的意思,而月影只是帶著無奈的笑意朝著眾人聳聳肩頭,雙手一攤,同樣並無回話,眼看場中兩位大人都無表達意思了,其他的眾人只好順著主子的意念,放任他做他所做的事。

山林中的夜晚,微風中帶著些許的涼涼的秋意,眾人們圍在生起的火叢邊取暖,等著火上那香氣逼人的野味晚膳,不知道是月翔鳳方纔那些不拘身份熱心幫忙的結果?還是本來眾人就對於這俊秀溫柔的人沒有抗拒心,總之這場面的氣氛,融洽到讓眾人似乎忘了,所謂的身份、階級,那高歌、談論、大笑的場面,就好像是….好像是..一大家子般。

 月翔鳳在眾人的圍繞之下笑的好開心,熊熊的火光照映下,那目光中彷若有股神彩,讓月翔鳳在一言一行之間帶有種引吸人所有目光的特殊魅力。

 火堆旁眾人一篇高論談笑之際,一直立身於月翔鳳身旁的日影敏銳的查覺到漆黑的林子處有不尋常的動靜。

 「月影。」日影不動聲色的移動到月影身旁,那張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不尋常的神色,語氣低而小聲的對月影示意道。

 「嗯!我知道,也有發現,是早上的那人嗎?要搶先行動嗎?」月影同樣面不改色的低聲回問道。

 「顧好娘娘,其他的先靜觀其變在說。」日影用眼角餘光撇看左右情勢後對月影說道。

 「嗯!」月影微微的含首示意道。

日影和月影才剛低語說畢,樹林間的黑影群就突然躍出,此時坐在火叢前的眾人和立身於月翔鳳身後的日影和月影紛紛拔出了腰間的劍,此時一群三、四十位蒙面黑衣人正將月翔鳳等人團團包圍住。

 情況一下變的很緊張,兩方握著利劍正準備隨時要開打似,突然間一道好似暗號似的哨音由黑暗的林子中傳出,而黑衣人聞聲馬上便讓出了一條通道。

 面這個突發狀況月翔鳳臉上的神情並未感到驚慌,表現很異常的他,讓日影感到有些不安心,那種表情,所傳達的訊息就好似………『總算讓我等到你了』。

 在兩派人馬的注視下一名有著火紅髮色的高大男人從黑處走出,同樣蒙著面只露出雙眼的男人,正用著他那黑色的眼眸以帶著激賞的目光,環視下屬一眼後,便以一種低沉的嗓音開口說道:「很不錯,你們是少有在我動手前就先發覺我們行動之人,看來咱們找到只機警的大肥羊,大伙今夜肯定會是個『豐收之夜』,來人呀!翻他們的箱。」

就在黑衣人無視於另一方眾人手頭上的刀刃要動手翻箱,而日影、月影等眾人打算要拚命護主、護物之際,從頭到尾都端坐於火堆前的月翔鳳正才慢慢的站起,低垂著眼眸嘴角邊揚著淡淡的笑意,他微啟朱唇出聲說道:「且慢!誰都不准給我動手,兩方都一樣,這箱你動不得。」

 這話一出,黑衣眾人皆神情驚愕的朝著發聲處望去,而領頭的紅髮男人更是蹙起紅眉,神情雖然有驚訝的神情,但卻還算是鎮靜,他揚手示意他的手下暫且先別行動,並向前在跨一大步,此刻這才從人群中見到身材略為嬌小、卻有張能攝人心魂的絕美顏容,那帶著溫柔的嗓音不高不低,醇如陳年美酒般讓人一聽便淪陷於那美聲之中,這人是妖?還是仙?

 「我所聽到專門打義劫的你,難道連確認都沒確認,光看外表就準備動手行搶了嗎?若真是這樣,那到令專程上山的我有些失望說。」月翔鳳同眼神示意兵丁們和日影、月影放下手中的刀劍,一面剖析那位紅髮男人神情,面容輕鬆的回道。

 「你到底是誰?即然專程在這『等』我-凌雲,不就是刻意讓我行搶,然後動手想抓我,在不然你又還有什麼目的呢?別在那拐彎子請直說。」凌雲到也大方,他扯下臉上的黑色巾布,映於眾人面前的是一名有著火紅眉發,黑色的眼眸中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豪情正氣,剛毅的俊容上有著刀刻的五官,一頭紅髮隨性用著束帶束於腦後,黑色勁衣將那充滿力道的身子包裹住,他是場中除了月翔鳳外唯一沒持刀的人。

 那名叫做凌雲的紅髮男人的行為,讓他的同夥們感到有些緊張,由其是跟在凌雲身後,同他一般高大,可卻壯碩許多的大漢,那漢子目光滿是警戒的環視著四周。

 月翔鳳盯著那對同樣在打量他的黑眸,接著他輕笑了一聲,便揚唇回道:「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我們裝的不像嗎?」

 凌雲面對眼前那含笑美人的回答,感到有些錯愕,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話,讓他微擰起了眉頭,好一會兒後,他雙臂環胸再朝前跨進了一大步,這個舉動讓兩方眾人間緊張的氣氛在向上攀升了些,凌雲無視於面前的數十把未收入鞘中的利刃,語氣中同樣帶著戒備回月翔鳳說道:「沒有商旅經過這是不帶護衛的,而你這個『商隊』不論怎麼看都怪異,除了沒有護衛外,你們竟然沒趕夜路,就直接在這夜宿,況且這一隊挑夫體格也太精實了,一看就知道是有練武之人,若不是有意要尋我,否不會有人這樣做。」

 「嘖!看來我的方法還是破綻百出,沒事前先下功夫就上陣,還真是丟人呀!不過我很好奇,你既知可能有詐又為何還要出手?」月翔鳳先是輕啐了一聲後,便又笑著問道。

 「好奇??這話應是由我來問才對,為何要刻意引我出來?方纔的問題你可還未回答。」凌雲立身於兩派人馬的中央,黑眸緊盯著月翔鳳的雙瞳出聲反問道。

 「不過就意外由旁人嘴裡聽到位可能會是『良才』的人,此行只是來看看良才是否真如我所想像那般是『良才』,如今看來到是有點斤兩,凌雲你說是不是呀?」月翔鳳語帶玄機的看著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正氣的凌雲說道。

 「『良才』??這位公子~~你腦子燒壞了嗎?我可是專搶商旅的『匪賊』,何來『良才』之有?難成西炎要亡國了?嘖!找『良才』找到山上來。」凌雲語帶嘲諷的回道。

 凌雲那無禮的回話激怒了月翔鳳身旁的兵丁們,月翔鳳方纔那親和的形象,早讓將群漢子的心給折服了,此刻這樣無禮的言語,怎能讓他們甘心,果然當中就有人沉不住氣吼聲道:「羞辱主子,找死,大伙上,和這幫無禮盜匪拼了。」

 這吼聲一出,原本放下的劍又在度舉起,兩方的情勢眼看就快要失控之際,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由那嬌小的身子中傳出。

 「慢著!我都沒生氣了,你們大伙就先別動怒,今日的血腥場景我己看夠,統統不准動手,全將劍都給我放下。」月翔鳳語調雖不重,但話中卻充滿威嚴的語氣,那鏗鏘有力的言辭和他那略為嬌小的身子形在強烈的反比。

 日影看了看凌雲那伙黑衣人一眼後,他人帥氣的率先收起了手中長劍,緊接著月影跟著收劍,眾人紛紛接著收起了手上的武器,言語的力量,不止讓月翔鳳那邊的人全都收起了刀刃,就連凌雲那方的人,有些竟然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放下了。

這樣大的衝擊轉變,到讓凌雲更是錯愕,心裡頭不斷喃喃喚道,他是什麼人,為何會有這樣大的影響力?

 「你的言論很憤世嫉俗哦!這樣的西炎讓你很不滿,同樣對於無能的自己,你同樣亦也感到很不滿,可…..凌雲…..你真認為你這樣做就能救西炎百姓嗎?真認為這樣做能改變些什麼?說穿了,你只是逃避,逃避你所看到的、所經歷的。」月翔鳳半瞇起星眸,語氣愈說愈柔和,那種介於男孩和男人間的特殊嗓音,卻殘酷的一語道破出凌雲那滿是瘡痍的內心世界。

 「沒錯,我就是這樣認為,這個國家早己沒救了,官搜括民膏民脂、商人各個都為富不仁,皇帝早以病糊塗了,朝政把持在外戚之手,這樣的西炎要亡,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凌雲雖沒能力救整個西炎,但並不代表我沒盡力、在逃避。」向來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傷口,從沒被人發現過的痛,竟然被這個才見面不超過一個時辰的人看穿,這樣的難堪讓凌雲口不擇言的朝著月翔鳳直吼道,深黑色的雙眸中,透露出他對現下西炎的極端厭惡。

 「哈哈哈~~~~~~凌雲,就衝著你說的這句話,我只問你二個問題,你好好思考後在回答我。聽好了….凌雲,你想不想要能力?你想不想要救西炎?」月翔鳳聽聞了凌雲發自內心的怒吼後,他揚唇大笑,雙眼含帶著真誠,讓人能放下心防的目光,直盯著凌雲的雙眼,好似這樣望就能經由那雙眼眸中,看出凌雲的回答般。

 「想與不想間又有何差別?連自個爹都救不出的我,又還能救誰?我不同你說過,我沒能力救整個西炎了嗎?」凌雲的黑眸中頓時流竄出一抹悲痛的神色,垂於身側緊握成拳的雙手,像是在發洩,他語氣間含帶著嘲諷說道。

 「廢話一堆,我要的只是『想』或是『不想』這兩個字,你若是『想』,我能給你一切你所需的力量,你若不『不想』,今後我亦也不會在出現於你的面前,這是個重要的決定,一但下了,就不許你回頭,先跟你說聲,前頭的路會很艱困,我要的是有心能一同前行的同伴,在給你一點時間,你想清楚了在回答我。」月翔鳳語氣瞬間變化,他收斂起打哈哈的音調,取而代之則是正經嚴肅的語氣同凌雲說道。

 「………..」月翔鳳那率真的言辭,瞬間打醒了凌雲,他神情一征,雙眸微垂,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他開始認真的考慮起月翔鳳的話。

 月翔鳳眼見凌雲開始思考自己所說的提議後,人便再度揚起笑意,他含笑仰首望著夜空,閒適的等著凌雲的回答。

 「頭子….這人的提議太詭異了?空口說的話,又有何根據?頭子別忘了澤洲的『前車之鑒』。」自始到尾都跟在凌雲身後的大漢垂下他那張蓄著大鬍子的臉,於凌雲耳邊低語說道。

 這話一出,果然有影響力,凌雲那本帶著悲痛的雙眸間在蒙上一股悲憤的情緒,還是未做出決定的他,宛若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內心交戰。

 看似仰望著夜空的月翔鳳,其實也發現了凌雲的異樣,他閤上雙眸淡淡的出聲說道:「凌雲….你疑惑嗎?」

 「我尚無法相信你,這麼的突然、這樣的刻意,你的話太過美好,美好到讓我懷疑話語背後真正的意思。」凌雲抬首圓睜著蒙上各種負面情緒的黑眸,並將視線重新移回到月翔鳳的身上,他毫不保留的對月翔鳳說道。

 一張漂亮的面容緩緩的轉至凌雲的面前,如墨般星眸在長睫微啟下,一抹含帶著溫柔的目光,漸漸凝聚在凌雲的俊容上,緊接著帶著淡淡笑意的唇微啟說道:「那人想要個天下,一個百姓太平富足的天下,而我…..亦同,凌雲同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你想做什麼?」月翔鳳那語焉不明的話,讓凌雲的思緒頓時打了個結,他擰眉覆誦道。

 「一年,給你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內你得幫我,聽從我的命令,然後用你自己的心、眼,去看去感受,最後一年後的今天,我會再問你同方才一模一樣的問題,而你到時必需要給我一個『答案』。相同的,在這一年之中,若是我或是那人的所做所為,讓你認為違背了『百姓太平富足的天下』這個目標的話,我與那人的性命隨時等你來取。總而言之,這場交易的物品很簡單—『我和那人的頂上人頭』與『凌雲的一生忠誠』。」月翔鳳含著笑意,表情輕鬆平常的說出這句讓在場眾人全都傻眼的話。

 「這交易,我接受。」凌雲沉默了一會兒後,神情堅定的回月翔鳳說道。

 這話一出,他身旁的同夥們全都驚的出聲喚道:「頭子!」

 同樣的月翔鳳身旁的人,除了日影、月影未出聲外,其它人全都驚聲喚道:「主子!」

 「看來我們之間算是達成了共識,請問一下『盜匪』先生,這劫....您還要打下去嗎?」月翔鳳無視日影、月影臉上滿滿『不贊同』的神情,半開玩笑的回凌雲說道。

 「不了,我到要看看,你打算怎麼做,日後怎麼跟你聯絡?」凌雲雙手環胸,揚揚下顎問道。

 「要用人時,我會派月影同你聯繫,關於這點你只要讓月影知道該怎麼找到你就成了。」月翔鳳回凌雲說道。

 「嗯!眠山頂峰,半天池旁,凌寨。在霧山和眠山中要找我,就用這個吧!」凌雲於懷中丟出了一個短小只有一個指長的木笛給月影,並說道。

 「那好!現下我就要你執行第一個命令,那就是請你的那些人放下手中的傢伙,並確保我們一行人明日平安到澤洲。」月翔鳳旋身坐回火堆旁的木頭上,順手拿起了他自個的壺,率性的喝了口水後,笑著對凌雲說道。

 那樣的閒適的神態,好似方纔那張弓拔劍的緊張情境不曾出現過般,火光閃映在月翔鳳那漂亮的顏容上,一股希望在凌雲那快要枯竭的內心中緩緩湧出,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的就相信那個人,雖然很想知道,可現在的他卻還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接著凌雲朝著月翔鳳微點了頭表示應許後,人便轉過身,大掌舉起,朝前一揮,那群原本包圍住月翔鳳的黑衣人便動作迅速消失於樹林中,最後獨留凌雲和那鬍子大漢,凌雲臨走前,頭也沒回的對月翔鳳說道:「凌寨會一路確保你們直到進入澤洲,還請『主子』別忘了咱們倆約定,你的頂上人頭凌雲我先寄放了。」說畢,他和那個大漢同樣身手利落的離去,方纔那突然出現的一群人又突然消失於黑暗的森林中,這一切在眾人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場夢,一場很快就清醒的夢。

 月翔鳳含帶著笑意,朝著空無一人的樹林揮了揮手,像是在目送凌雲的離去。

 「好啦!沒事了,大伙都餓了吧?瞧這肉都快要烤焦了,快翻翻面吧。」月翔鳳斂去方纔那一身充滿威嚴的氣勢,現在的他,又回復到方纔那同眾人忙裡忙外的平易樣。

 伸手翻動著那火堆旁的肉串,嘴裡說著輕鬆的話語,一派平常的樣子,到讓眾人全都傻了眼。

 「主子!」一道含帶著慍意的聲音由月翔鳳的身後傳出,那清冷的語氣,月翔鳳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那是極少開口日影的聲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月翔鳳淡淡的回道,目光注視著火堆,那不斷跳動的焰光中,隱約可見那男人的樣子。

 「就算是這樣,主子您也亦不能拿命相博。」日影還是不贊同的回道,那語氣帶點責備。

 緩緩回過頭的月翔鳳眉眼間盈滿笑意,他盯著日影那看不出什麼表情的俊容,接著問道:「就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我才會下這麼重的注,日影…..在『他』所選擇的道路上,就屬『命』最沒價,由其是我的,所以這場交易不論怎麼算,都是我們『賺』。」

 這回答讓日影的眉頭都快擰在一塊了,正當他打算在出口說些什麼時,一道不怎麼自在的輕咳聲,打斷了這場像是個迴圈似,沒有終點、沒有意義的對話,兩道目光流轉間,月翔鳳技巧性的轉移了話題。

 「唉呀!焦了,焦了,大伙快翻翻面,不然等會就都別吃了。」月翔鳳將目光在轉回火堆上,狀似焦急的語氣,果然成功的移轉了眾人的目光,緊接著只見一群大漢們手忙腳亂的翻動著火堆上快變成黑炭的肉串。

 飯飽之際,眾人忙著收拾,準備就寢,有的躺身於火堆旁,有的靠身於大樹下,今晚第一個守夜的人,則是月影,那個較為寡言的日影怕是顧馬車去了。

 抱著毯子,坐身於火堆旁,面容上毫無倦意的月翔鳳,神情看似專注,實則恍神。

 「主子,日影他……….。」月影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開口對月翔鳳說道。

 「我知道。」月翔鳳抬眸出聲打斷了月影接下來想說的話。

 「您知道??」對於自己尚未出口,卻好似己被猜到語意的月影神情有些吃驚的回道。

 「你倆的心思到不難猜,不就這麼兩個字『護主』咩?我知道自己對焰有一定的影響力,不過和整個天下、整個西炎比起來,我的『命』確實不值錢,話雖如此說,可我沒打算隨意拿自個的生命開完笑,今夜這事,我可真有把握的。」月翔鳳的雙眼中帶著瞭然於心的目光,對上月影的眼眸,他語氣輕鬆的回月影說道。

 聞言後,月影雙肩一鬆,那樣子,一看就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樣,月翔鳳不由得輕笑出聲,抱著毯子同月影守夜的他,語出驚人的對月影問道:「你很在乎那個悶葫蘆。」

 『啪』!的一聲,只見月影翻動火堆的木桿頓時斷成了兩截,一半留置於月影的手上,另一半則在燃於烈火之中,褐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愕然。

 而那說話之人雖只是輕問,可那眼底瞬間流竄而過的一抹精光,卻沒逃過月影的雙眼,帶些尷尬,月影微微撇過頭不打算正面回答。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月翔鳳移開了那對容易看穿他人內心的雙眸,自顧自的替月影找台階下,一隻手下意識的拾起火堆旁準備當柴火的細支,替代呆愣的月影做撥灰的工作。

 「您為何會這樣猜想。」垂著頭,雙眼盯著火堆,月影拐了個彎子回問道。

 「因為你的目光,總是隨著他轉,你喜歡他,他知道嗎?據我所知….這兒並沒有什麼禁忌不是嗎?」月翔鳳撥的火星飛揚,烈焰四竄。

 月影看不下去,他順手接過月翔鳳手中樹枝的同時,接口回道:「有這麼明顯嗎?該說是主子您的心思太細膩吧,日影和我是影衛世家的後代,從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皆是成為主子的影子,為主子生、為主子死,那些所謂的私人情感都是多餘的,歷代的影衛沒有人像我這樣….而我大該是歷代影衛中最不合格的一位吧!」

 「有什麼關係,我看焰和天看你倆的眼神也不像上司和下屬,也從沒將你倆當成『替身』,這些想必焰和天也不在意,你是人,只要是人都會有『情感』的,不過這些事又何你和日影有何關聯?」月翔鳳微撇著頭出聲問道。

 「主子果然心細,影衛從小即和主子在一起,當然我、日影和殿下們自然也是從小就一塊長大,一同唸書、一同練武,在殿下們心中,總將我和日影當成兄弟看待,能跟上這兩個好主子,是我和日影的福氣,我自幼在殿下和日影甚至是柳大人之中,能力、資質一直都是最差的那個,差這麼一點,就要被迫『汰換』時,是日影…..是日影在長老面前擔保我一定會成為優秀影衛的,每當書念不完、武功練不完時,都是日影陪著我,影衛是不能有家累包袱的,我只要能和日影做著同樣的差事,三不五時能見到面,就很足夠了,還有…..主子,其實日影他面雖冷,話雖不多,可其卻擁有顆溫柔的心。」月影像是瞬間掉入了回憶之中。

 月翔鳳笑看著陷入溫柔回憶中的月影,雖然他的回答有些文不對題,不過看的出來『用情很深』,他一手支著下顎,一手抓著毯子,在一片沉靜之中,突然出聲說道:「月影,誰說影衛不能有『家累包袱』的,這只是藉口,若我是你,只要是該屬於我的幸福,拚死也會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抓住的。」

 這話,讓月影褐色的眼眸在次流竄出錯愕的神情,他微張著嘴,神情很複雜的看著月翔鳳,語氣喃喃覆誦道:「只要…..是該屬於我的…..幸….福,拚死…..也會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抓住………..」

 看著陷入思路迴圈中的月影,月翔鳳笑的更燦爛了,他接著月影未完的話尾說道:「是呀!月影你的幸福得靠你緊緊抓住才行,你瞧我…現下我正抓著我的幸福不放哦!」

 月影眼神帶些不解的望向月翔鳳,只見月翔鳳低首望著燃燒的烈焰,那張絕美面容上的神情好溫柔,而那嬌小的身子,正不斷地散發出幸福的氣息,月影攤開自己另一隻長滿劍繭的手掌,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就這樣不斷的開合著,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最後垂首定神於那只空盪盪的手心中,突然間,他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似的,那張俊容緩緩的掛上了一抹癡癡的笑意。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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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耀星

 澤洲夜裡,一棟隱藏在小巷裡外貌平凡的大宅庭院裡,有一道灰色的身影立身於院中小徑上,那人正仰首望著夜空,嘴角邊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獨自一人喃喃朝著夜空說道:「紅月己現、六星欲顯,是命…..是命呀!一但推動了,就再也無法阻止,希望這命運的終點,會是預想中應有的天下。」

 「玄大人,這麼晚了,您還在這做什麼?夜風涼,將這披著吧!」不知何時立身於玄印身後的侍倌,拿起那置手肘上的披風,直接披上玄印的肩頭,並出聲說道。

 玄印緩緩回過頭,一雙充滿睿智神彩的雙眸,盯著侍倌看了好一會兒後,便突然出聲問侍倌說道:「小伙子你認為什麼樣的天下,才是百姓所想要的?」

 年輕的侍倌毫不隱藏臉上不解的神情回望著玄印,雖不知道為何會詢他這個問題,不過他還是垂首思索了一會兒後,抬首回玄印說道:「玄大人,小的想天下的百姓們想要的是什麼,但是單就小的心中所想要的天下,就只希望是個安樂、公平的天下,只要這個天下能包容、能守護咱們所擁有的小小幸福,小的想這應該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所想要的。」

 「能包容、能守護『幸福』……,謝謝你的回答。」玄印將目光重新轉向夜空。

 不太能理解玄印語意的侍倌,順著玄印的目光看去,他只見漆黑的夜空之中,除了一輪明月外,尚還有滿天晶亮的星斗,突然侍倌發現,那大又圓的明月旁,有顆星特別明亮,那耀眼的亮光,將其他的星斗全都給比了下去。

 「玄大人,那兒有顆好亮的星斗,怪了?前些夜裡還沒見到,您也是發現了這顆星,所以才立身在這的嗎?」永蓮出聲問道。

 「是的!日後你還會再看到其它同這一樣亮的星子。」玄印含著神秘的笑意回永蓮說道。

 就這樣一個總是語帶高深的人和一個從頭到尾都一頭霧水不明語意的人,立身於大宅的院落中,一同仰望著星空。

***

 月翔鳳一行人,一大早就由昨夜夜宿處整隊出發,果真這一路上,到是平平靜靜無任何意外的將要離開眠山的山道轉接進入平地,放眼望去左右樹林相貌,己由高處針林轉變為低處擴葉林,經由窗外可見林道前頭不到一里處緊接著便是平坦的道路,就快出山了。

 在車隊將踏離眠山之際,月翔鳳掀簾朝後頭看,果然…在眠山林道上,出現一道眼熟的身影-是凌雲,他那對黑色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月翔鳳,那神情就像是個在討承諾的孩子。

 看著這不符合年歲的表情,月翔鳳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他朝著那愈來愈遠的凌雲點了點頭,便無聲以唇型回道:「我.不.會.忘.記。」

 凌雲見狀,人便瞬間消失於林道,月翔鳳放下簾子,坐於車內的他,此刻正於腦中盤算起接下來該怎麼做,輕閤上雙眸,微撫著躺於他腿旁的熟睡的允龍低語道:「龍兒~~我會給你一個『未來』,一個有著幸福的未來。」

 「主子,就快到澤洲了,月影已經給玄大人那稍過信息,宅院那己經準備好,就等主子您住進。」日影的聲音由駕座上傳來。

 「嗯!日影,入城後,叫其他人先到宅院那,我想先看看這個澤洲城。」月翔鳳聞聲抬眸出聲回道。

 「主子!」又是一聲不帶贊同的聲音。

 「日影,我知道我很任性,但……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百勝,我若不先替焰瞭解情勢,等他來了在處理,會失去先機的,我答應你決不做危險的事,這樣行嗎?」月翔鳳靠身於軟枕中淡淡的回道,並將允龍輕輕抱於懷裡輕拍著背,安撫受到驚動而微睜小眼的允龍繼續睡。

 馬車外並無任何回聲,許久…許久…後,這才有一道略微不甘的聲音,很細微的應聲回道:「嗯。」

 『噗哧』!一聲,月翔鳳差點忍不住笑意,他於心底哀歎道:「可憐的月影…….這人真不是普通的悶呀!」

 一座若大的城門,聳立於前,帶著歲月風霜的匾額上,書著『澤洲城』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朱紅色高大的木門,分立左右,本應是眾多旅人、商隊密集來往進出的主要關口,此刻卻門可羅雀,毫無人煙,反到了守門的兵衛變多了。

 當馬車快要行進至大門前,一道厲吼聲攔下了整個車隊。

 「停車!停車!」一名守門兵丁面帶戒備的立身於道路的正中央,一手持著長戢,另一手掌心朝前示意車隊停下。

 日影朝月影使了個神色後,便放慢了馬車的行進速度,而月影扯韁策馬朝前出聲詢道:「這位大人,請問一下,這兒是出了什麼事?為何戒備如此森嚴?」

 「前頭的馬車先給我停下,你們是什麼人?澤洲城有水患,況且皇城大都皇子將來,所以郡守有令管制行人商旅進出,這兒是不能隨意放行入城的。」兵衛一雙眼上下打量起車隊,語帶不善的出聲回道。

 正當月影打算在說出車內人的身份以便入城之際,坐於馬車上的月翔鳳卻搶先出聲說道:「這位大人,我是來自彰洲的商旅,要來這談筆買賣的,此行打算在澤洲住上幾日,商家都談好了,若這位大人無法放行,這買賣就無法談成,小的一生積蓄全都押在這兒了,您瞧……咱們可真的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就這樣沒頭沒腦的由彰洲奔來,這樣吧!大人,小的在這不會停留很久的,您行個方便,小的自然也不會多說的。」

 從沒聽過這種柔和帶著媚惑的特別嗓音,雖沒見著人,可那兵衛卻己聽的陶陶然,有些忘我了,他抬眼朝著馬車望去,只見隔著簾,馬車內坐著的一名身材嬌小懷裡還抱著孩子的人及兩名看似侍從的人。

 「大人?」坐於馬車內的月翔鳳隔著簾子影約也可猜見兵衛的神情,他緊抓機會在出聲喚道。

 這聲果真將兵衛喚醒,他低首思考了一會兒,便回道:「你等等。」接著,轉頭向另一名兵衛低聲說了幾句後,只見那另一名兵衛轉身往城內一座看似兵哨的房舍跑去。

不一會兒,來了個肥胖看起來像是他們頂頭上司的人朝這走來,待那胖胖的身子立定於城門前,那身著領兵服飾的守門領兵大人,眼神帶些貪婪,上下看了看月影、日影和身後車隊後,這才擺出一付大爺姿態開口說道:「你們是來賣商品還是買商品呀!」

「回軍爺,我們是來收購物品的,這是點小意思!就請您和其他差爺喝點暖酒。」月翔鳳由馬車內出聲回道,並由車簾處遞出一錠銀元,月影身形恭敬的接過了銀元後,偷偷的塞給了胖領兵。

領兵一臉褻意的直盯著那只雪白纖細的手,那軟暖的音調,讓他笑開了眼,接過那個銀錠,並迅速收入懷中,所有的動作瞬間完成後,胖領兵回過頭,斂去一臉笑意的他,掛回神氣的語調對其手下說道:「放行!」

 兩側手持兵器的兵衛們朝兩旁讓出了一條道路,領兵抖動著掛滿肥肉的圓臉,漾出了一抹帶點醜惡的笑意朝馬車內的月翔鳳說道:「照慣例入城得露個面,否領兵我難對上頭交待,還請掀簾吧!」

 這話看是請求,實則是要求,日影擰起眉頭並不打算照辦,而月影正打算出聲交涉:「這位軍爺……..」

 他話還未說完,月翔鳳早己命永蓮先行掀開了車簾,嘴角鑲上一道帶點冷意的笑容,語氣斂去軟意回道:「見了面容,軍爺可放行了嗎?」

 從沒見過如此麗容的領兵與其他兵衛們全都看傻了眼,麗容上滿是不可褻贖的神情,斂去柔軟音的聲調中含帶著一股壓迫人的威嚴感,雖然掛著笑意,可卻一點都不溫暖,反到有股寒冷氣息撲面而來。

 「放……放行….。」完全看傻了眼的領兵,完全無法將視線由那張帶冷的面容上移看,他像是被攝魂般喃喃說道。

 聞言,永蓮放下簾子,月翔鳳淡淡下令說道:「日影、月影走吧!」

 車隊再次前行,經過了一群看似石化的兵衛後,這次總算進入了澤洲大街,玄師傅那和月影之間消息傳遞到也頻繁,才入城,就見到趕著要來接人的副總管-陳旺。

 「呼……呼……娘……呃…..主子。」陳旺氣喘噓噓的捂著胸口,立身於馬車前方數十步處,舉起手臂高喚道。

 「你來晚了。」日影眉頭一刻也沒松放,還是一慣簡短含帶指責意味的說道。

 而月翔鳳到是撇去了方纔的不悅取而代之的則是見著熟人的喜悅,他開心讓永蓮掀簾後,朝著陳旺親切地直喚道:「陳叔!瞧你,怎麼沒騎馬兒來呢?」

 「對不住!新院裡還未添購馬匹,主子~~小的來晚了。」陳旺一臉自責樣低語回道。

 輕回給日影一道白眼,月翔鳳連忙出聲安撫道:「沒事,陳叔用跑的自然無法和馬兒相比,對了,後頭的挑夫們,就麻煩你先帶他們回宅院歇歇,我暫先不回宅院,同玄師傅說聲,我和日影、月影去城內先逛逛。」

 「啥?主子?」陳叔那跑到有些缺氧的腦子還沒無接上月翔鳳所給的訊息,他傻愣愣的喚道。

 月影接替出聲回道:「主子要陳叔你先帶著馬車後頭的那些人回宅院,至於主子他要先在這澤洲城內晃個一圈後在回去。」

 「哦。」重新接回思路的陳叔這才點了點頭應聲道。

 「後頭的,全都跟著吧。」月影見陳叔回了神,也明白了意思後,回首朝後頭喚聲交待道。

 只見偽成挑夫的兵丁們挑起擔子,跟於陳旺的身後,月翔鳳含笑對還帶些遲疑的陳旺點了點頭,瞧見主子都沒說話後,陳旺這才轉身準備先行回宅院去,他身子才轉過,隨即又轉了回來,正當大伙不解之際,他出聲開口問道:「啊!差點忘了,主子…您今夜回不回來吃晚膳?」

 這句問話,讓月翔鳳的雙眸閃過一絲哀愁,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似的,有些疼、眼角帶些濕意,他強壓下異樣的情緒,掛上一抹有些勉強的笑意,用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回道:「嗯!我會回『家』吃飯。」

 話語說畢,月翔鳳放下簾子的同時,腦海邊閃過老媽那張似笑非笑的神情,還記得每回出門時,老媽總是會出聲問道:「小鳳今晚會不會回來吃晚飯呀?」而出事的那日,竟然沒有聽見這句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問話,是自己走的太急了?還是老媽忘了?如今……在也見不到老媽,而這熟悉的話卻也只能經由他人的口中才能聽到了。

 原本強忍住的淚水,開始不爭氣的滑落,用衣袖胡亂擦拭著,垂首望向自己那懷裡那流著一半自個血液的允龍,咬著下唇輕喚道:「老媽~~~我過的很好,請別擔心,龍兒你說是不是?」

***

 馬車躂躂延著石子鋪成的大街,慢慢進駛入了澤洲城內。這兒真不虧是叫『澤洲』,城裡水道縰橫,看似繁華,一路上房子雕樑畫棟,間間華麗到不能在華麗,沿途商販川流不息,完全看不出有『水患』之樣,但是馬車由城東郊外的綠田行經到城西郊外時,狀況真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呀!城西郊外有條叫九江的大河主流流經,現在的城西郊外放眼望去儘是,水鄉澤國,黃濁滾滾的河水,還挾帶礫石、泥沙淹沒河邊的田地房舍,這景象實在是令人心驚膽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城東和城西郊外間的差別為何這麼明顯,為何城裡無人出手相助,這是天災呀?同為一個縣城之中,應該更能體會才對?」坐於車內的月翔鳳滿是心痛的由車內向外看,由這兒遠遠望去九江的河邊尚還有一群人正在做著工程,那衣著襤褸,有些又瘦又弱,怎麼看都不像是……..做苦力的料。

 馬車行經河邊一座草棚前時,月翔鳳卻意外聽見一道怒斥聲,微微伸手掀簾目光視線向車外探去。

「錢有道………你簡直是欺人太甚,這些年來年年大水,修這些堤又有何用,你……你是在浪費老天爺給你的才智為虎作倀,與其將銀兩砸在這破堤上,到還不如辟田耕種、增加食糧,光拿這一點米糧,怎能讓他們這些沒錢沒田的百姓養家呀!你………你這……只死要錢的吸血蟲,這輩子會不得好死的。」人群中有一名清秀的少年,拿著碗憤怒的朝著一名手持著簿冊、算盤的相貌極為斯文的男人毫不忌諱的直吼道。

 「雪兒,你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郡守大人聽了心底會不悅,到時大伙的日子會更難過,至於『死要錢的吸血蟲』這等高帽,你就別老是直往我身上扣,我--錢有道言商重視的就只有銀兩,拿錢辦事向來都不做二次賣買,今郡守大人出錢請我,我就得將大人他交待的事辦好,什麼人出的起錢來,錢家人就能為他辦妥一切事物,況且若非有我,否這些人早就成了黃泉底下的餓死鬼了。」那名喚做『錢有道』的斯文男子面容上毫無怒意,反道是泛起俊雅致極的笑容回道。

就在外頭兩人一來一往唇槍舌戰之際,馬車內的月翔鳳半揚起柳眉,眼底泛起一陣興致盎然的神情,語帶興味地自語說道:「有好戲看了。」

 「主子(主子)!」車內的永蓮和永荷一看到那抹『笑』,心底隱約感到有些不妙,他倆默契十足地出聲喚道。

 警告聲才脫口而出,但卻為時以晚,月翔鳳早先一步出聲朝著日影喚道:「停車!」

 連忙扯韁停下馬車的日影靜默地出聲詢問道:「娘娘?」

 「將車停在這候著,我到想看看這事兒會怎麼收尾。」月翔鳳那漂亮的顏容上有著看好戲的笑意。

 騎於馬上的月影不解的朝日影望了望後,只見日影神情無奈朝月影示了個只有他倆才懂的神色後,便也真停下車來,聽從月翔鳳的指令一同靜觀其變。

 「別喚我雪兒,我和你還沒好到這個地步,死錢鬼。」錢有道那帶些親膩意味的話語,讓那少年像只被踩著尾巴,痛的嘶牙裂嘴的小貓般,直朝錢有道吼道。

 草棚中的正在發糧的兵丁有些看不下去,其中一名壯漢粗聲朝著凌雪直吼道:「年青人誰說沒糧的,這不就在發糧了?何況他們己經連著二、三年沒繳糧租,又沒錢繳錢稅,郡守只讓他們做些苦力,還供他們飯吃,算是宅心仁厚了,你要是在這繼續鬧事,打擾錢公子和本爺兒做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宅心仁厚的屁,誰不知,你們不讓災民們回去重整他們的家園,反到要他們修這年年潰堤,連場小水都擋不住的爛堤,給的糧食跟本就不足以吃飽,他、郡守及城裡的米商全都是在害人、在坑人,只顧著賺自個的。」少年氣壞了,他搶過其中一名瘦弱漢子手中的碗,用匙舀起碗中那稀的像湯的粥飯直吼道。

「臭小子,你以為朝庭發的銀餉很多呀!那夠你們這些米蟲吃,若是不想吃這的,就去城東花十銀兩買白米去呀!」壯漢兵丁有些腦羞的回吼道。

 突然間,另一名從頭到尾全都沒發一語的兵丁突然出聲,一手還指著少年說道:「啊!我想起了,難怪總覺這少年很眼熟,那個凌翰呀!還記得嗎?那個隨意開倉發糧遭郡守以斷臂之刑降為罪奴的糧官,這小子是那人的小兒子。」

 「哦!怪不得這麼眼熟,這臭小子………和他家那罪奴老頭一樣難搞,我去將他扔了,省得在這鬧事。」說畢,壯漢兵丁正準備放下手頭上發糧的杓子準備上前提人之際,只見錢有道的臉上掛上一抹溫文的微笑,可那笑卻隱藏不住一種老奸巨猾的感覺,他搶先一步用算盤擋住了壯漢那只快觸著少年後頸的手,語氣雖溫和,可那雙眼眸中卻含帶陰狠的目光。

 壯漢兵丁被錢有道這樣一看一擋之下,嚇的連忙將手往回縮。

 「不勞這位兵爺的麻煩,這我來處理就行了。」錢有道溫文回道的同時,大掌一伸,便像拎小貓般,拎起少年的後襟,將他帶離了人群是非之中。

 被這目光一盯,渾身起寒顫的壯漢兵丁有些惱,他連忙將一肚子的窩囊氣出在那些領飯粥災民身上,扯嗓粗吼道:「看什麼看?想跟著鬧事嗎?不想領糧的就給爺兒我滾。」

 錢有道『帶』著少年遠離了草棚,來到一旁滿是泥濘本是農田的空地旁大樹下將少年放下。

 「你……………」少年氣極了,他順手就給了錢有道一個巴掌,『啪!』的一聲,很清脆又響亮的聲音,少年眼神先是震驚的望著那右頰帶著鮮紅掌印的錢有道,接著在緩緩垂首望著自己又紅又漲的左手手掌。

 「雪兒,你這下可又欠了我十兩醫藥費嚕!」錢有道玩世不恭,神情痞痞的說道,這樣欠揍的神情,讓少年才剛要彙集的歉意,瞬間消散至九霄雲外去了。

 「錢.有.道……我希望有天會被銀子以外的東西剋死。」少年雙眼怒瞪著面前那欠扁至極的男子,咬牙切齒的他,對著錢有道那張掛著虛偽溫笑的俊容,說出了腦中所想的到最….最…最惡毒的詛咒。

 話一說完,少年不等錢有道任何反應的時間,一溜煙人便向外使勁的跑去,臨『走』前,還不忘了『回
』了一個禮。

 捂著直泛疼的膝頭,錢有道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他自個所不知的溫柔,望著那愈跑愈遠的身影,心頭竟然泛起了一絲絲落默的感覺。

 「真是怪,這還是我第一次………對『銀兩』以外的東西產生興趣?」雖感到有些不解,可不打算追根就柢的錢有道,微微搖了搖頭甩去了腦中的雜思後,便轉身回到草棚做他最拿手的工作--『記帳』去。

***

 停於一旁的馬車內,月翔鳳將方纔的事,全給看在了眼裡,由於馬車離草棚還有段距離,所以誰也沒發現他們的存在,月翔鳳眼間那抹少年纖細的身影就要跑遠之際,他朝窗外的月影說道:「月影追上他,帶那少年在路頭處等著,我有話想同他談談,日影、永蓮顧馬車和允龍,永荷你跟我去一趟草棚那順道探問些事情。」

 「是!主子。」月影領命後,扯韁策馬朝著少年--也就是凌雪飛奔而去的方向快馬奔馳追了上去。

 「是!主子,屬下提醒主子,別忘了承諾。」日影淡淡的出聲回道,那語氣裡沒有一絲驚愕,彷若早知道月翔鳳會如此般。。

 坐於車內的月翔鳳微歎了口氣,他於心底暗想道,喂………這悶葫蘆的眼神、思緒還滿敏銳的,他當真不知道月影的心思嗎?真是讓人懷疑呀!

 「是是是!我知道,我是有答應過你和月影決不做危險事,現在也不打算違背諾言,真的,我只是下去詢些事情,好確定我心中所推測的是否正確,若你不放心,就隨著一塊來,我沒意見的。」此刻的月翔鳳不像是主子,反到像是正在徵尋『主子』同意的『屬下』般,出聲回日影說道。

 「…….」日影並無回應,他先是躍下了馬車,接著掀簾抬手等著要領月翔鳳下車。

 看著日影那沒什麼情緒反應的俊容,再想起昨夜月影說的話,突然間,他也能漸漸體會到這男人冷淡且一板一眼的行為舉止中,那不易查覺到的『溫柔』。

 嘴角邊不由得揚起一抹笑意,他伸手在日影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雖說是『下』,實際正確應說是『躍下』。

 「好!你倆從現在開始可別多嘴哦。」月翔鳳拍了拍那因久坐而有些皺折的衣衫,連忙出聲阻止那日影快要脫口而出的『主子』二字的同時,人便跨步朝著草棚前行。

 「這位公子?」錢有道眼神銳利,他率先發現月翔鳳的到來,由簿冊中抬頭出聲詢問道。

 「這位小爺,在下叫姓月,是名遠從月理來的商人,聽聞澤洲城的米名聞天下,想詢問看看那兒可買到萬擔米糧?」月翔鳳揚起了慣用的交際微笑回錢有道說道。

 「喂!你這外地人眼睛瞎了嗎?沒看到這兒的景象呀!到城東去吧!這時期想大量買米,就要找曹爺。」壯漢兵丁口氣不善的回月翔鳳說道。

 「曹爺?」月翔鳳細細的記下這個名字。

 「公子為何要買這麼多米糧?」錢有道瞇起那對精明銳利的雙眼出聲問道。

 「我想用澤洲米來換一樣無價的東西。」月翔鳳含笑回道。

 「用銀兩不是更快?」錢有道反問道。

 「不…有些東西銀兩是換不到的,就算換到了,也不是真正你所想要的。」月翔鳳利落的回道。

 「我不認為有東西是銀兩換不到的。」錢有道不認同月翔鳳的話,向來覺得錢是這世間最有用的他,對於月翔鳳的話,他的內心是有一百個不認同。

 「呵呵呵!有天你會明白的,還有…….小美人的詛咒是很靈驗的哦!你可要小心些,因為到時你要付出的代價可是會很重的,最後謝謝你的消息。」月翔鳳頭也沒回的對錢有道說著滿是玄機的話語,最後他轉過身朝著馬車處走了回去。

 錢有道呆愣愣的望著莫明奇妙出現,又丟下一句莫明奇妙的話後,上車離去的月翔鳳,思緒游移太久的他,好不容易將脫離的思緒找回之後,他喃喃低語道:「這人……..似乎話中有話,可疑…..我得小心些,免得著了道。」

 坐上了馬車,日影駕著車子緩緩的直行,一路無語的他突然出聲問道:「主子問到想問之事了嗎?」

 「嗯!日影,我要麻煩你幫我查查『錢有道』這個人,我要知道他的底細,能查到多細,就查到多細,知道的愈多愈好。」坐於車內開始盤算第一步的月翔鳳朝著日影交待說道。

 「為何要查他?」日影感到有些奇怪,他詢問道。

 「因為日後會有用。」月翔鳳語焉不明的回道。

 日影知道月翔鳳無意明說,但心底大略猜的到月翔鳳的用意,在知道那人無害後,他也就無意在追問下去,微微簡短的應聲回道:「是!主子。」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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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龍振翅[下]

第十四章 雪現

 轉身奮力跑開的凌雪,小小的身影直奔於泥濘的地上,跑著、跑著一個不留神,便被大水過後所遺留下的石子絆了一跤,整個人便狠狠朝著泥地撲去。

 就在凌雪將要跌的滿身是泥時,有只大掌即時攔腰扶住凌雪那前傾的身子,那是一個穿得雖然斯文,但卻是獐頭鼠目,猥瑣異常的人,一雙狹小雙目就在凌雪的身上骨溜溜轉個不停,一付貪財好色之樣。

 「呦呦!這不是凌家那標緻的『雌倌兒』嗎?怎麼一人這麼狼狽地在這荒地中,啊!難不成是在這專程等何小爺我的。」男人那只攔於凌雪腰際上的大掌,正不安分地上下其手、胡亂偷摸。

 凌雪一聽那猥褻的言語及好心扶起他的人姓何後,小手大力揮開,那只放於他身上的鹹豬手,身子連退二步後,滿臉怒意揚聲說道:「呸~~鬼才會在這等你,登徒子你和你爹一樣全都無恥。」

 「嘖嘖!好潑辣的小倌兒,好在何小爺我現在心情正好,不想同美人兒計較,怎麼樣要不要到爺兒我的醉月樓來呀?在那吃好穿好,還能存筆銀兩好來為你家那老頭買個罪,脫離罪奴的身份,嘖嘖!你瞧瞧,這纖細的皮膚這張美麗的臉蛋,只要讓爺兒我調教二、三個月後,肯定會大受歡迎的,小倌兒要不要考慮看看呀?」

 「我呸,誰要到醉月樓當妓,我凌雪是個有骨氣的人,寧願和爹一塊餓死,也絕不會為了生計到那出賣自己的。」少年的臉都因為憤怒而脹紅,在太陽金色的光芒照射下,仔細觀看,還真有一股獨特的清新韻味。

 「哈哈哈∼∼∼小美人,這年頭『骨氣』能值多少金兩?能讓一家溫飽嗎?別傻了,看看你家那老頭的下場吧!那時若他丟下那可笑的骨氣,今日小美人你還會是個官家倌兒。」何小爺表情猥褻地笑著說道,同時眼神朝向兩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三、兩大漢悄悄移步至凌雪的身後及左右,而那何小爺則雙手大張一付『看你往那跑』的模樣。

 一直坐在馬車上停於遠處觀望的月翔鳳,看到這情景後,內心不由得直升起一陣怒火,這人是誰?他是官嗎?不過感覺到不太像,若是富商?又怎麼能如此囂張?一身『正義感』又再次發作。

 「月影!咱們走。」

 「啥?」馬上的月影一頭霧水的愣愣應聲說道。

  完全不留給月影任何思考空間的月翔鳳自個掀簾下車,直往凌雪立身處走去。

 「快跟上。」坐於馬車駕駛座上的日影出聲朝著恍了神的月影喚道。

 月影聞聲回神,目光望了日影一眼後,人便連忙躍身下馬,跟上月翔鳳的腳步。

 『啪』!一聲輕脆而響亮的聲音,紙扇輕而易舉的擋下了何小爺那只欲再次伸向凌雪的魔爪,而何小爺的力道之大,讓紙扇的玉製扇骨應聲產生出道道裂痕。

 「你…………」左手摀住右手那直泛疼的手背,因好事被人打斷而心生惱怒的何小爺猛然抬首一看。

 「雪!又亂跑!爺兒我可找你好久了。」月翔鳳狀似熟人般朝凌雪親切喚道,同時一手開扇姿態優雅地於面前輕扇,另一手則攬過凌雪的腰際,將那纖細的小人兒拉至他的懷中。

 「你是什麼人?」何小爺的臉上神情多變,可話語中卻帶著高傲及戒心出聲問道。

 「在下姓月,乃月裡來的商人,不知道這位爺兒找在下侍妾有何貴幹?」月翔鳳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出來的話,讓人分不清他真實的情緒。

 「月裡來的商人……姓『月』……哦!~~~~這位公子想必是來買聞明天下的澤洲米吧?小爺我乃何澤洲城郡守何坤日之子何健傑,人稱-何小爺。今日有相見即是有緣,小爺我『無意』間助月公子找回家眷,又碰巧月公子想在澤洲城做賣買,不如這樣吧!在澤洲之商貨米糧之賣買,那家米糧品質好,那家米糧品質差,我何小爺可全都一清二楚,月公子要不將事交給小爺我辦,包準不出七日,你要的貨定能備齊。」何小爺在聽聞月翔鳳的自介後,那多變的臉上頓時換上了貪婪的樣貌,他先是高傲地報上了自個的姓名後,緊接著話鋒一轉攀起關係,最後這才將他的目的說出。

 「月某感謝何小爺的熱心,只是月某要做的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小賣買,今於街上己打探過,這筆賣買在澤洲,只有曹爺做的起。」月翔鳳將何建傑的話於腦子裡兜了一圈後,閤扇揚笑朝何建傑丟出一個更大魚餌。

 『不是一般普通的小賣買』、『只有曹爺做的起』這兩句關鍵字串,有如跑馬燈般於何建傑兩耳直奔入腦中。

 「月公子想見曹爺?」何建傑搓著雙手,眼裡閃動著異樣的神彩,他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

 「怎麼?何小爺能引見?」月翔鳳狀似不信地挑眉反問。

 「當然能,這事讓別人來,還不見得能見到,可要是小爺我,可包準讓公子你不止見到曹爺的面,還能同他說上話來。」何建傑不受激地回道。

 「月某想見曹爺,只是……這見面的代價?何小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語,您就先挑明直說吧!」月翔鳳談笑自若地同何建傑過招,暗底裡則收緊雙臂提醒那莫明被攬於他懷裡的凌雪安份些。

 「這事待小爺我安排好後,在同月公子您討。」何建傑嘴邊掛著淫邪的笑意,目光則不斷飄向月翔鳳身旁的凌雪回道。

 「成!」月翔鳳毫不遲疑的應聲回道。

 「小爺我還得代家父四巡水患之區,那就不打擾公子與內眷的『重逢』之喜,至於公子所希之事,請靜待佳音。」何建傑說畢,人將其他三名侍衛招回後,便大搖大擺的離去。

 「你…..你.....」隱忍許久的凌雪,一臉神情嫌惡的揮開月翔鳳的手後,雙臂環於胸前,氣到一話都無法說完全。

 月影見狀正想出聲斥喝,月翔鳳連忙揮了揮手示意月影別出聲。

 「我有這麼惹人厭嗎?還是說方才救美之行,其實只是在下多此一舉?」月翔鳳笑的很痞,他故意將那張漂亮的臉硬是湊至凌雪的面前。

 凌雪被逗的心神大亂,情急之下揚手欲給月翔鳳一個巴掌之際,月影身手利落地於半空中攔住了凌雪的手腕,沉聲說道:「不得無禮。」

 「呵呵呵!月影,我的臉有這麼欠扁嗎?」月翔鳳毫不在意凌雪的反應,他帶著笑轉過頭問著月影。

 「欠扁??屬下不懂,不過您方纔之舉確實是滿惹人厭的。」月影一臉苦笑的對著總是滿口胡言、玩性十足的主子回道。

 「呵!月影,帶他上車吧!」月翔鳳笑著向月影下了個指令後,人便從容的轉身向馬車的方向走了回去。

 月影不顧凌雪的抗議,輕鬆的一把將其扛在肩頭上,就跟於月翔鳳的身後走向馬車。

 城西堪察的路上,馬車裡,沉默的氣氛瀰漫於車廂中,永荷和永蓮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允龍則乖乖的趴於月翔鳳的身子上,圓圓亮亮的目光不斷朝車裡的凌雪身上望,而瑟縮在車廂一角旁的凌雪杏眼怒瞪地直瞪著月翔鳳,不發一言一語。

 月翔鳳望著低彌氣息的產生者一眼,他肩頭一聳,輕歎口氣後,於心底喃喃說道,好吧!剛才的行為卻實是有些不顧『當事者』之意願,但是.......我需要個人能讓我好好的瞭解一下這個澤洲城的現況,既然他不出聲,那麼為打破沉默我只好自己出聲了!

 「澤洲城這種情況有多久了?水災年年都發生嗎?」

 「..........」凌雪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月翔鳳一眼後又撇過頭去。

 「怎麼!同幫你解危的人說上一句話都不行呀?」月翔鳳語帶挑侃地說道。

 果然,挾帶著『恩人』這個頭銜,凌雪那張清秀的容顏再次轉了回來,不過惡狠狠的眼神仍然沒改變,他咬著牙出聲說道:「我可沒有意願當你第三個『妾』,恩人。」

 這話一出,月翔鳳立刻揚首大笑,笑的胸膛大力起伏,小小的允龍則一臉不解的吸吮著指著,望著他娘親看,車內專心縫繡的永荷和永蓮兩人一臉驚愕地,停下手邊的工作,眼神怪異地抬首望著凌雪。

 「你….你們那是什麼反應?」看著一車人反常的反應,凌雪慌了。

 「我倆不是主子的…..『妾』。」永蓮張著大眼,先是回給月翔鳳一記『請收斂』的眼神後,這才出聲回凌雪說道。

 「是呀!主子他……..」就在永荷跟著要再解釋下去之時際,一道軟軟的童音由月翔鳳的胸前響起。

 「娘…笑笑。」允龍用著那只沾滿口水的小掌,置於月翔鳳的臉上,那張半分像焰、半分像月翔鳳的小臉笑的像夏日裡的太陽般超級可愛的。

 「娘……….他……他….他是雌子!!」允龍這『神來一筆』的童語,讓凌雪完全傻了眼,他伸長了手顫抖地指向月翔鳳,結結巴巴道出他腦子裡所整理出的新認知。

 「嘖!真不開心!難得有人當我是公子說,凌雪你放心,我沒有納『妾』的『打算』,況且那個人也絕對不可能允許我這麼做的。現下可以安心回答我的問題好嗎?你叫凌雪是不是?家住那?家中除了老父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像是一名叫『凌雲』的哥哥之類的?」月翔鳳眼看凌雪慢慢收起警戒之心後,雖然三、兩下就被永蓮打回『原型』,不過重點不在這,他得問到腦子裡想知道的事才行。

 「.........」就在月翔鳳問到凌雪家中人口時,那小子的眼神中又重新出現戒備的目光。

 「唉~~~~~你不說,我就無法幫你,凌雪你聽好了,有人可以改變澤洲的現況,不過他需要先知道澤洲目前的現況,由外地聽到的傳言,決不會比你這個當地人來的清楚的。」月翔鳳抓住允龍那只濕漉漉的小掌,阻止允龍的口水繼續美容他的臉後,收斂起笑意的他,那張陰柔嬌弱的臉上,竟然還能展現出剛強的神態。

 凌雪從我的話中聽出了些端倪後,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睜大了杏眼顏容上有著喜色,他急急忙忙的出聲問道:「天呀!……..您是不是朝中派來要來救澤洲的?」

 「不論是誰派來的,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說的那人確實會救澤洲,我再問你一次,你可願意幫我?」月翔鳳將允龍按回懷裡,笑著回答了凌雪的問題後,只見凌雪那雙晶亮透徹的大眼中緩緩流出滴滴淚液,頭直朝月翔鳳點。

 「喂喂!別哭呀!」永荷見狀連忙掏出了帕子,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回…回您的話….凌雪乃是西炎澤洲人氏….娘早逝….從小和父兄相依為命,我爹本為澤洲儲糧官,不願見百姓沒糧挨餓,所以違反郡守大人之命開倉發糧,最後丟官入獄淪落為罪奴,為了生活身為文人的爹租田耕作,不過從三年前開始田地連年被大水淹沒,我爹年年闢地整田,最後積勞成疾,原還一名叫凌雲的哥哥,他因為領人去郡守府鬧事,最後逃出了澤洲城。這兒每年雨季過後,九江水就會淹大水,淹沒澤洲城郊西邊一帶的田地和房舍。」

 「果然沒猜錯,凌雲和凌雪是一家人,難怪姓名有些雷同。」月翔鳳暗自低語。

 「這裡的郡守叫何坤日,歷代世襲為澤洲郡守,這人視錢、視權如命,緊握西炎大半民生命脈的他,根個就是個朝裡動不了的『民間帝王』,聽我哥哥說他時常為朝庭中不同派系的人馬提供銀兩,左右逢源,穩固他在澤洲的根基不動搖。」凌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在彰洲城聽說田民向米商租田,每次收成要交四成給官,四成給米商,二成自己留著,若是一年沒上繳,就算欠米商的,欠的無法繳就用築堤等勞役來替代,若是跑了,就算犯了罪,抓到要關這些可都是真的?」月翔鳳回想著彰洲城中店小二所說的話,出聲問道。

 「嗯!上繳的多,自己留的少,這的水患連續五年都犯濫成災,光是我們家就欠了不少,我哥逃了,被官府通緝中,我和我爹因無力築堤勞役,所以不斷想法子重整租來的田,看看能否待下次收成時,一點一點慢慢還完。城中有很多人家中有『雌倌兒』的,若是長的還可以,有些過不下去的人家都狠心送進醉月樓當妓,一來不愁吃穿,二來還有恩客額外給的碎銀,可以來還債,我...我本來也打算要去的,可是我爹不准,他說凌家人要有骨氣,寧願餓死,也不能做那沒尊嚴的事,你若是去當妓,我就不當你是我兒子,就像那個不孝子一樣。」說完,凌雪那漂亮的小臉蛋又落下淚來了。

 一直策馬於旁的月影,聞言後,劍眉全擰在一塊地出聲問道:「那為何不起身反抗呢?」

 「呵呵呵!怎麼反抗,我們無刀無劍的,我哥哥那次失敗後,澤洲就再也沒人敢反抗了。」凌雪苦笑道。

  月翔鳳聽完了這麼一段官府欺民的敘述後,沉思了一會,對凌雪說道:「凌雪,你對外面駕車的日影說你家的位置,月影!月影!」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月影出聲問道。

 「你等會先回去城裡一趟,在玄師傅準備的宅院裡,安排一個院落出來,等會再要你在駕輛馬車來城西郊的長原坡邊找我們。」

 「是!主子!」領完命後的月影,策馬飛奔而去。

 馬車在凌雪的指引下,總算在荒涼的城西郊的長原坡上找到了凌雪所住的草屋。

 天呀!說荒涼還真的很荒涼,一望過去不是雜草就是石礫地,一間草屋醒目的立在一條...稱不上是『路』的土道上,滾滾的九江水就在草屋不到五公尺處,這樣的地方能住人嗎?月翔鳳感到很懷疑。

 馬車還未停下,凌雪己先由簾外看到了草屋,並率先出聲喚道:「到了!我家到了!」

 『傻眼』這二字,是眾人下車後,唯一能表現出來的神情,從沒見過華屋綠園以外世界的允龍,到是開心地揮舞著小手,裂嘴笑出一串長長的銀絲。

 「爹爹,有人來了!」凌雪開心的直衝下車,飛奔入門。

 半霎,卻聽見屋內突然傳出凌雪淒厲的一驚叫聲,驚醒屋外傻眼的眾人,一行人直衝入草屋內,只見一名瘦弱枯乾的中年人倒在桌邊,地上還留下一灘血,凌雪大眼中滿滿都是淚水,抱著他爹的身子,哭喊道:「爹爹~~~~~您別嚇雪兒呀!爹~~~~~~。」

 日影見狀一箭步衝上前去,拿起中年人的手腕量了一下脈動,並伸出另一隻手,用指尖探了探中年人的鼻息後,冷靜地說道:「暫時沒事,還有氣息人沒死。」

 「日影,到城中找大夫,快去!永蓮,幫凌雪把他爹扶回床上,永荷去打水,我回車上找些乾淨的布。動作快點!」再眾人毫無頭緒之際,月翔鳳先是拍了拍被驚叫聲嚇到的允龍,接著頭腦冷靜的朝眾人分別下達指令。

 「是!」領命後的眾人,動作迅速地做著月翔鳳所交待的事情,日影轉飛身出門,將馬車上的馬洩下後,策馬朝城內熱鬧處急馳尋找大夫去,永蓮和凌雪一左一右扶起凌雪的爹躺回床上,而月翔鳳則在車內翻出一些永蓮還未繡過的絹帕,永荷則取了些乾淨的水,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先將凌雪他爹身上的血跡拭去,不一會兒日影帶著大夫隨同駕著馬車的月影一塊回到草屋來。

 月影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向月翔鳳回報說道:「稟告主子,府內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在路上遇到日影,便一同將大夫帶來。」

 日影則領著一名氣喘噓噓的大夫進到草屋來。
 
 「嗯!你們做的很好,去歇一會吧!大夫,幫我看看這個人生了是什麼病,還有沒有救?」

 才稍喘口氣的大夫走到床前,一手拿起了凌雪他爹的手腕,凝神探著脈搏,許久之後,大夫面色凝重地放開說道:「這位爺脈數為實,乃過勞氣虛,風熱攝肺,蘊結不解,至胸肺熱壅血瘀,成癰化膿,使其咳聚,胸痛,吐膿血,痰腥臭,自汗喘急,此肺癰也。」

  大夫說了一長串,月翔鳳也只是有聽沒有懂,向來都看西醫的他,聽完了這一大串『專業術語』後,也只知道是『肺病』,心急的他連忙出聲再問大夫說道:「那這人病的很重嗎?還有沒有救?」

 「公子!這位爺除需靜心修養外,尚需早晚桔梗湯二服,排膿消癰,清肺化痰,佐以蓮藕切片沾糖生食,可清熱、消炎、止血,約略一個月即可病癒,可……尚若調養不好,此病為急症,亦有可能會喪命,最好別在讓他做太過操勞的工作,而且要注意飲食,在下將藥方子開給公子您,只要照著方子上所寫的抓藥、餵食即可。」大夫一面叮嚀,一面於隨身帶來的藥箱中拿出紙筆墨,垂首寫起藥方子。

 「謝謝大夫!」凌雪滿臉感激的衝上前去抓住正在開方子的大夫衣角說道。

 「這位小兄弟,別這麼說,這是身為大夫的職責,在下只是盡力而為。」

 「日影,等會送大夫回去,順便多抓幾帖藥回來。月影來駕車,永蓮永荷,幫凌雪將他爹扶到車上,這的東西看凌雪有什麼想拿想帶的就全都一同帶走,其它沒有必的,就都不要了!在買過就行了。」月翔鳳環顧貧困的草屋四周後下令說道。

 「您…….您這是做什麼?您要把我爹帶去那?」凌雪緊張的轉過頭問道。

 「凌雪,你覺得在這裡…….你爹能好好的養病嗎?」月翔鳳拿著紙扇輕扣凌雪的額際,含笑反問道。

 「我....這.......確實不能,可是貴人?凌雪沒錢呀!除了草屋外更沒地方可去?」凌雪頓了頓,他手捂著額際,急急忙忙的回道。

 「我可沒說要同你拿錢呀!我不缺、也不需要奴僕,當然也沒那個本事可『納妾』,不過你若是接受的很心虛,那我這兒,到是缺個釣『魚』用的『餌』,這差事除了你-凌雪外,現下的我想不到其他人能勝任的人選,不過……..我先聲明,這只是想請你幫個忙,決定權在你,若是你不想,我到也不勉強。」月翔鳳丟了個問題給凌雪後,人便閒適地抱著允龍離開了草屋。

 「你就安心的把東西收一收和我們一同走吧!主子他什麼都不缺,就是一腸子的熱心,若你不來,他也會想法子將你硬是接來,別讓主子他亂想一些有的沒有的怪主意,何況若是再下個大雨什麼的,那江水可能隨時會淹沒這個草屋的,到時你一個人能帶著你爹逃嗎?」永荷輕輕拍了拍凌雪的肩頭柔聲對他說道。

 「是呀!你和我們一同離開這,至少讓你爹得以靜養,難不成你希望你爹再病下去嗎?這兒的環境很難養病的。」永蓮出聲幫忙說服。

 凌雪在看了看自己的爹,接著環看殘破的草屋,最後垂首思索了一下,這才小聲的回應道:「嗯!」

 就在眾人幫忙將凌雪的爹扶上車後,凌雪帶著少的可憐的家當坐上月影駕來的馬車,同月翔鳳一塊等著日影回來,不一會,一陣馬蹄聲傳來,帶著藥包的日影策著快馬朝這奔來,月影駕著車朝他高喚道:「日,就等你了,主子要帶凌家人回宅院去。」

「嗯!」坐在馬上的日影則應聲回道。

待日影將馬重新套回車套後,一行人就這樣朝著玄印於城東按排好的大宅院前去。

 馬車繼續前行,夕陽也漸漸西下,一片渲染西邊天空的紅彩,同樣照印於大地上,無言許久後,月翔鳳擁著半醒的允龍於車內淡淡的出聲問道:「日影………」

 「什麼事,主子?」

 「我們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嗎?」

 「是的。」

 「回家嗎?那就好……我和龍兒還等著要吃晚膳呢。」月翔鳳淡淡的回道。

 馬車前行的速度微微的加快了些,一路由城西駛回城東,天色也漸漸變的昏暗,城東大街上晚上的市集正熱鬧的準備展開,各式酒樓飯館、妓院戲院正忙裡忙外的準備另一個時段的營生。

 才進入城東大街,日影立刻熟練的將馬車轉駛進一條沒什麼人煙又漆黑的小巷,兩側全是其他宅院的高牆,沒多久,小巷的盡頭處,出現了一道紅漆有點剝落,看似年代久遠的木製大門,門外屋樑上,掛著火紅色的兩盞燈,燈上僅僅用筆各書上了大大的『皇府』二字。

 「主子,要到了。」日影那清冷的聲音由馬車前方傳出。

 「嗯!」月翔鳳微點頭應聲說道。

 這日影方才扯韁停車,那斑駁的朱紅大門『嘎』的一聲被人由內向外推開,不知道是早有通報,還是巧合,只見大門之後,是一個廣拓的前院,月翔鳳眼熟的人們,分立成兩排,那推開大門的人--正是陳叔,陳叔推開大門後,隨即旋身朝右側靠去。

 日影躍身下車,同樣的掀簾抬手領著月翔鳳下馬車,方垂首屈身由車內來到車外,月翔鳳抱著允龍立身於這古樸的宅院大門前,突然間眼角邊有些濕熱,他看著門後兩排方醇厚忠心的人們,劉爺、陳叔、玄師傅……..等等,他們全都含著真誠的笑意在這迎他和允龍回『家』,突然間一股熱流直衝上他心頭,真的開始….有『家』的感覺。

 「我.回.家.了。」月翔鳳用眼神環視了一邊,他的新『家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語氣堅定毫不遲疑的朝著門內喚道。

 接著抬首邁步走近宅院,隨後陳叔示意其中一人牽馬車回馬廄,而他則緩緩的閤上那木製的大門,隨著門縫愈來愈小,月翔鳳和允龍的身影也漸漸消失於木門之後。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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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華宴

 澤洲早晨,銅鏡前,一抹陰柔的身影,正努力想將烏絲束起,深藍色的公子扮相,並沒有為那陰柔的相貌添點英氣,鏡中人微微蹙起柳眉,那神情看似不怎麼滿意,他手一扯,便將那好不容易束好的髮束,再次扯散,一頭青絲垂散一地,帶著挫敗神情的人兒,煩燥的用手於頭頂上亂抓一把,開口發洩道:「啊~~~~氣死人了。」

 「怎麼回事?主子,瞧您一早起來至今,這髮束了又放、放了又束,在讓您這樣用下去,這頂上怕是要禿一塊了。」永蓮捧著水盆置於一旁的盆架上,有些看不下去的他,出聲替那飽受玉手『蹂躪』的青絲說情道。

 「唉~~~~罷了,永蓮你幫我束髮吧!」月翔鳳看著木梳上『陣亡』的髮絲,輕歎了口氣後,望著鏡中永蓮的身影說道。

 永蓮含笑微點了點頭應聲道:「是!主子。」

 信步走至月翔鳳身後的他,接過木梳,開始輕柔的整理起那頭被用亂的青絲。

 「永蓮~!」微瞇起雙眼,感受那纖纖細指與梳齒輕觸頭皮的舒適感,月翔鳳輕輕的低喚道。

 「怎麼啦?主子?」永蓮定神望著鏡中微瞇起雙眸的月翔鳳問道。

 「我想更扮的更像公子些。」月翔鳳語氣淡淡的要求道。

 這帶些孩子氣的話語,讓永蓮發出了輕笑聲。

 「主子,光您這張面容,就很難扮像公子了,除非換張臉,否……就算沒了額上的紅紋,旁人也很難將您當成公子看待的。」永蓮笑著為月翔鳳束了個髮束,並拾巾沾水輕拭容臉的同時,嘴裡則毫不留情的潑了月翔鳳一盆冷水說道。

 「………」無言接受這最真實的回答,月翔鳳擰眉開始考慮要不要叫日影或月影找人來幫忙易容之際,門外傳來了凌雪的聲音。

 「主子!凌雪來找您了。」輕扣房門,凌雪立身於外語氣恭敬輕喚道。

 「進來吧!凌先生還好吧?身子有沒有好些了?」濕巾拭臉後,月翔鳳神情氣爽的朝凌雪問道。

 「回主子!我爹他好多了,主子的救命之恩凌雪銘記在心。」凌雪眼眶微紅出聲回道。

 「凌先生沒事就好,凌雪今個有件事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月翔鳳旋過身子含笑問道。

 凌雪聞言面容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凌雪這事你得先回答我你要『幫』還是『不幫』,至於幫忙的內容,到時你就會知道,不勉強,你想想後再回答我。」月翔鳳不打算對凌雪明說,只語帶玄機的要凌雪自個考慮。

 「主子別說幫不幫的話,我爹的命是主子您救回的,對凌家而言,您不只是恩人更是凌雪的主子,您下次只需吩咐,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凌雪一定拼了命也會完成您所交待的事。」凌雪聞言後立刻拋去腦中的疑思,語氣堅定的回道。

 聽著凌雪的話,月翔鳳含著笑不發一語,在凌雪話音才落下,只見永荷手裡捧著一堆東西出現於房內。

 「主子!您要的東西都備齊了。」永荷額上帶些細碎的汗水,滿手東西的他勉強從面前的『小山』探出頭來回月翔鳳說道。

 「嗯!那~~凌雪就交給你倆了,我去看看月影將事辦好了沒,等會用好了,就到前廳裡找我,別用太久,會誤了時辰的。」月翔鳳看了看凌雪後,朝永蓮和永荷交待完,人便起身朝著門外準備離去。

 「是!主子。」永荷和永蓮含笑看著身著公子裝束的月翔鳳雙手負於身後信步離去。

 獨留下一頭霧水,尚搞不清楚狀況的凌雪。

 「到底要做什麼?」凌雪語帶不安的看著月翔鳳轉身離去,接著永荷帶著詭異的微笑,緩緩的閤上了房門,溫柔的永蓮則動手脫起了他的衣服,他驚聲喚道。

 「噓!別多話,乖乖站著別動就是了。」永荷柔聲回道的同手,一雙手則有力的扣住了欲轉身逃跑的凌雪。

 一大清早的,本應很寧靜的院落中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驚喚聲,而始作傭者此刻卻閒適的於前廳大位上,玉手捧著瓷杯,眉眼含笑細細喝起好茶來。

***

 『叩』、『叩』、『叩』一聲又一聲規律而不間斷的指節碰觸桌面清脆的叩擊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上回盪著,寶藍色布束將一頭烏黑的長髮束起,同色系的寶藍色長衫罩住纖瘦的身子,陰柔俊美的面容半閤起的雙眸,一身公子扮相的月翔鳳,閒適的坐檀木椅上,漂亮的嘴角揚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

 坐於一旁專用小椅上的允龍,吮著指頭大大的眼裡有著困惑的神情,望著他那位心情愉悅的娘親,突然間,好似有某樣東西吸引了允龍的注意力,他放開了小嘴裡濕漉漉的指頭,指著空盪盪的大廳,用那軟軟的童音喚道:「叔!」

 這聲一喚出,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廳上便出現一道碩長的身影,不帶情緒反應的聲音於大廳上傳出,那人低喚道:「主子!」

 聞聲,睜開晶亮雙眸的月翔鳳看著平板俊容上有著些微驚愕的身影,緩緩出聲問道:「可有探到什麼消息?」

 「回主子,有!關於收購米糧一事,曹府前夜便有馬車夜訪澤洲郡守府。」身影的主人語氣肯定的出聲回道。

 「呵呵!很好....接下來就等月影的消息了,日影你就先歇息一下吧!等會咱們還得再出門一趟。」月翔鳳嘴角上的笑意更明顯了,那對晶亮的眼眸中有股異樣的神彩瞬間流逝而過。

「主子....」那抹神彩自逃不過日影銳利的雙眼,他那長年毫無表情的面容上,眉頭很明顯的擰了起來,音調帶著些許不贊同的低喚道。

 月翔鳳賴皮地不想回話,他笑著看那難得有些情緒反應的俊容,一手靠著椅把支於飽滿光潔的額旁,,含笑的麗容上全是興味盎然純看戲的樣子,那股視線盯的日影渾身不自在。

 「主子,曹府來信。」整當廳內氣氛正詭異之際,月影爽朗的大喚聲便由外頭傳出,他那高大身子也正由外朝廳內跑進,像個大孩子似的月影,一面揚起手上的紙帖,一面朝廳內喊道。

 這一道不知輕重、沒大沒小的叫喚聲,讓日影那對微擰起的眉頭,好似都快要黏在一塊了。

 「日影,你現下這個模樣到像極了月影的『娘親』,我覺得月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像這樣私下相處、無外人眼光之下,其實大可不用如此在意『規矩』,日影~~君位雖高可知心人卻少,焰和天同你和月影一塊長大,在我看來他們早將你倆當成知心兄弟看待,你太過死板了,規矩是人訂的,只要不會誤到正事,放鬆些又有何不可呢?誰說影衛不能有情感存在?」月翔鳳將目光轉向月影那奔跑而來的身影上,語氣輕淡的回日影說道。

 日影聞言,眉頭緊擰的情況絲毫沒有放鬆,他沒回話,只是那木然的俊容上多了些思索的神情,而正飛奔而入大廳內的月影,一見到立身於月翔鳳身旁的日影后,他先是一陣錯愕,很快他面容上那原本充滿陽光帶些孩子氣的神情模樣,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同日影一般毫無情緒反應的影衛樣貌,奔跑的腳步也被穩重的慢步所取代。

 月影的轉變太過迅速,月翔鳳見狀不由的輕笑出聲,而日影從頭到尾都只擰著眉頭不發一語,深知自己的話可能對日影的想法產生些作用後,月翔鳳便將目光由日影身上轉移至月影那像張宛如川劇變臉般的俊容上,含帶著溫和笑意的他出聲對月影喚聲說道:「帖。」

 停下扣擊桌面的動作,纖細的手緩緩的朝月影伸出掌心,月影連忙上前一步,恭敬的將帖放置於月翔鳳的手上。

 接過帖,展開細看一邊後,月翔鳳神情欣喜的閤起置於一旁的桌面上,指節又開始輕快的敲扣起桌面來。

 「主子?」月影有些不明白月翔鳳的舉動,他低聲輕喚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月影,不過赴約的時辰尚早,況且我還得等候一個人方才能出門,你同日影一旁坐著陪我等吧!」月翔鳳回復到原本那閒適空等的姿態,對日影和月影說道。

 「是!」日影和月影雖滿懷不解,可卻還是異口同聲回道,接著兩人朝主位旁的空椅上坐了下來。

 月翔鳳看著一旁專心玩著自己指頭的允龍,將那小小的身子一把抱於懷中後,輕聲說道:「龍兒今晚會乖乖聽蓮叔和荷叔的話吧?娘回來時可能會很晚,你自個先睡好嗎?」

 允龍那張漂亮的小臉,在聽完話後,立刻笑開了小嘴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回應月翔鳳的話,接著小身子一撲便用力撞上月翔鳳的胸際,開始撒起嬌來。

 正當廳裡上演著母子親熱戲碼之時,大廳外傳來細碎的聲響,仔細聽便稍可聽出三種不同語氣音調的聲音。

 「為什麼我要穿成這樣呀?~~~~~能不能換別件呀?~~~~不然換件平常點的也行呀?」其中一道是凌雪的聲音,他語氣間帶些哀怨的不斷出聲說道,聽起來就像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般。

 「官、富人家的倌兒出門本就是會穿的體面些,你那些平常衣裙怎能穿上台面,況且主子本就要你裝扮成這樣,或許宮裡的衣飾和宮外會有些不同,若凌雪你不習慣….那就把裙擺拉高些,這樣可走的快一點,至於髮髻我都有固定好,不會有散發或是掉簪的情況發生,一且都沒問題你放心。」另一道聲音一聽就知道是永蓮,那柔和的聲調,正對著凌雪說著安撫的話語。

 「是呀!這衣飾主子本就不太愛穿,就算你穿壞了或是用掉了,主子非旦不會生氣,反而還會一臉激動的感謝你,所以不必太在意,主子定等很久了,咱們得走快些,希望沒誤到出門的時辰。」這粗線條的回言,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永荷。

 不過永蓮和永荷的回話,很明顯壓根就安慰到哀怨的凌雪,反而擔心誤到時辰的兩個人,索性將行動鱉手鱉腳的凌雪,半拖半架的一路朝著大廳方向前去。

 望著那映於紙窗上,三道快步行走而來的身影,月翔鳳笑瞇了鳳眸連忙抱著允龍起身,眼神帶著期待的目光,隨著三道身影直往廳門處移去,就在三人快到大廳時,月翔鳳則語氣含帶著興奮輕喚道:「關鍵人物就要到了,日影、月影等一下咱們就可出發了。」

 回復鎮靜的日影,那張冷靜的俊容上雖然神色無波,但銳眸卻直盯著廳門處望,反觀之月影他那張藏不太住思緒的臉上滿是好奇的神色,一雙褐色的眼眸有如獵豹般緊緊跟隨著紙窗上的身影一同移動著。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愈是不知道的事物,反而愈會激發起『想知道』的慾念,此刻眾人的反應亦正是如此,那種隨著謎底慢慢揭穿的刺激感,正挑動著每個人的感官神經。

 「主子!人來了。」永荷的聲音早先一步傳出。

 「嗯!快點進來吧!在出門前先讓我瞧瞧。」月翔鳳精亮的鳳眸正凝視著廳門,微揚起的嘴角,那神態像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正等著迎接那個未知的答案。

 那人身影才出現於門前,向來自製冷靜的日影,雙眼閃過一絲驚愕,一旁的月影更是難掩臉上驚訝的神情,而月翔鳳在見到那人影後,他朝著永荷和永蓮微含首表示滿意,精銳的目光將那人影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邊後,這才出聲說道:「很美!凌雪。」

 立身於永蓮、永荷身旁的凌雪,纖細的身子上正穿著削肩露頸雪白色的水袖曳裙,那看似烏黑的長髮,在日光的照映下,正閃爍著暗紅色的光澤,兩支垂晃著金穗的簪子,將那紅黑色的長絲固定成簡單卻不失莊重的髮髻,微施胭脂的小臉,長翹的羽睫如扇般,上下揮動著,圓亮的大眼左右游移著,輕咬著櫻色的下唇,那含著些許哀怨神情的生動面容,此刻的他像顆磁石,牢牢的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主子….」從未穿成這樣的凌雪,低垂著頭渾身彆扭地對月翔鳳喚道。

 「好極了,我就知道打扮起來,那股氣質馬上就顯現而出,聽說你能書、能畫、能琴、能舞,凌先生的雙子果然個個不平凡,今日澤洲怕是要起波瀾,凌雪……澤洲是否能生變,今夜是個開場,我只要求你答應我到時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只能面帶微笑及點頭稱『是』,其它多餘的神情和話語可全都一概都不准出現,到時可能會借你琴或舞一用,即要興波,就得激起大波才行。」信步走至凌雪身旁的月翔鳳雖然面帶著柔柔的笑意接過永蓮手上的斗篷,攤開由凌雪身後一攏便將那耀眼的人兒藏星藏月般的,緊緊包裹住後,話語裡明白的向眾人宣告,他將要在這個地方興風作浪。

 月翔鳳那驚人的言論,使凌雪迅速抬起藏於斗篷下的小臉來,睜著一雙大眼,青澀的面容上掛上慷慨就義的神情朝月翔鳳回道:「只要是主子的交待,身為凌家人定會盡心盡力完成,還請主子放心。」

 「很好!那咱們準備出發吧!」月翔鳳笑看著凌雪,語氣興奮地下令說道。

***

 夜晚的澤洲城大街,兩旁佇立著茶樓酒館、說書雜耍及各式小販,在這熱鬧的大街上有家大刺刺的開在大開上的勾欄青樓-醉月樓,一個紙醉金迷之地,門外的花倌兒,不知羞地大聲直朝著來往的人群喚著『大爺進來呀!』。

 曹府帖上的設宴處寫著『醉月樓』三個黑大的字體,隨著馬車前駛而愈來愈近、愈來愈明顯,月翔鳳不用想也知道,現下日影那張俊臉上定又是擰眉不語,經由簾外看著那金碧輝煌的樓宇,凸顯出城東的繁華熱鬧,再回想今日西城城郊的荒涼,兩兩相較之下,看在月翔鳳的眼裡直感到諷刺。

 行進中的馬車車速漸緩直至『醉月樓』前停頓下來,掀簾許久未見人出車廂,日影立身於馬車旁一手拾簾,語帶恭敬的喚聲說道:「主子?」

 「主子!醉月樓到了,您要下車嗎?」一旁的月影微提高了嗓音朝著車內有些失神的月翔鳳喚道。

 「哦…嗯!不好意思,想事情想到有些出神。」月翔鳳聞聲回神,他連忙出口回道。

 下了車,月翔鳳立身於醉月樓前,一名花倌兒眼尖,抹著濃厚妝扮的他,眉開眼笑的朝著月翔鳳所立之處高聲喚道:「這位俊美的爺兒,要進來嗎?」

 這聲高喚,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一群花倌兒正欲蜂湧而上-搶『客人』之際……..

 連忙閃身至月翔鳳身前的月影出聲說道:「我家公子是來赴曹爺餐宴的,還有勞那位倌兒為咱們通報領路。」

 話才一出,眾花倌兒連忙朝兩旁讓出了一條小道,且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了起來,沒多久,一道曾經見過的熟悉樣貌於醉月樓裡走出。

 月翔鳳於袖中抽出了紙扇,開扇輕輕的揮動起來,他麗容含笑微啟朱唇朝那身影喚道:「昨日一別,沒想到今日還能相見,錢公子~~咱們可真是有緣呀!」

 由醉月樓裡走的錢有道,對於月翔鳳的話,並無任何反應,他只是淡然的拱手說道:「曹爺萬分歡迎月公子蒞臨,月公子這邊請。」

 說畢,錢有道人身一閃,態度恭敬地用掌心於胸前向右一劃,比出了『這邊請』的手勢。

 「呵!日影、月影,咱們進去吧!想必曹爺己久候多時了。」月翔鳳瞇起鳳眸朝著擋身於前的日影和月影交待道。

 兩道身影利落的退身至後,月翔鳳姿態高雅的領著眾人踏步朝著醉月樓走去,就在要跨過大門門檻之際,一隻玉臂硬生生的擋住了月翔鳳一行人的去路。

 「慢著~~~醉月樓向來只有公子才得進出,正經雌子不得由進入此門,這規矩還請月公子見諒。」一名年約二十出頭,身著輕紗薄裙,玉脂般的肌膚若隱若現,青絲高盤,渾身上下全是金、銀飾,那美豔的模樣,足以傾倒眾生,豔麗的美人一臉不滿、語氣含諷的對月翔鳳身旁的凌雪說道。

 這諷刺意味濃厚的話語,讓月翔鳳身旁藏於斗篷之下的凌雪,垂於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受辱之情全然地表現在那小小的動作裡。

 月翔鳳側身狀似親密地輕攬住凌雪的腰際,臉上揚起親切的笑,柳眉一挑,明褒暗貶地回道:「怎麼~~這樓裡個個都不是『正經雌倌』呀!唉啊!即然正經雌倌不能入這門,那本公子的美人還是換個門進來比較好。」

 這話說的豔麗美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甘屈於下風的他左手扯住向前走的錢有道,麗容含怒右手纖指直指著月翔鳳尖聲喚道:「你…….」

 月翔鳳笑著冷看被拖下水的錢有道一眼,而錢有道只是朝月翔鳳微微聳了聳肩頭,雙手於胸前一環,整個人便靠身於門柱旁,他神情冷淡的看著豔麗美人所主導的這場鬧劇,絲毫沒有出聲圓場的打算。

 接連著兩次拔尖的聲音,引起了二樓樓閣裡老鴇和曹爺---曹鐸的注意。

 左右手各攬著一名美人的曹鐸,移動著他那臃腫肥胖的身軀由二樓來到一樓廳中,一大把年紀看來極為勢利的老鴇則亦步亦驅地跟於曹鐸身後。

 同一回相見,月翔鳳給曹鐸的評價則是身型矮胖、油頭粉面、為富必定不仁,為官必定貪污,整體看起來只能將之歸於奸佞之輩,而此刻曹鐸的一雙邪氣貪婪又色瞇瞇的雙眼正不知羞恥的在月翔鳳的身上打轉,形態之間極盡下流。

 那種毫不隱藏的意淫目光,讓月翔鳳心低頭深感到不悅,可卻沒將此心念表露於言行之外,但一旁的日影和月影二雙冷森森的黑眸,則毫不客氣地直射向曹鐸,明顯地透露著凶光。

 向來就擅常應付三教九流的老鴇,眼見場面有些僵,他連忙操著一口嬌作的音調,朝著月翔鳳喚道:「喲~~~~您就是月公子呀!今日讓大老闆直留下上房的那位貴客,真沒想到您人生的真是俊,唉呀!玉鶯你怎麼還不快請貴客上樓呢?」

 老鴇一面打圓場的同時,一便朝著那名喚作玉鶯的豔麗美人使眼色,示意他別在亂使性子速讓道。

 「嬤嬤!」玉鶯氣的睜著杏眼,還是不打算放行,他恃寵而驕的朝老鴇嬌斥道。

 「本公子向來不喜外頭的倌兒近身,若赴宴隨本公子出席的便是侍妾,這樣好了,玉鶯倌兒不願讓道,今日做東者是曹爺,那本公子就請曹爺做個公斷,看是換個地、亦或是改個時、再不然…….撒個人也成。」善於談判的月翔鳳,從頭到尾全是掛著柔和的笑意說道。

 「大爺~~~~!」玉鶯聞言,連忙倚身至曹鐸身旁,玉手毫不忌諱的直撫上曹鐸的胸前想為屈於劣勢的自己留個情面,他嗲聲嗲氣的喚道。

 但曹鐸的一對目光卻全沒注視到玉鶯,反而完全定視在月翔鳳的身上,從未見過如此美麗靈動佳人的他,卻在看見雪白的額際後,於那滿齷齰念頭的心底暗歎說道,可惜是公子兒,還是個有錢的公子兒,只能遠望卻無法褻玩的美人。

 「鶯兒,你又給爺兒我胡鬧,去去!等會備酒向月公子賠個罪,這事實乃本爺之錯,未事先查訪公子之好惡,以至造成月公子之不悅,來來來,上樓後,爺兒我備上陳年好酒請公子消消氣。」曹鐸圓滑精巧的話語順著月翔鳳搭好的台階,大搖大擺地順階而下。

 在老鴇的引領之下,曹鐸與月翔鳳等一行人,走進了醉月樓裡最好的樓閣裡,那閣裡儘是奢侈華麗、金壁輝煌的精雕擺投,不同於其他一般買醉尋歡的尋芳客們所用的樓閣,這兒聽不見交歡時浪聲嬌吟、也見不到衣衫不整的花倌或恩客。

 入閣後,曹鐸熱心的順手就要按月翔鳳入坐,就在要伸手之際,日影利落地用含鞘的劍擋住曹鐸的身子,這個舉動讓曹鐸的臉色有些難看,月翔鳳見狀含笑出聲緩場。
「呵呵呵!我家的侍衛護主心切,曹爺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會同侍衛一般計較的,這兩人知道本公子不喜他人隨便近身,關於原因……曹爺您看我雖是『公子』之身,可這張容貌……..卻常為本公子帶來許多困擾。」月翔鳳客套地對著曹鐸拱拱手,漂亮的顏容上帶淡淡的歉意說道。

 「月公子這麼說就客套了,今設宴乃是為了盡地主之誼,對於公子的習性未有深入瞭解,也是本大爺之過,還請月公子多多見諒,來月公子這邊請,本大爺請樓中最會唱小曲的倌兒來為公子獻唱一曲代為賠罪,來人呀!叫瀲雀來。」善於交際的曹鐸話鋒一轉,不止為自己留了顏面,還精巧的帶過剛才那尷尬的場面,轉換話題,重新熱熱場子。

 月翔鳳笑了笑手攬著罩於斗篷下的凌雪入席坐定,面前的實木華雕桌案上,擺滿了各式精緻別有特色的美酒佳餚。

 不一會,那名叫瀲雀的花倌兒身穿一粉紅衣裳,臉上還抹了點胭脂水粉容貌極美,踩著優雅蓮步,抱著琵琶半遮著面走了進來。

 「嘖嘖!想不到,曹爺的醉月樓中竟然藏有如此絕色,不過…..現下只知容美,尚還不知音藝如何呢?」月翔鳳一手支著下巴斜倚於凌雪的肩頭上,修長纖細的手裡正拿著玉杯在麗容前晃呀晃地,神情不以為然地朝曹鐸說道。

 曹鐸本人絲毫不在意月翔鳳挑釁的話語,只高傲起抬首示意瀲雀坐於兩席之中。

 花倌-瀲雀坐定後,纖纖玉指,轉動了弦軸,試彈了幾聲後,清了清嗓子,開始彈奏起一弦弦輕細優美的曲調,軟音歌聲裊娜於滿室中。

 一曲唱畢,月翔鳳雖不懂得音律,也不知道那瀲雀唱的如何,但光是那婉轉動聽的聲音,就讓人感到渾身一陣舒暢,只可惜這樣的美人竟然身處在青樓中。

「月公子?月公子?呵呵呵!怎麼樣好聽是不,公子要不要讓瀲雀陪你一宿呀!」一曲才唱畢,曹鐸得意又猥褻的笑聲就這樣大刺刺直朝月翔鳳耳門竄去。

 「聲雖好,可這琵琶聲卻太過匠氣,壞了原本嗓音的優美。」坐於另一席裡的錢有道輕輕放下手裡的酒杯,語帶惋惜地回道。

 「錢公子說的極是,在澤洲琵琶這門樂器,瀲雀只服一個人。」抱著琵琶的瀲雀輕笑地回道。

 「唉!錢老弟,你這人總是壞氣氛,瀲雀在澤洲沒有第一、也有第二,人美身美才是重點。」曹鐸一面回道,一面伸手將坐於身旁的玉鶯攬於懷中,大掌無視眾人般地直朝著玉鶯的衣襟裡伸去。

 「錢公子聽起來,像是對音律頗有研究,瀲雀倌兒能否向你商借琵琶一用。」月翔鳳狀似不在意曹鐸的放浪,他朝瀲雀說道。

 「月公子請用。」瀲雀抱起琵琶遞至月翔鳳的面前。

 「美人,為瀲雀倌兒彈上一曲,那婉轉動聽的歌聲,怎麼能沒好樂呢?」月翔鳳緩緩起身,接過瀲雀遞來的琵琶,置於身旁罩於斗蓬下的凌雪身上後說道。

 「是!」一道柔細的聲音輕應道。

 接著一雙白玉青蔥般的小手由黑色的斗蓬裡伸出,接下了月翔鳳手中的琵琶後,置於懷裡,長指輕輕撥弄了幾下弦後,一股曼妙宛如清泉漣漪般的音律,由凌雪手中傳出,每一個音都像是有生命一樣,輕巧而富含感情,蕩漾在每個人的心扉。

 纖細雪白的指尖在弦與弦之中遊走,每一個碰觸,就是一道聲響,依序流過,有時曲聲漸緩,節奏趨於平和,就像溪水淙淙、秋風習習般,有時聲轉換激越昂揚,音調則有如山洪暴、江河決堤般。

 精湛的彈奏技巧,不只讓瀲雀望了開口跟唱,也讓室內的眾人各個呈現出不同的反應,其中又以錢有道的反應與面部神情最為激動,那只握著酒杯的掌,青筋微冒,那力道怕是要將杯給捏碎般。

 「我的人給各位獻醜了,哦!差點忘了今日的重點,曹爺今日宴請本公子,想必早以知道原委。」月翔鳳對於錢有道的激動反應感到很滿意,他笑著利用眾人尚未由曲聲中回神時,出聲轉移話題說道。

 「聽說了,何大人的公子己同爺兒我說過,不過………關於買賣這事過幾日,待爺兒我思量思量後,會在同月公子商討,今日就先讓咱們雙方相互熟悉,常人有言『買賣立於互信』,月公子你說是不?唉呀!月公子怎麼都沒動筷呢!是酒食不好吃嗎?還是不合你的胃口呢?」曹鐸到也不似外表那樣肥油,腦子裡還精明的很,他不急著吞食眼前可見的大餅,反而像是在打太極似的暫將話題推開。

 「買賣事確實是急不得,曹爺思慮細密,本公子卓實佩服,至於酒食一事,曹爺無需擔心,是本公子聽樂曲聽到太入神而忘了動筷,能赴曹爺的宴,本公子自是欣喜,只是還希望日後購米一事,能得到曹爺的認可與幫助,本公子先敬曹爺您一杯。」月翔鳳到也明白,曹鐸與他初次見面自當然還不敢放心,只要能穩住曹鐸,自己計劃中的事自然能順利一半,想到這兒,月翔鳳朱唇微揚,露出一抹笑意,他著高舉起經由桌面上的酒,意欲敬曹鐸一杯。

 「哈哈哈!沒問題~~。」曹鐸到也聰明,雖對月翔鳳還懷有戒備之心,可卻也不會白白放著大生意不做,他笑著與月翔鳳隔空對敬後,便先將自個手中杯裡的酒一乾而淨。

 隨著美酒佳餚不斷上呈、替換、更新,雙方的話題始終一至停留在原地,互打著太極的精髓『推』與『拖』、『拉』,眼看佳餚、美酒盡見盤底杯底之際……曹鐸對著上前收拾杯盤的花倌使了個眼色後,只見那名花倌點了點頭,匆忙轉身走出。

 而此刻月翔鳳的注意力卻完全放在研究錢有道的眼神,而完全沒發現曹鐸與花倌間的怪異的行為,看到凌雪這餌,引起錢有道那條大魚的注意力,只等大魚上鉤的月翔鳳,半醉迷濛地舉箸隨手亂夾了些酒菜入口。

 過了半霎

 頭有昏昏的?感覺好熱。」月翔鳳依身於凌雪肩頭上,一手撫著他自己的額際,嘴裡喃喃自語說道。

 「月公子?要不要在這睡一宿?爺兒我請你的侍衛回你府上通知一聲,我讓瀲雀同你的倌兒交換,伺候你如何?」曹鐸猥褻的看著月翔鳳身旁隱身於斗蓬下的凌雪笑著說。

 「不了!我不需要人伺候,曹爺您的好意,本公子心領,天色不早本公子得先回去,同您告辭一聲,日影、月影回去了。」月翔鳳泛紅的臉,全身感到一陣又一陣燥熱,這種怪異的反應與曹鐸的話,讓他心底直覺必需要在他不醒人世前快點回府。

 「月公子己醉,就不要勉強走夜路,於醉月樓留一宿吧!」曹鐸面部表情有些詭異,他努力的出言想婉留月翔鳳。

 精明的日影是看出了月翔鳳那不太像是醉酒的臉部異樣後,內心暗叫道,糟了。他當即立斷轉過頭,示意月影扶月翔鳳起身、並伸手抓住凌雪的胳臂,準備離開。

 「你家公子己醉,何……」曹鐸的話還未說完,日影的劍,則早以出鞘直抵於曹鐸的頸子上頭,他冷冷地說道:「沒有下回,主子身子不適藥性。」

 長劍那森冷的銀光於曹鐸眼前閃動著,他兩指輕挾,小心翼翼地將日影的劍推離肥油層層的頸子,接裝成一臉無辜樣,話語間卻滑頭的說道:「唉呀!這位侍衛先生又何需激動呢?在青樓的飯菜中多少都有加點春藥的,大多數談生意的商賈們都是會再留一宿的,你看爺兒我連美倌兒和上房都準備好了?」

 日影冷睨曹鐸一眼後,並不打算再說下去,他只回了曹鐸一句:「主子從不留宿青樓。」

 語畢,他收起長劍,帶著凌雪示意月影抱起月翔鳳速離。

 「呵呵!不留宿也行,花倌兒要不帶回府上去慢慢享用呀?爺兒我看那身旁的小倌兒應還是個清倌吧!春藥破身…..可是會很痛的……」曹鐸淫聲穢語地說道。

 這話才說完,一直無聲在席間喝著悶酒的錢有道,大力地將手中的杯置於桌案上後,人無視於曹鐸瞬間轉難看的臉部神情,大步離席。

 「曹爺,小的們剛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只是此舉已造成我家主子的不便,主子從不外宿的,也不睡青樓花倌,關於這點,還請曹爺見諒,咱們先行告退了。」不願再給曹鐸出聲留人的機會,月影扯過罩於凌雪身上的斗蓬,披於月翔鳳的身上後,將其攔腰抱起,接著便隨日影及凌雪離開了醉月樓。

 深夜無人煙的澤洲城大街,有輛馬車飛快的於道上奔馳著,月影則駕著馬跟於車旁朝駕車的日影說道:「這兒該怎麼辨?公子好像很難受?還有為什麼那曹鐸和錢有道一樣也吃飯菜?為何他們倆會沒事?」

 日影冷靜的一面駕車急馳,一面分神回道:「青樓飯菜是有加微量的春藥,那曹鐸經年累月都在吃,而錢有道這人對藥性應也能適應,所以那一點點小小的劑量是不可能影響到他們的,反觀主子從沒食過,只要微量就會引發很大的反應,嘖……我太大意了,未注意到這一點,咱們快點先回府,在同永蓮和永荷想辨法,現下只能請公子先忍一忍了。」

 「………日影你很瞭解也?你上過青樓呀?」月影古桐色的臉上有些微紅,他目光注視著前方策馬,可那話卻是朝著日影反聲問道。

 「...........」

 「你不回答,那我就當你去過了……」面對日影的無語,月影語氣微悶的代日影回答道。

 「專心駕你的馬。」

 暗夜裡,澤洲城外有匹快馬,正朝著城關直奔,而城內亦也有一馬一車於道道急馳著。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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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春藥

 深夜,一名白衣男子立馬於澤洲城東某小巷內的朱紅大門前,男子伸手輕拍了拍直噴著鼻息的馬兒綜毛自語說道:「住的還不錯。」

 守門的侍衛聽到了門外細微的聲響,於朱紅大門內揚聲問道:「來著何人?是鳳主子回來了嗎?」

 守門侍衛的問話,讓白衣男子眉際微微擰起,他翻身下馬並回聲說道:「鳳外出未歸嗎?快開門,叫劉總管或永荷、永蓮來見我。」

 這聲一喚出,守門侍衛立即聽出門外的是三皇子,一人連忙拉開大門,一人則飛奔入屋內通報。

 不一會,永蓮提著裙擺來到門前,一看到立在門外的白衣男子,大吃一驚嘴裡驚喚道:「殿下.........」

 「鳳呢?」炎傲焰絲毫不給永蓮思考的機會,劈頭就直問道。

 「稟告殿下.....主子他.......他....去醉月樓了。」永蓮支吾了一會,最後還是股起勇氣的說出月翔鳳的去處,最後還不忘於心中暗自說道,主子您可別怪永蓮我哦!誰叫殿下才是主子的『主子』。

 「醉.月.樓?」炎傲焰一聽那滿是『風花雪月』的樓名後,兩道劍眉幾乎要連在一塊了。

 「殿下那是青樓。」同樣被吵醒的玄印隨意披了件外衣,倚身於廊柱旁,出聲為炎傲焰『解惑』回道。

 「青樓!怎能任鳳這般胡來?」炎傲焰雖然俊容上、言語間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可是那對黑眸裡卻隱約的閃動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殿下,主子想要做的事,再這兒除了您外還有誰能攔他?況且有日影和月影跟著、盯著,應不會出什麼事才對,殿下您就別擔心了。」永蓮替大伙抱屈地說道,那語氣好似一位有著月翔鳳這個調皮的孩子的-『娘』般。

 「這不成,青樓是非多,我想我還是去看看,陳旺備匹新馬。」炎傲焰朝著陳旺交待道。

 對於月翔鳳的『青樓之旅』外加上『深夜未歸』,炎傲焰向來自傲冷靜而完美的自制力,現下全都起不了作用,雖然表面上並無焦慮樣,但是內心裡卻著急的很。

 玄印經由炎傲焰的眼眸,看穿了他真實的情緒後,人則輕聲對陳旺交待道:「不用備馬,殿下就在這兒等鳳主子回來。」

 「玄師傅!」

 「玄大人、殿下??」不知該聽誰令的陳旺,整個人不知所措的呆立於原地。

 正當炎傲焰那冷靜的假象快要破滅之時,立身於門外的守衛,遠遠即見小巷那頭有輛熟悉的馬車與馬匹正朝著院落處直馳而來。

 車才剛停下,炎傲焰不待日影掀簾,也無視車內那名擁著月翔鳳的陌生少年,大掌一伸便將裹於斗篷裡的月翔鳳抱入懷中。

 冷眼看了懷裡那臉色異常酡紅、小嘴不斷發出喘息聲的月翔鳳後,沉聲問日影說道:「日影? 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厲聲一出,日影和月影則雙雙跪地,垂著頭同聲說道:「稟告殿下,屬下們失職,未能顧好娘娘,請殿下責罰。」

 春藥的藥效愈來愈強,高熱的感覺讓月翔鳳開始不自主的想扯開衣襟,紅暈的小臉上怖滿了汗水,他難過的說道:「我好難受哦!」

 「乖,忍著點!我們先回屋裡去。」炎傲焰語帶安撫朝著因藥力發作而難受的月翔鳳說道。

 接著炎傲焰抱著月翔鳳轉身朝屋裡走去,最後朝眾人扔下了一句話:「不怪你們,日影、月影起來吧!玄師傅這裡的殘局就交給您處理。」

 倚身於廊柱上的玄印笑看著炎傲焰的反應後,低聲應道:「這等小事就交給為師!『家務事』殿下您自個處理去。」

 呆坐於馬車裡的凌雪,則因眾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殿下』、『殿下』聲中,這才知道原來自個的恩人,不是大都裡頭的『官夫人』,而是比這個身份更高貴的『皇子妃娘娘』。

 寢室內,房門被緩緩閤起,躺在炎傲焰懷裡的月翔鳳一雙鳳眸,因藥力而目光渙散,雪白的小臉上像是抹上胭脂般的艷紅,媚麗嬌艷得引人愛憐,小巧的雙手因不耐漸漸升高的體溫,而急切地扯開了他自己的衣襟,胸部強烈的上下起伏,微張著小嘴困難的喘息著,炎傲焰看著眼前這一幕活色生香,而感到下身一陣燥熱,那對總是藏於溫文外表之下的邪氣黑眸,此刻則流露出強烈明顯的情慾。

 「鳳真亂來,你說~~獨自上青樓這事,我該如何罰你呢?」炎傲焰帶著邪魅的笑意,低下頭用他那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於月翔鳳的耳邊低喃道。

 月翔鳳的耳畔聽著炎傲焰那迷人的嗓音、感受著濕潤的氣息,一股戰慄順著耳朵直竄至他的全身,那感覺又癢又麻,讓月翔鳳感到一股蝕骨的情慾從下腹部竄升而出,連渙散的目光都流露出嬌媚無比的媚態。

 像個孩子似的月翔鳳輕抬頭,他長長的睫毛輕輕的在顫動,雙眸直望進炎傲焰那雙有如深潭般的雙眼,然後目光順著眼、看到他的鼻、他的嘴唇……

 突然,月翔鳳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輕抬起下顎,伸出雙手拉下炎傲焰的頸子,主動送上自己的紅艷唇,一下又一下輕啄濕吻著炎傲焰的薄唇….……吻,加深了,兩人相濡以沫、舌尖纏繞、激烈的像是在彼此吞噬著對方般。

 一記熱吻結束,炎傲焰黑眸裡的情緒更深,他將月翔鳳那虛軟的身子輕置於床上,並脫起其身上的白衣。

 吻只是暫時性的救贖,敞開的衣襟,順著雪肩滑落,束髮不知落於何方,一頭青絲如飛瀑般,披垂、散落於月翔鳳的身子四周及床板被褥間,因高溫而讓雪色的肌膚呈現一種淡淡的粉色,迷散中帶著純真的鳳眸此刻正朝著炎傲焰直望著。

 脫去了衣物後的炎傲焰有著一身完美的身材,骨架均勻肩寬腿長,身上的肌肉有型卻不是誇張的糾結,藏於儒雅文人外表下,卻有著一副習武之人的身形。

 「鳳很熱嗎?」炎傲焰緩緩傾身靠近,黑眸裡鑲印上月翔鳳那純然嬌媚的模樣,語輕柔地出聲問道。

 月翔鳳跟本無法思考,他只憑藉著身子原始的本能,微點了點頭後,雙臂重新環上了炎傲焰的頸子,酡紅的小臉依著炎傲焰的俊容,像只馴化過的小豹子般,輕歎一聲後,緩緩磨蹭起來。

 炎傲焰大掌輕捧住那張美豔動人的小臉,將『燃火者』的身份由月翔鳳轉換成他自己,薄唇順著月翔鳳的臉頰、柳眉、鳳眼、再到鼻尖,之後刻意繞過月翔鳳的唇,來到那如美玉般漂亮的耳垂上輕吻下去,最後……唇置於月翔鳳嫩滑的頸子處,一反先前的輕吻吸吮,開始大力的啃噬著,在雪色的肌膚留下一個又一個專屬於他的紅色印記。

 慾火已經焚去月翔鳳所有的理智,他用雪白細瘦的雙腿緊緊地纏在焰精實的腰上,整個人忘卻了羞恥心,在炎傲焰的身上賣力扭動著,想讓自己身上那因慾望而產生的高熱,能藉由兩人身子間的碰觸而減輕些。

 炎傲焰滿意的看著第一次主動相迎的月翔鳳,伸出大掌輕撫那一頭被汗水濕透的長髮,眼神中的邪氣更深了。

 燃火的唇移至月翔鳳雪胸上的兩抹紅暈,一左一右地慢慢舔起,然後炎傲焰選則其一,將乳尖輕含入口,咬磨著,這行讓月翔鳳那因春藥作用而更敏感的身子,直起一陣又一陣的顫慄,他面色微紅,雙目輕閤,咬著濕潤的下唇,高昂起頭,張嘴不斷的喘息。
 美顏上的表情,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愉悅。

 「你心魂讓我瘋狂、你的身子讓我瘋狂,我的魂認得你,我的身也認得你,鳳呀!是我的半魂、你是我的半身。」炎傲焰低喃的同時一手輕翻,讓月翔鳳跪趴於床板上,讓他飽滿堅挺的慾望抵於月翔鳳的菊穴處,開始慢慢的將堅挺的慾望推入進月翔鳳的體內。
「嘶~~~」月翔鳳因異物的擠入,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受不了那緩慢的入侵過程,月翔鳳開始扭動被弓起的身子,嘴道發出了無聲的乞求。

 炎傲焰為了將他那碩大的火熱完全挺進月翔鳳的體內,帶繭的大掌悄悄滑至月翔鳳同樣硬挺的慾望上,開始輕柔地上下套弄起來,試圖分散月翔鳳的注意力,減少月翔鳳身後的疼痛與不適感。

 這樣一個舉動讓月翔鳳的身子感官在快感與痛感間遊走,扭曲的小臉沾黏著被汗濡濕的長髮,兩身結合的同時,就連呼吸的頻率也變得一致,炎傲焰輕吻上月翔鳳的背脊,同時慢慢律動起那精實的身體,碩大的慾望開始與月翔鳳的溫暖柔軟的內壁相互摩擦,絲絲疼痛,隱隱快感,滅頂般的戰慄讓月翔鳳開始呻吟了。

 「嗯~~~嗯~~~啊~~~~焰~~~」月翔鳳無措的扭動著身體,本能地微微弓起身體,笨拙的相迎著炎傲焰的堅挺。

 緊擰的柳眉,含淚的大眼,緊咬著紅豔的下唇,所有痛苦的、快樂的呻吟全都脫口吶喊而出,月翔鳳用力揪住被褥,綿細的內壁容納碩大的慾望及慾望強烈用力的抽插。

 炎傲焰的每一次輕探深刺,都在月翔鳳的體內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像狂潮,緊咬著不放的內壁,奮力的抽插,讓兩人近似瘋狂的依著原本本能,追求的身體、心靈上的結合,

 在最後幾次瘋狂的抽送後,炎傲焰一個大力挺身便將慾望全然地沒入月翔鳳體內最深處,銷魂的快感讓炎傲焰失聲低吼的同時,月翔鳳便隨著他一起到達極樂的頂點,兩人共同感受被那驚濤駭浪般快感吞噬的感覺,接著炎傲焰一陣顫抖後,一股灼熱的液體,散撒於月翔鳳的體內。

 激情過後,炎傲焰輕輕翻轉過手,健臂一攬,便將高潮餘韻未停的月翔鳳擁入懷中,心理、身理上的滿足,由俊容上那向上揚起的嘴角得到解答。

 在微微的酒意作用下,方經歷一場激情纏綿的月翔鳳,整個人疲累地昏昏沉沉進入夢鄉。

 炎傲焰小心翼翼起身清拭了他自己的身子後,又拿起了另一塊巾布清拭月翔鳳的身子,人便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將睡的香甜的月翔鳳輕擁入懷,薄唇輕吻著雪白的額際情深低喃道:「鳳歸焰,魂一體,結夫妻,共白頭。」

***

 天才剛亮,被璀璨的陽光擾醒的月翔鳳正想起身,在那下身肌理相互的牽動下,一陣陣鮮明的痛感正由那令人羞於啟口之處傳來,同樣陣陣抽痛的地方,還有額際上的太陽穴。

 原本蓋於身上的被,因月翔鳳起身之姿而順勢滑落至腰際間,早晨微寒的空氣,輕撫上月翔鳳的裸身,除了被褥外,尚還有一隻肌理分明的健臂大刺刺地懸掛在月翔鳳的腰際上,

 心猛然一驚,美目圓睜,月翔鳳捂著隱隱泛痛的額際,不敢、也沒膽去看那同樣全身赤裸的躺於他身旁的男人是誰,他完全不敢相信,只因為多喝了幾杯,自己就被不知名的男人給『上』了,靠…….日影和月影死去那了,該死的….這下怎麼和『那個男人』交待呀…….自己要不要先來個毀屍滅跡呀!…..還是說……。

 正當月翔鳳心底懊惱咒罵,胡亂想之際,突然間那橫『躺』於他腰間的大手,不知何時開始不規矩地於他那光滑的肚皮上游移了起來。

 「靠……酒醉不知被人上,我月翔鳳也認了,清醒時….你還想吃豆腐那就太超過了……正好…..我正想要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色狼你要完…......呃…….呃……..啊~~~~~~~~~~~~~~~~~~~~~~」原本一臉怒氣沖沖正要給身旁的色狼一記正拳之際,就在轉過頭兩人四眼相對的那一瞬間,月翔鳳傻眼,以為自己眼花的他,揉了揉眼再定神一看後,整個人立刻結結巴巴驚慌失措地驚叫出聲來。

 「你醒了,不錯咩!還滿有精神的,看來昨夜到沒累著。」相較於月翔鳳一臉驚愕的臉,炎傲焰俊容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黑眸緊瞅著一臉窘色的月翔鳳,那原本低沉的嗓音中添了抹沙啞,語氣閒適又帶點慵懶地說道。

 「你…….不是人應在漳洲嗎?」月翔鳳錯愕的視線停留在炎傲焰那張笑瞇起一雙狹長魅惑眼眸的俊臉上,語氣傻愣地有如三歲孩童般地問了一句蠢斃的話。

 「匆忙漳洲的事處理完,歸心似箭的我,快馬趕著夜路來到澤洲,沒想到……嘖嘖!熱情的鳳,到為我準備了一個『美好』的相見禮,你說~~我該如何回報你的『熱情』呢?」炎傲焰笑的如此溫文,那稍稍瞇起的眼眸完全掩飾住他心底的慍意,輕抬起手拂上月翔鳳紅透的雙頰,而原本橫於月翔鳳腰際上的另一隻大掌,不知何時滑撫上月翔鳳的背脊,語氣輕柔地說道。

 炎傲焰臉上的笑意與那輕柔的語氣,讓月翔鳳身子一僵,只覺得渾身陣陣冷風吹過,心裡頭警鈴聲瘋狂響起,他大腦內的線路直接跳過『思考』這道程序,直接以『本能』來反應,三兩下揮去那專門點火的大掌後,月翔鳳顧不得炎傲焰同樣也是赤裸著身子,裹住被子就想直衝下床的他,當然也沒…….顧到那經過一夜『操勞』的下身。

 腳才一觸地,走沒一步的月翔鳳立刻下身一軟,癱坐於床旁的地板上,滿臉惱怒的直瞪著嘴角揚笑的炎傲焰。

 那姿態總是高雅的炎傲焰,緩緩半坐起身,精實的身形斜靠著床柱,語氣閒適地道:「還知道要生氣,氣我不聲不響的出現?還是氣我『吃』了你這只笨鳥?」

 笨鳥……笨鳥…….笨……鳥………..炎傲焰的話,總算將月翔鳳腦海中掌管『思考』的兩極線路接上,『嗶』的一聲,大腦思路停頓己久的月翔鳳立刻於心頭暗罵道,我勒靠~~~~欺人太盛哦!你這男人趁人之危,對我生吞活剝也就算了……竟然還語帶雙關地罵我…….靠…….

 月翔鳳氣沖沖地『爬』回床上,整個人就重重壓坐於炎傲焰的身子上,本來覆住月翔鳳的被,因為這樣的動作稍稍滑落,恰好遮掩住他們腰際以下交纏的曲線,全然無視於兩人姿勢充滿『情色』意味的月翔鳳一臉兇惡地悍然吼道:「靠…..說我是….笨鳥…..炎傲焰,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為什麼?」

 「哦!鳳想要個好解釋呀?行!可………那我給你解釋,你要不要也給我個解釋呢?」炎傲焰微挑劍眉,軟玉溫香直奔入懷,雙臂環著那令人愛不釋手的纖細腰腹,享盡月翔鳳那細滑如絲般的膚觸感的同時,卻還能思緒不亂,四兩撥千斤地將月翔鳳咄咄逼人話語,重新作球,完全地拋回給月翔鳳。

 月翔鳳再次被問傻了,有些挫敗的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後,咬牙切齒地反問炎傲焰說道:「我應該給你什麼解釋?狼.大.爺?」

 「笨鳥初闖青樓,沒『吃』到己經很失敗了,竟然還差點成了『被吃』的對象,嘖嘖!沒用大腦亂闖就是『笨』,大意輕忽也是『笨』,怎麼~~~這解釋笨鳥服不服?」炎傲焰唇角輕勾,那長俊逸非凡的臉龐綻現一抹令人目炫神迷的笑意,絲毫不留情面的回月翔鳳說道。

 「你....你.....」月翔鳳被念到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反駁,『氣極攻心』這四字,大該就是他現在心情的完整寫照,這男人…….簡直就是生來克他的吧?那嘴真是令人討厭。

 「莫氣了,記得下次要笨,只准在我面前笨。說說這些天來,都在澤洲忙些什麼?」炎傲焰薄唇笑紋未變,可語氣裡卻多了無限地寵溺,停於月翔鳳腰際上的大手微一使力,將月翔鳳攬於健碩的胸前,垂首於那雪白的額際上落下一記輕吻。

 「唉~~~~是,稟告『精明的狼大爺』,我到醉月樓是為了你,所以想先於澤洲探探路,意外發現這兒有許多『內幕』與有趣的『人事』,至於為何會於青樓裡中春藥,我靠…….那個曹色豬竟然在酒菜裡下藥,這筆帳我記下了……..,至於狼大爺昨夜的『義舉』,笨鳥我銘記在心,至於謝禮,我想就不用了,昨晚都被大爺您吃乾抹淨了,所以算是扯平,好了,我都解釋完了,順道警告一下,房裡頭喚笨鳥,我咬牙放個屁就硬當『閨房情趣』,房外要是敢亂喚……我會讓你變『貓熊』……….」丟下了恐嚇性的話語後,月翔鳳雙手環圈起炎傲焰的頸子,臉直埋於其頸邊,張嘴輕啃嚙咬地,學著炎傲焰在他身上留下印記的方式,也試著在炎傲焰的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在另一個時空裡,向來都是月翔鳳設計、欺負他人,這下到立馬得了個現世報,兩顆槍子直送他到炎傲焰這個剋星身邊,那多年來的夢境全是預告嗎?預告他會來到這?每每一思及這個想法,月翔鳳就感到一陣煩躁。

 該死的,腦子裡所有名為『聰明』的細胞,只要一遇上和炎傲焰有關的事,就全都消失的無影無縱,算了~~笨鳥就笨鳥,當他的笨鳥,也沒什麼不好的。

 澤洲的美好的早晨,大宅院內的主屋寢室處,『嘎』的一聲,木製的房門,不知被什麼外力大力推開,刺眼的陽光及木門被推開後,再大力撞向一旁窗欄的聲響,空無一人的房外,看不出門是被誰推開的,同時間,房門外還跟著傳來一記重重的吸氣聲。

 寢室內下身交纏在一塊的兩人,其中一人身形一僵,滿臉錯愕的神情,另一個利落掀被將懷中的人遮掩住,溫文的俊容上流竄而過一絲旁人難以查覺的不悅神情。

 「咻~~~小~~殿~~下~~不~~~~~」隨著吸氣聲的結束,緊接而來的則是淒厲的驚喚聲。

 龍兒!月翔鳳聞言,連忙將視線朝下修正,果然在離地不遠處,見著了那因步伐還不怎麼穩健而跌坐在地上,長長的口水絲在半空中晃盪,小手直伸朝著床上的爹娘,嘴裡童音地喚道:「娘,抱抱。」

 哦!哦!糟糕,小傢伙在和他爹『宣戰』了,正下可好了,門外帶允龍的應是新手凌雪吧!月翔鳳渾身冷汗地隱約看到身下的炎傲焰雖然表情看似平常,可額際上的青筋卻顯而易見。

 「凌雪嗎?門外的是凌雪嗎?快進來將龍兒抱給永蓮換衣服,他跌的一身髒兮兮的。」為免龍兒的小屁親吻他爹的手掌,月翔鳳當機立斷的出聲對著一直立於房門外,死都不敢進來的凌雪喚道。

 「娘…….娘…….這不太好吧!」凌雪的身影己立於房門口處,可猶豫不決的他,還是不敢直入房門。

 而坐於地上的允龍,見自個的娘親沒有動作,他那小小的身子不怎麼穩起站起身,打算自個請娘抱去。

 「別同那小傢伙一樣『娘』來『娘』去的,天呀!凌雪快~~~~~。」月翔鳳說著說著,到最後己是尖聲驚叫了,光著身子的他怎麼能………..哦!老天爺,你這是在要我死嗎?

 果然那淒厲催促聲,讓凌雪半捂著雙眼,人如漩風般衝進房內,一手攬抱起主要目標小允龍後,不顧允龍的掙扎扭動,便再次如漩風般消失於房中。

 『當』、『當』、『當』三聲響,警報解除,月翔鳳輕呼了一口氣了,整個人便重重倒回炎傲焰的身上。

 「累嗎?」炎傲焰輕撫那烏黑的長絲,開口對著身上的負重物說道。

 「累!累死了…..被你們一大一小這樣玩,我會早衰。」月翔鳳猛然翻了個白眼回炎傲焰說道。

 「怎麼會?我看你活力驚人,那兒熱鬧,就往那衝去,來~~說說你對澤洲的看法吧!」炎傲焰輕笑的反駁說道

 「澤洲呀!~~~~是個爛.地.方。」月翔鳳毫不客氣的將心底的感覺誠實的說出。

 「爛地方!哈哈哈~~很像鳳會說的話。」炎傲焰笑的胸膛激烈起伏著。

 寢室內,在那雄厚的笑聲停歇後,氣氛轉為溫馨的沉靜,月翔鳳靜靜的伏臥在炎傲焰的胸前,聽著那如戰鼓般的心跳聲,輕輕的再次閤上雙眼~~~~

 另一處院落裡,凌雪一身狼狽地將小允龍交至笑吟吟的允蓮手中。

 「怎麼啦?」永蓮接過允龍後,用他那一慣溫柔的聲調對著凌雪問道。

 「差點被小殿下嚇死,那張小臉一付乖孩子樣,可做出來的事,可真是會嚇死人。」凌雪一臉驚魂未定的捂著還激烈跳動的胸口,腦海裡回想著經由指縫所見到氣勢迫人的男人,這才出聲回道。

 「呵呵呵!小殿下真淘氣,主子只不過一夜沒陪您,就吵著要娘啦!這樣可不行哦!乖~~等會去膳房找荷叔喝甜湯去。」永蓮笑著輕點允龍的小鼻後,雙手便忙碌地為允龍更衣說道。

 「喝甜甜。」允龍一聽到『甜湯』這兩個字,整個人開心的手舞足蹈地,於永蓮懷裡動來動去。

 「雪,你爹好些了嗎?真不好意思,你爹病著,我還請你幫顧小殿下。」永蓮語帶歉意地說道。

 「別這樣說,我和我爹是被主子帶回來的,我爹不能做事只會耗銀兩,我一人當兩人用,這也是應當的,主子人好不計較,可我凌雪卻不能這麼厚顏。」凌雪抬首笑的有些苦澀的回永蓮說道。

 「別想這麼多,總有一天,一切情況都會好轉的,走吧!一同去膳房,永荷正煮著好吃的。」永蓮看出了凌雪眼底的情緒,不論說話、還是臉上的神情,總帶給人如沐春風般的永蓮,柔聲地為凌雪打氣說道。

 「嗯!是呀!走~~小殿下,咱們喝甜甜去。」凌雪感激地接收下永蓮的安慰,提起精神的他對著允龍說道。

 就這樣兩大一小朝著那不斷飄香的膳房處走去。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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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連謀

 主屋內正位上左右分別各坐著兩個人,旁位上則另有一名揮著羽扇的男子,三人神情各異的聽著立身於屋子正中央的小官員濤濤不絕地說道。

 「殿下呀!澤洲情況不佳,郡守大人為了百姓生計,率眾官於城裡城外四處奔走,實在忙的無法親身前來見您,殿下您勿怪罪。」小官員口沫橫飛,面部神情多變化的朝著坐於主位右側的炎傲焰直說道。

 總是讓人感到一派溫文的炎傲焰,深黑色的眼眸直接跳過面前那礙眼的小官員,直朝著遠方望著,許久,那弧形優美的唇緊抿著一會,這才出聲開口問道:「情況不佳?有多糟?澤洲眾官為百姓奔走之時,你為何沒跟著『走』,反而『站』於本殿下面前?理由說來聽聽吧!」

 「這………這情況….就是…….」沒想到炎傲焰會如此問話的小官員開始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原本說話就像在背稿的他,這下可沒『例稿』可用了。

 「本殿下還等著呢?怎麼不說下去呢?」炎傲焰平靜無波的神情上,看不出喜怒,他音調降低幾度,冷聲催促道。

 「說個現況有這麼難嗎?你的職位是什麼?郡守派你來當代表,應該也是要員之一吧?」月翔鳳垂首說道的同時,十隻指頭正奮力的想將自個的髮絲,於小允龍那雙濕漉漉的小掌中搶救出來,這好奇的小傢伙果然是身旁那男人的『種』,最近不知道如何,開始對他頂上那頭青絲很感興趣,可惜……..允龍那雙小手不若他爹那般靈活,每每都得犧牲上數根長絲。

 雖說月翔鳳從入屋開始就忙著搶救自個的青絲,可這卻不代表他沒用心神去聽那小官員滿嘴的胡扯,再怎麼說炎傲焰也是皇子,月翔鳳從他腦海裡的認知中,尚還不知道皇子遠到,身為地方要官的郡守,卻敢推拖不來,要是真的是忙於職務那也就算了,可…….事實上肯定不是這樣。

 「為何不回話?」炎傲焰氣勢逼人的冷聲說道。

 「回殿下、娘娘的話….小的….小的只是名掌管文庫的小文官,對於城內災情也…..非全盤知悉,若….若殿下……..一定要知道….請容小的….回去在請郡守大人回覆。」從未見過世面的小官員,被炎傲焰那冷冽的氣勢一嚇,連忙跪地回道。

 「那麼本殿下的問話,你完全無法回答是嗎?沒關係,你回去告訴何郡守,他公務繁忙不便撥空前來,明後日,本殿下親上郡守府代皇上慰勞,請你回去傳話,即然你什麼也不知道,那也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下去吧!」炎傲焰神情淡默地掃視渾身顫抖的小官員一眼,冷聲交待道。

 「呃??」傻愣的小文官聽完了炎傲焰的話後,他傻里傻氣地應聲道。

 一直坐在旁側,沒有出聲的玄印,停止揮扇的動作緩緩由位上站起,信步走至小文官的面前,彎身輕拉小文官起身,同時出聲提醒道:「這位官爺請起吧,殿下所托之事,請官爺回去後速轉與郡守大人知,大門在這,請官爺讓玄某親送。」

 望著小文官輕顫著手腳隨著玄印離去後,月翔鳳有些不解地出聲問道:「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你好歹也是位皇子,那郡守竟敢用一個小文官來打發你,嘖!嘖!你這皇子當的真失敗。」

 「呵呵呵!就因為當的失敗才得以活至今日,若是太成功,無母護幼的我,又怎麼有今日?人有時要懂得收斂其鋒芒,那何坤日的姿態愈高,對於要拉他下來的我來說是愈有利的。」炎傲焰輕笑地拾起一旁的茶水,輕啜一口後,風輕雲淡、語氣平靜地回月翔鳳說道。

 「焰~~」突然間月翔鳳的胸口猛然地感到一陣刺痛,他抬眼望向身旁的男人,出聲輕喚道。

 「別擔心,在宮裡多年,我早己學會如何折腰,能沉寂多年,又何嘗不能再多忍上些時日。」炎傲焰能領會月翔鳳那聲輕喚的含意,一雙黑眸對上另一雙黑眸,輕笑地回道。

 坐於月翔鳳懷裡的小允龍,在炎傲焰說畢後,就像是回應般地咿咿呀呀喚道,好似也想表達什麼意見似的,看著允龍的舉動,月翔鳳靈光一動,他抱起小允龍走至炎傲焰的身旁,然後一把抓住允龍的小手輕拍了拍他爹的肩頭,接著出聲說道:「你是你,不是你爹 ; 當然我也是我,不是你娘,所以龍兒不會同你一樣需要靠偽裝才能平安長大,我相信你會給我和龍兒一個和樂的家與天下。」

 炎傲焰那對幽黑深邃的眼眸裡,正泛著難以言喻的溫柔,目光激動地注視著立身於其面前的妻兒,大掌朝前輕帶,便將月翔鳳及允龍一同攬入寬大的懷中,微微地指向月翔鳳額上那重新繪上的額紋笑著說道:「為何還再額上重繪紅紋?」

 順著炎傲焰的視線,月翔鳳下意識地輕撫上永荷重新繪上的紅色紋路,半閤起雙眼輕聲回道:「是什麼身份,就得要有那個身份應有的,即然是以雌子的身份在眾人面前嫁給你,那我會一直維持這個樣子直到就算額際上沒有紅紋也不會成為他人攻擊你的話柄為止。」

 「忘了過去的鳳,想回去月裡看看嗎?」大掌覆上月翔鳳那置於紅紋上的手掌,炎傲焰輕聲問道。

「忘卻的『過往』對現在的我來說並不重要,但若要說不想去月裡那看看,肯定是騙人的,不過現下的情況並不允許,等到真的能去月裡的那天,我要你和龍兒陪我一同去那看看。」月翔鳳的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後出聲回道。

 藉由『他』的身軀而活下來的自己,也總該用這個身軀替『他』做些事才行,月翔鳳於心底輕喃道。

 才送完小文官的玄印,踏入屋內見人一家三口溫馨擁在一塊後,他人揮動著羽扇,斯文睿智的面容上帶著滿滿地笑意,低聲輕咳道:「咳!咳!打擾了,關於方才一事殿下有何打算?」

 「師傅認為我會如何呢?」炎傲焰並不在意玄印滿臉看戲般的輕笑,仍擁著妻兒,黑眸精亮地不答反問玄印說道。

 「若玄某是殿下,則不會先打草驚蛇,蛇要打在七寸方才得其最佳成效,只是這澤州城裡的不是小蛇而是蟒,玄某若是殿下在手頭裡的『杖』還未備妥前,斷不會冒然出手,當心呀!蛇可是能吞象的。」玄印還是維持著一慣打著啞謎的回話方式,回炎傲焰說道。

 「呵呵呵!玄師傅所授,傲焰會銘記在心,這手頭裡的『杖』還沒拿穩前,我這『虛象』可得小心被吞了。」炎傲焰同樣用著啞謎的方式同玄印回道。

 月翔鳳看著師徒二人說著高深莫策,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話,一臉疑惑地望著炎傲焰的面容看,試圖想從那對黑眸裡看出答案來。

 「鳳在看什麼?從方才到現在,一雙眼直盯著我瞧,連龍兒扯落了幾根青絲,也未見你擰眉喚疼的?」炎傲焰將允龍那忙將替他娘親『結髮』的小手,拉離那頭飽受口水及小手肆虐的長髮後,俊容突然靠近、近到緊貼於月翔鳳的額際上,幽深的黑眸裡帶著擔憂對看上月翔鳳那出神許久的黑眸。

 「嚇~~~沒事靠這麼近想嚇死人呀!」聞聲猛然回過神來的月翔鳳,一臉驚愕地連忙推開炎傲焰的俊臉出聲喚道。

 「在想什麼?」炎傲焰滿臉好奇地地望著月翔鳳看,那模樣同懷裡的小允龍簡直是一個樣。

 「想你和玄師傅間的對話。」月翔鳳輕輕捏了捏懷裡那同炎傲焰是一個樣的允龍,刻意將那小臉弄的和他爹不一樣,並出聲回道。

 「想通了沒?」炎傲焰嘴角邊揚起他慣有的淡笑,反問道。

 「應該是通了,你想扮豬吃老虎,雖然不知道你打算怎麼『扮』成一隻豬,可你眼底裡想『吃』的意味卻太過濃厚,玄師傅也許是想對你說,方纔的氣勢表現太過頭了。」月翔鳳無視懷裡小允龍揮手踢腿的舉動,纖指則不停地在那張肥嫩嫩的小臉上東戳西捏的,笑看允龍那擰眉『唔..唔…』地發出可愛的抗意聲,一面分神回炎傲焰說道。

 「呵呵呵!鳳果然聰慧,我想借你的想法一用成嗎?」炎傲焰看著兒子被他娘親玩的團團轉,小臉上神情多變,眼看允龍那小巧的鼻頭就要皺起之時,炎傲焰連忙大掌合握住月翔鳳惡意的小手,他知道允龍雖不常哭,可一哭起來那可驚天動地,好不驚人。

 「隨便,想用就用,只是…..你想借用的是那個想法?」自知鬧過頭的月翔鳳連忙將允龍擁至懷裡,垂道連親了三、兩下後,回頭望向炎傲焰說道。

 「殿下希望能藉由娘娘的計畫,好達到事半功倍之效。」玄印坐於一旁的椅上,適時地代答道。

 「哦~~~~!你們想連一拉一呀!」月翔鳳稍思索一下後,『哦』的一聲回道。

 「滿嘴怪語,我要經由曹鐸拉下何坤日,官商、官商、自古以來官商總是相互遷扯,這曹鐸能在澤洲成為米糧大盤,何坤日定幫上不少,而何坤日能於朝裡各勢力中悠遊遊走,曹鐸的金源且也幫上不少,即然鳳想扯曹鐸,那就連何坤日一同扯,這兩件看似不同的事,其實原為一體的。」炎傲焰伸掌輕柔地為月翔鳳分開那糾結在一塊的髮絲,俊容上的精銳之氣盡散,此刻的他,黑眸裡只有無盡的溫柔。

 「成呀!不過我先說好……..曹鐸的事,是我的想法,你要借用,可,但是我的計畫,我定是要自行處理到底,你可不許叫我收手。」月翔鳳對著炎傲焰笑著,那張漂亮的臉上正掛上帶些猙獰的笑,雙臂緩緩爬上炎傲焰的頸子,鳳眸半瞇語帶威脅地回道。

 炎傲焰微挑起劍眉,俊容笑而不語,雙臂突然一個始勁朝懷裡收隴,只聽見月翔鳳悶哼一聲,額際狠狠地撞上炎傲焰的額,長長的青絲卻還纏繞在允龍那短短肥肥的十隻小指上,額際、頭皮兩處疼的讓他圓睜著鳳眸怒瞪身旁的一大一小。

 「搞什麼呀!很痛也~~~~小傢伙你跟你爹全是一個樣。」月翔鳳捂著痛處直嚷嚷道。

 「娘娘,玄某有一疑惑,還望請娘娘代為解惑。」玄印笑看著眼前和樂的一家,直揮動著手中羽扇的他,趁隙出聲問道。

 「嘻!同他取糧呀!」這句題到轉移了月翔鳳的注意力,他笑的很神秘地回道。

 「娘娘想救澤洲百姓,但這糧您又能取多少?」玄印那總是能看透人心的灰色雙眸望向含笑的月翔鳳,進一步的想求證道。

 「那就要看曹鐸從百姓這『取』了多少,我月翔鳳就能從他那全數取回來。」月翔鳳臉上的神情一變,原本輕笑的麗容,轉眼間多了一股駭人的氣勢,剛毅的和那溫柔的外表全然不相符。

 「不!鳳,若我是你,會連同夥分到的贓一塊加倍討回。」炎傲焰輕撩起月翔鳳的青絲,接著用那低沉的嗓聲,冷聲說道。

 「殿下果然非池中物,看來收服澤洲城,殿下心中己有萬分把握,在您為百年江山之業邁出第一步後,玄某定會率先為殿下送上一份無價之物,這禮就當作是殿下拜師後的第一道回禮吧。」玄印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後,緩緩的由椅上起身,輕揮著羽扇,朝著門外準備離去,就在他那略微瘦長的身子跨出房門的同時,玄印頭也沒回地出口說道。

 語畢後,那抹文人般瘦長的身影便消失於主屋門前。

 「喂!同夥指的是何坤日吧!」月翔鳳語氣粗魯的出聲問道。

 炎傲焰還是笑而不語地,庸懶地半瞇起黑眸,雙臂緊環著眼前那表情動作活靈活現的美人,好似只要他一動、一出聲,眼前的笑的很美的人兒,就會如雲煙般消失一樣。

 「嘖!又不回話了。龍兒~~~你以後不可同你爹一樣,老將我的問話當耳邊風,知道嗎?」月翔鳳輕啜一聲後,再次抬手輕輕捏了捏小允龍那肥嫩嫩的小臉,語氣裡帶點哀怨交待道。

 同一時間,澤洲城東的一家客棧裡,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原因無它,看看客棧一樓西邊角落裡坐著的黑衣人,冷若如霜的臉上還有道令人害怕的刀疤,那雙特別的銀眸裡直散著冷寒的目光,腰間配著長劍,就連同桌之人也都全是一身黑衣,一付『我非善類』的模樣,讓客棧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害怕到不敢靠近。

 向來以客為尊的掌櫃則不斷用眼神示意道,小李,快點上去問那些客倌要吃些什麼?人還愣在那做什麼?

 收到掌櫃眼神的店小二,連忙回了一記很忙怕的眼神示意道,掌櫃的,好可怕~~我不敢啦!您來。

 同樣怕死的掌櫃急忙端出老闆的架子,回了店小二一記非去不可的眼神,小李說什麼話?我請你可是來幫忙的,快點給我上前去詢問。

 小二紅著眼眶,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示意回道,掌櫃的一定要前去詢問嗎?

 為了生意,掌櫃的牙一咬,眼神帶著少的可憐的歉意,堅決地對店小二示意道,沒錯,別囉唆了,快點問吧!

 店小二敵不過掌櫃堅決的眼神示意下,顫抖著雙腳靠近問道:「客倌...要用膳嗎?這..是..店裡的菜單,請您....過目」說完抖著手拿著菜單遞上。

 銀眸男子頭也沒抬,只用著冰冷的聲調對店小二交待道:「上花凋酒三罈,和一些下酒小菜,咱們要這住宿,準備三間較清淨的上房。」

 聽完那『非善類』又『冷寒』的客倌點完菜後,小二好似忘了剛才還嚇到發軟的腳,飛也似的跑離了那可能會要命的一桌,連忙揚聲朝掌櫃說道:「西窗二桌,花凋酒三罈配酒小菜,另外上房三間。」

 「頭子,別喝太多!」其中一名黑衣人小聲的說道。

 「少囉唆,別管我,人可有盯好了?」銀眸男子對於屬下的規勸感到十分不悅,他煩燥地低吼道。

 「頭子!屬下們辦事您可放心,人全給盯的牢牢的,不論是那大都來的,還是城裡的,一個也沒放過。」黑衣人被銀眸男子一吼之後,便不再出聲勸阻,他反到是

 「嗯!暫時將人全盯著,別輕舉妄動,咱們要做,就得做得乾淨。」原本就是一種冷色的銀眸,在說出這句話後,溫度頓時又下降了好幾度。

 「是,頭子。」

 店小二上完酒菜後,原本一杯接著一杯喝的銀眸男子,突然甩去了手上的酒杯,直接拎起酒瓶大口大口的灌起,那模樣好似想一酒解千愁般。

***

 澤洲,水澤之洲,午後後則下起了豆大般的雨點,淅淅瀝瀝的由空中朝地面直落下,滴滴答答的雨點聲,若於屋簷、泥地、樹叢、花群間。

 院落的寢房外,窗台的小桌旁則坐著一道纖細的身影,垂著頭正努力地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身影旁的小椅上,似乎還有其他人影。

 「呼…….總算完成了。」月翔鳳開心的拿著一張上頭畫著直橫交錯,不時還摻雜著怪異符號的紙張,漂亮的小臉上儘是滿意的神情開口說道。

 而月翔鳳身旁,另也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小小的臉上左一撇黑墨線條,右數點黑墨點的,同樣學著一旁的月翔鳳,對他的『傑作』展現出讚歎。

 「漂漂!」

 「龍兒是在說娘的很漂亮嗎?」月翔鳳以為兒子讚揚的是自個的作品,心裡頭正得意時…….

 「不,龍龍漂漂。」小允龍馬上直潑他娘一盆大冷水回道。

 龍兒那如此童稚的話,連忙遭到他娘親反駁說道:「錯,龍兒的和娘比,還差的遠呢!娘的才漂漂。」

 「不,龍龍漂漂。」才一歲多的允龍,到也滿堅持主見,不畏『強權』的回道。

 突然間,月翔鳳及允龍手中的紙,皆被一雙大掌由他們身後毫不費力的直接抽去,然後一道月翔鳳死都不會認錯的低沉嗓音由他和龍兒的身後傳出。

 「你們母子倆在爭論些什麼?」炎傲焰垂首擰眉看了手頭上兩張…….半斤八兩,看不出想表達什麼的紙張出聲問道。

 「沒什麼,龍兒覺得他繪的比我好,這小傢伙什麼都不懂,和他的『亂畫』相比,我這張可有是大有內容的。」月翔鳳躍身搶回炎傲天手中的寶貝『大作』,珍惜的撫平紙上的皺折後,不甘示弱的回炎傲焰說道。

 「哦?什麼內容,說來聽聽。」炎傲焰含笑地將允龍的大作還給那小傢伙後,大掌輕輕拍了拍允龍那小小的腦袋,劍眉微揚的對月翔鳳說道。

 「這可是要向曹鐸那色鬼討糧用的契約,怎麼?聰明的你看不出嗎?」月翔鳳翻了個大白眼後,回問炎傲焰說道。

 只見炎傲焰俊容神情有些古怪,他重新接回那張滿是奇怪符號的紙章再次細看後,這才發現原本認為很奇怪的符號,其實………..只是歪七扭八的『字』。

 「呃………..重點不再內容,鳳……..這字……….」

 「怎麼啦?用字遣詞太過艱深嗎?」月翔鳳歪著頭出聲問道。

 「咳!是字可能不太好認。」炎傲焰輕咳了一聲後,順手接過月翔鳳手頭上的毛筆,有些不忍心地回道。

 那熟悉的氣息,將月翔鳳團團圍在那結實的胸膛及強健的雙臂中,只見那修長帶著劍繭的大掌,提筆展紙一揮,瀟灑的於白紙上龍飛鳳舞,舞出行行妍勁清剛,骨氣神采的黑色字體。

 月翔鳳張目結舌地看著重新謄寫過後的『契約』,和原來的相比,簡直是『脫胎換骨』、『醜小鴨變天鵝』般。

 放下手中的筆,炎傲焰輕笑地摸了摸月翔鳳那未束起的長髮,出聲說道:「寫字沒那麼難,這筆頭雖軟,可若多下點功夫靜心定性練寫,想要像我這樣意動於疾徐緩急之間,力用於游刃有餘的運筆寫字,也非難事的。」

 「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這時間…..你不應該還在郡守府嗎?」收回一臉震驚的月翔鳳,疑惑地出聲問向不應該出現的炎傲焰說道。

 「郡守大人『公務繁忙』,說是一早上山探查河道,因為雨季有提早之跡象。」雙臂環上月翔鳳的腰際,嘴裡說的很平淡,但那對黑色的眼眸裡,卻有股一抹陰鬱瞬間閃過。

 「結果呢?你撲了個空,哇靠…….這郡守當的有夠威風,連皇子都敢放鴿子…..嘖!你不會在那乾坐著空等吧?」月翔鳳很沒氣質地翻了個大白眼後,直語說道。

 炎傲焰曲指輕敲了月翔鳳的腦袋後,語氣狀似不悅,實則帶著濃濃的寵溺意味回道:「都當娘的人了,說話注意一下,小心教壞龍兒,還有….你會傻愣地在那空等嗎?」

 「不會。」月翔鳳輕撫著頭頂,當機立斷地出聲回道

 「那我也不會,所以這不就回來,剛好順道替你重謄一邊,還有…..我這兒有件東西,你定會很感興趣的。」炎傲焰語帶玄機地對月翔鳳說道。

 「什麼東西?」果然~~月翔鳳滿滿的好奇心全被挑起,他連忙回過身,雙手緊緊揪住炎傲焰的衣襟,大眼裡閃動著『莫明』的躍動,語氣同動作一樣激動地問道。

 「好奇嗎?」炎傲焰不打算太早公佈答案。

 「你現在問的是廢話,不說嗎?我自個找。」月翔鳳不太滿意成為炎傲焰被逗弄的對象,他承認~~自個的腦袋一遇上炎傲焰,就全面性當機,可這樣並不代表他樂意化身為一隻被逗貓棒逗弄的小貓,切!~~他也是有骨氣的。

 話一丟出,人便雙手齊下地朝炎傲焰的衣裡準備翻找,一旁的小允龍還小,尚還不知道他爹此刻正在享受所謂的『夫妻情趣』,小小的腦袋裡,將其爹娘間的舉動認定為,是在玩好玩的『遊戲』,於是……..那小小黑黑的手,也跟著加入了戰局。

 炎傲焰任由大小兩雙手這樣『肆虐』過後,一身狼狽的他,俊容上帶著些許無奈的苦笑,看著兩臂間因搜到紅帖而喜孜孜的月翔鳳,以及那在他衣衫上留下數道黑色小掌印,現下轉巴向他娘親衣袖看起來『玩』的很開心的允龍,那對總是隱約閃動著算計的黑眸,此刻卻流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目光。

 「嘖!來討人情的,看在他讓我和曹爺搭上線的份上,嘿嘿~~~我就賞他一個『大人情』。」月翔鳳盯著手頭上的紅帖,笑的一臉賊兮兮的。

 小允龍正揪著大眼看著著笑的很詭異的娘,接著再抬首望向那同樣表情『怪怪』的爹,神情困惑的小允龍,不自覺地吮起了指頭來。

 「鳳想怎麼賞?」炎傲焰大掌一伸,輕輕將允龍口中吸吮的小指頭拉出,並用衣袖拭去短短胖胖指頭上的口水後,眉眼未抬地出聲問道。

 「咱們說好的哦!我的事,我要自個處理,你不許插手。至於賞什麼?送禮要送到人的心坎裡,現下那何建傑想要的,正巧在我這兒,嘿嘿~~~~他想樂樂,我就讓他樂上天去,你想聽呀!…..來….我說給你聽………。」月翔鳳開心的神情全展現在那漂亮的臉上,長指朝著炎傲焰勾了勾後,便於其耳旁低語說道。

 「……真是胡來。」聽完後的炎傲焰微微擰起眉輕斥道。

 「那有……我設想的很好呀!不然你來幫忙好了。」月翔鳳一把抱起身旁像毛毛蟲般,不斷朝他懷裡蠕動,渾身東一塊黑、西一塊黑的允龍,並將鬼主意打到了炎傲焰的身上。

 「不是不許我插手的嗎?」炎傲焰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挑起一邊的劍眉說道。

 「嘿嘿!是呀~~是不許你插手,可我沒說不許你幫忙呀,這事由你來做,那是再好也不過了,龍兒說對不對呀。」月翔鳳一雙美目不斷地朝炎傲焰的身上瞄。

 「爹~~~爹~~~」窩在月翔鳳懷裡的小允龍同他娘一樣,睜著神似的美目,側著頭幫腔般地朝炎傲焰喚道。

 炎傲焰雙臂環胸,幽深的黑眸流轉間變的更為深沉,嘴角向上微揚,於那張俊容上組成一種….別有意味的危險表情。

 …..哦!哦!….月翔鳳被盯的渾身發毛,心裡頭的警報器大聲作響,允龍不懂那是理所當然,可他若不懂………那就十成十是大白癡了。

 「龍….龍兒…..娘想爹可能很忙…..沒空『幫忙』….走….咱們找日影叔去。」月翔鳳腦子正用超高的運轉速度,思索著所有可能讓自己免於『屁股開花』的各種逃離的可能。

 「忙~~~忙~~~?」允龍撇著頭,小臉滿是不解地,發揮他那不怎麼完美的『錄音』、『重撥』功能,希望他那漂漂的娘親可以為他解惑。

 「嘿….嘿….龍兒呀!走…..咱們到外頭解釋去。」月翔鳳努力從驚恐的臉上,硬是扯出一抹免強能看的笑,很敷衍地抱起小允龍正準備要拔腿就跑時……….

 「鳳連話都沒聽完,就這麼急著走,我可沒說我很『忙』,所以這事我自當會『幫忙』的,不過…..天下沒白吃的午餐,鳳應該是知道的。」炎傲焰看著月翔鳳那一臉精明全失,驚失措的搞笑表情,一指輕勾住那準備逃跑之人的後襟,淡淡然然的瞟一眼,,語氣慵懶地回道。

 眼看唯一撤退的道路被封殺後,月翔鳳抱著允龍,用敷衍的乾笑來代替回答,同時於他自個的心低暗罵哀號道…..靠……該死…..失算了……狼大爺怎會不知道小羊心裡頭在打什麼主意,這下跑不掉了……龍兒呀!你娘的屁股……要痛痛了……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心態平和永遠最美,天天快樂才是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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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色誘

 夜晚的澤洲城裡大街上,一間和醉月樓的奢侈華麗、金壁輝煌不太一樣的迎鳳樓門前,月翔鳳那張過於陰柔的美顏上,笑的有些不大自然,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攙著一名個頭高他許多,身著鵝黃色紗裙,發盤著簡單的髻,並以幾根金鈿固定,雖然微上淡妝的容貌稍嫌英氣些,不過還稱的上算是名美人兒的人下車,日影和月影則照慣例跟在月翔鳳及美人的身後,兩人俊臉上好似有點輕微的抽搐樣,

 這可是月翔鳳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有挫折感,原本只是想挫挫那男人的氣焰,好讓他『知難而退』,怎麼知道…..自己竟然會賠了夫人又折兵,該死的…….從昨夜到現在屁股還是在隱隱作痛……這是第幾回失敗了?怎麼搞的,為何每次同那男人鬥,結果都是慘輸呢?.......

 正當月翔鳳於心底暗自咒罵之際,高大的美人深黑色的眼眸微瞇,一個傾身便將其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壓靠在一旁月翔鳳的身上,同時用那裝出來的軟語聲同月翔鳳說道:「公子,您身子不好,妾身扶您入席。」

 哇勒!靠….我光走路都快不行了,你還敢將身子往我身上壓……@#%&…..

 下意識裡很想賞那高大美人一個肘子的月翔鳳,眉眼迅速流轉在眾人未發現之餘,惡狠狠地瞪了一旁故作嬌弱的高大美人一眼,沒膽動手的他,只能不著痕地拍掉那不斷楷他油、吃他豆腐的狼爪。

 月翔鳳和美人間的互動,看在旁人眼裡,好似楷油、吃豆腐的人是月翔鳳,而正享受著美人在懷感覺的也是月翔鳳,殊不知………楷油、吃豆腐的實為一旁的美人,而享受著暖玉於懷感覺的也是一旁的美人。

 無視一旁顧看熱鬧的無聊群眾,月翔鳳低下頭就著高大美人的耳邊咬牙問道:「焰……算我敗給你了好嗎?別鬧了….我只是隨口說說,真的不是要你幫這個忙啦!」

 「我可是很認真沒在鬧的,況且這樣互換,鳳不覺得還挺新鮮的嗎?時辰不早,那些人應己先行入席了,身為主人,你可不能遲遲不露面的。」一身美人扮相的炎傲焰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同時光明正大地將月翔鳳刻意拍掉的狼爪,重新置回月翔鳳的纖腰上。

 啊~~~~~~~~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若是這麼動手了,晚上肯定會很慘的,呼~~呼~~~~深呼吸,月翔鳳你要冷靜下來,千萬千萬要忍住~~~~~呀!狼大爺很奸詐,別傻傻的掉進他所設下的陷阱裡,被拐第一次,可以說是自己無知,被拐第二次,那可解釋成不小心,若是被拐第三次…...啊…..我月翔鳳不想變笨蛋啦!

 月翔鳳心裡不斷的警惕自己說道,有氣無處發的他,側臉利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用眼角怒瞪,擺明是在惡整他的炎傲焰一眼後,咬牙說道:「我.還.好,你.不.用.扶,走吧!一.同.進.去。」

 高大的美人姿態優雅地掩袖輕笑,不知情的眾人,皆只覺得這笑嬌媚橫生、傾倒眾生,可看在月翔鳳的眼裡,卻覺得那是一股煽情邪氣、且不懷好意的笑。

 「那公子走好,妾身跟在您身旁。」美人扮相的炎傲焰輕笑地看著氣紅了一張臉的月翔鳳,他愛極了兩人間這樣的互動(互逗)?好勝心強、對別的事總是別有一番特別見恁A那樣聰慧的月翔鳳,卻每回斗陣都傻愣愣地敗在他的戲弄下,他愛看月翔鳳老是咬牙切齒想著下次應如何反擊的神情,也佩服每回都輸,但又老愛重開戰局的月翔鳳。

 炎傲焰黑眸挾帶著暖暖的目光望向月翔鳳,在他的心裡,能同鳳這樣逗鬧到老,是老天給他的奢侈,因為鳳,所以他能放下所有的偽裝,發自內心的笑,因為鳳,所以他對於往後的日子開始有了期待。

 大掌穩穩地攬住那雖然纖細,但是卻能給予他無限溫暖及安定能量的身子,彷彿只要有月翔鳳在,自己就能壓抑住心裡頭的修羅。

 華樓、美酒及佳餚,何建傑一付大爺之姿半躺坐於軟枕席中,淫邪的目光,正下流地直盯著席前,飛揚白紗、裸足輕舞的凌雪,酒一杯一杯的啜飲,有一搭沒一搭地同月翔鳳交談著。

 面對這自個設下虛偽客套的酒席,月翔鳳到是『玩』的很開心,他心裡頭明知何建傑所想為何,可卻總是有意無意提起後,又三言兩語巧妙地帶過。

 「月公子,這曹爺的面您也見了,不知當日允若小爺我的事….您可還記得?」何建傑那邪氣的目光,緩緩地飄向月翔鳳,不願在同月翔鳳打哈哈的他,開門見山地直問道。

 「這是當然,何小爺想要什麼報酬?是銀兩?還是美人?」月翔鳳雙目微瞇,別有意味地出聲說道。

 「呵呵!月公子果然爽快,我何小爺想要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錢財又怎麼比的上美人。」何建傑毫不忌諱地將他心裡那下流的想法朝月翔鳳說出。

 「何小爺想要美人,那簡單~~~月某這就派人包下醉月樓的頭牌,讓何小爺您樂上一樂。」月翔鳳刻意乎視何建傑的眼神示意,正準備出聲喚人準備之際……..

 「且慢….月公子,醉月樓的倌兒在小爺我的心裡頭,不值這個價,小爺我想要的是月公子您府上的美倌兒。」面對直打太極的月翔鳳,何建傑感到有些惱了。

 「何小爺~~本公子府上美人雖多,何小爺若是想要舞倌、樂倌或侍倌,都成,不如這事兒….得讓….本公子身旁的『燕』去打點,府內大小事,本公子全由他作主的,來來來~~~待圓月還未爬上半邊天,何小爺咱們倆多喝些。」月翔鳳狀似應許地回答道,眼眸暗自朝向一旁的炎傲焰輕睨,兩道視線相接觸後,便又迅速分了開來。

 「月公子之意…..是任小爺我自挑想要的人選嗎?」高舉起酒杯於眼光輕晃著的何建傑,鼠目微瞇地再次確認問道。

 「何小爺是不信任本公子?除了眼前的『燕』是本公子的妻妾,這席間獻舞的『雪』是要獻給曹爺的外,其他府內美人全由何小爺選,要美人本公子府內可多有準備,來不囉嗦~~祝小爺有個美好的『春宵』~~乾。」月翔鳳不留給何建傑說話的空間,舉杯相擊仰首一飲而畢。

 何建傑聞言後,心有些不甘,他閟著聲、微沉著臉跟著月翔鳳舉杯豪飲了起來。

 杯杯黃湯下肚,何建傑的眼神己由微醺到爛醉,緊接著言行便開始藉由濃濃的酒意脫了序,搖晃不穩的他,由席中突然站起,大掌朝眼前輕舞的凌雪一扣猛拉,便將那纖細有著清美的凌雪扯入了懷中,忘情大吼道:「小爺我就要他,美人兒~~~~你主子應允的,今夜你可得讓小爺我樂上一樂。」

 「放手….我是侍妾….主子沒應允!你認錯了人了,快放手~~~~」凌雪被何建傑硬扣於懷裡,他整個人不斷地掙扎、大吼,目光帶著求助直望向擁著醉倒月翔鳳的炎傲焰。

 「何小爺這兒還是外頭,您想要的主子另的安排,請何小爺隨『燕』至後廂房來。」炎傲焰輕撫著躺於其雙腿上的月翔鳳,語氣平淡到好似從沒出過聲音般的朝正撕扯著凌雪輕紗舞衣的何建傑問道。

 「哈哈哈!也對~~~美人會怕羞,春宵本應在那芙蓉帳裡,走!廂房在那。」帶著醉意的何建傑,不顧死命掙扭動身子,對他又咬又打的凌雪,一把抱起便搖晃地欲朝門外走去。

 炎傲焰望著那色急的何建傑,銳眸帶著別有意味的輕笑,朝樓閣外輕喚道:「日影。」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音畢後,便利落地出現於炎傲焰的面前,垂首拱手地回道:「殿下有何吩咐。」

 「顧好鳳,我去去就回。」說畢,一身裙裝的炎傲焰輕輕安頓好醉倒的月翔鳳後,人便負手輕躍,跟上了何建傑的身後。

 何建傑步至被月翔鳳包下的後客棧後廂,隨意選了一間離他最近的房間後,抱著完全不合作的凌雪,一腳踹開了房門,大步朝著內室裡的床走去。

 被壓於床板及色狼之間的凌雪緊咬著下唇,雙目失去焦距地望著不知名處,緊揪著殘破的衣物,放棄掙扎的他……有股萬念俱灰….認命心死的感覺。

 「嘿嘿嘿!這樣才對,你放心,今晚要是服侍的讓小爺我高興,明個…….呃…….」何建傑面對不在反抗的凌雪,淫邪的嘴臉上揚起一抹令人倍覺噁心的笑,不懷好意的大掌,順著凌雪那漂亮的臉…滑至遮掩不住的胸口,那話還未說完……..人便莫明奇妙地應聲倒於凌雪身側。

 「就這樣認命了嗎?為何不反抗?」一抹鵝黃色的裙擺立於床旁,那人用著一股深沉的嗓音輕淡地問道。

 被何建傑壓於床板上的凌雪傻愣了一會兒後,垂睫回道:「主子對凌家有恩,若獻身對主子之策有利,凌雪有無清白無關緊要。」

 「莫怪鳳說你愚忠,快起來吧!這事雖是鳳的主意,可若真要算,還是炎家欠你的,這帳~~我炎傲焰於心底記下了,該補償你的,我和鳳不會忘的。」轉身欲走的炎傲焰,在要踏出房門前,背對著凌雪,停住腳步出聲應允道。

 凌雪奮力推開那壓在他身上的何建傑,『碰』的一聲,無視於那色鬼被推滾掉下床,還來不及看清那救他之人的面貌,卻只見永蓮和永荷兩人那熟悉的身影立身於門前。

 「主子真是胡鬧!」見著凌雪一身狼狽樣的永荷,小跑至床前,先是一臉憐惜地看著還掛著淡淡淚痕的凌雪,接著轉頭朝地上的色狼凶狠地踹了一腳,並輕斥道。

 「凌雪…」跟著永荷來到床旁的永蓮攤開手裡的披肩,將衣不敝體的凌雪輕裹住,忍不住想為出『醙主意』的月翔鳳辯駁道。

 「蓮,別說了,凌雪都知道…..主子早就安排好,不會讓凌雪受辱的,雖說先前尚未想通知心裡難免有怨、有怒,但直到方纔,凌雪這才想通主子的用意,若拿凌雪的清譽,可換來安逸的澤洲,就算真的失去清白,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稍稍想明白月翔鳳用意的凌雪,原本灰暗的雙眸頓時精亮起來,他打斷永蓮準備脫口而出的話語,搶先回道。

 「想通就好,別擔心~~~今夜的事,雖會讓你難堪上一段時間,但待殿下立穩腳步後,會同主子一塊還你清譽的。」永蓮眼眸溫柔地望向小他幾歲的凌雪,掌心輕拭去凌雪絮亂的髮絲,如同長兄般地回道。

 「即然你大該明白主子的用意,那接下來的戲還得靠你演下去,這色豬~~凌雪被你偷抹好幾把,便宜你了,事後真該剁了你那一雙豬手。」永荷一臉氣憤地再朝何建傑多踢了幾下後,這才同永蓮攙著還有些腿軟的凌雪下床離去。

 凌雪一走後,只見陳旺率領兩位侍從,閃身進入了廂房……..沒過多久後,又見陳旺及侍從們匆匆地由燈火己熄,漆黑一片的廂房裡離開。

***

 月翔鳳撐著好似有數部機關鎗正在裡頭瘋狂掃射的腦袋,斜倚著椅背,長腿優雅地交疊,鳳眸帶些驚愕的目光輕睨著裹著薄被立身於他面前的凌雪,那露出薄被外的肌膚處處可見引人暇想的青色斑痕,原本對於自身處境就感到十分羞澀的凌雪,在被月翔鳳這麼揪住直盯更是滿心不安。

 「呃…還滿像的…連我都可以安全唬過……焰也是這樣認為吧?」一臉宿醉樣的月翔鳳半瞇起泡泡的眼眸,語氣讚歎地朝身後的炎傲焰徵詢道。

 「那是當然的~~我永荷出的手,當然是扮什麼就像什麼。」永荷聞言便驕傲地拍著胸口得意的回道。

 「是是是~~~~~荷大師所言極是,您一生唯一失敗的作品大該就是在下我,怎麼扮….都不像位『公子』。」月翔鳳半抬眸睨了永荷一眼,語氣敷衍地回永荷說道。

 「厚!~~~主子~~」

 「鳳別逗永荷了…….頭還很疼嗎?」炎傲焰還是一身裙裝站於月翔鳳的身後,伸指輕捏了捏月翔鳳紅通通的雙頰,雖然說出來的話看似輕斥,可那語氣中濃厚的放任和寵溺卻顯而易見,好似不論月翔鳳如何胡搞,他都輕鬆地掌握情況和場面般。

 「疼死了…..這酒根本就不是人喝的,那色鬼快醒了沒?我坐在這好久了也?他睡的到開心,而我卻得七早八早被挖起來看人睡覺,天呀!~~~我真想衝上前去打醒他,雪~~~來~~昨個被偷摸了多少把,跟我說說,到時我得加倍討回來。」一提到直泛疼的腦袋,月翔鳳身上所有能和『修養』扯上邊的情緒,現下全面呈現失控暴走的狀態。

 雙手緊拉著身上唯一的遮掩物---薄被一件,凌雪小心翼翼地走至月翔鳳的身旁,語氣輕淡地回道:「沒關係,只要能幫上主子,不過就是被人輕薄,胡亂摸摸罷了。」

 「嘖!我就說你是個傻瓜,不過也好……傻瓜加笨蛋等於絕配,你不愛惜自己那怎麼成呢?『主子』二字不代表『犧牲』,懂嗎?還有~~~人做錯了事,受到適當懲罰是應該的,這是人和人之間的『法則』。」月翔鳳翻了個大白眼後,伸手將凌雪拉至面前,擰眉教訓道。

 「主子~~~」凌雪神情一陣錯愕,雖然早己知道面前這有著尊貴身份的人時常會做出或說出驚世駭俗的言行,可是……細聽之下,便能由那些話語中,發現許多特別的理念與想法。

 「噓~~~色豬總算要清醒了,大伙各就各位上工嚕!凌雪~~加油,靠你了。」正當凌雪不知如何接話的同時,月翔鳳眼尖地發現前方木床上細微的動靜,他伸指於嘴邊,低聲輕喚道。

 木床上,一道人影微微地翻動,凌亂的被裖、赤裸的臂膀及散落一地的衣物,有的完整、有的破碎,床上之人伸了個懶腰後,慢慢地睜開雙眼。

 「喲~~何小爺到爽快,一夜好眠呢。」月翔鳳伸掌攬上面前凌雪的腰際,語氣冰冷、嘲諷地對床上的人說道。

 冷冷的音調,並未讓床上的人感到驚慌,何建傑待雙眼適應了日光後,毫不忌諱光裸的身子,整個人斯條慢理地於床上半坐起身來。

 「托月公子之福,讓小爺我渡了個好夜。」何建傑目光淫邪地描向那裹著薄被,身上東一塊紫、西一塊青的凌雪,語氣輕佻地回月翔鳳說道。

 「『燕』你說說~~~咱們月裡是如何對付玷污他人妻妾的『淫賊』的?」月翔鳳鳳眸半瞇,嘴角微揚地朝身後的宮裝扮相的炎傲焰出聲問道。

 「那人得付出一件身上之『物』來償還。」炎傲焰銳眼朝何建傑輕瞄了一眼後,伸臂緩緩環上月翔鳳的頸子上,那張很俊美的容顏上人,有股很淡很淡到讓人心生畏懼的笑意,薄唇微啟冷聲回道。

 原本就打算用凌雪的一夜來當作報酬的何建傑仗著自個爹親是郡守,便料定月翔鳳會忍下這筆悶虧的,打從其清醒到到他開口說話前,他都還敢穩坐在床上嘻皮笑臉的同月翔鳳打哈哈,直到月翔鳳最後那一句問話,與『燕』的回話後,何建傑整個人這才冒起了冷汗,他翻身正想起身之際,床旁立刻閃過兩道銀光,只見兩把銀亮的劍,交叉架於何建傑的頸子上。

 「你……..你到底想….想怎麼樣?我…..我警告…你……我爹可是澤洲的郡守!」從未被人如此對待的何建傑,這下完全沒了平時那為所欲為的無賴惡霸樣,他雙眼圓瞪著頸前的利劍,結結巴巴地威嚇道。

 「哈哈哈~~~~~何.小.爺,對本公子來說『你爹是誰』這件事一點意義都沒有,月裡是月裡,本公子是月裡人這府內之事,自然得用月裡的方式解決,眼前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何小爺你欺了本公子的美妾,而這美妾本來是想用來打點曹爺用的,小爺您可真壞事呀?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呢?」月翔鳳聞言,修長的指輕撫了撫他自個光潔的下顎後,仰首大笑回道。

 「主子!別浪費時間,您想取他什麼東西?眼?手臂?腳?還是………」一旁的炎傲焰冷冷地幫腔喚道。

 很少動用自個腦部的何建傑此時此刻大該是他一生中用腦最頻繁的一次,他不斷的繞著月翔鳳話語裡的曹爺二字轉,接著就在炎傲焰吞出那不耐煩的話語後,何建傑好似想到什麼脫身妙計似的搥掌驚喚道:「慢慢慢………..月公子,您想成就的買賣,我能讓曹爺點頭答應。」

 「哦~~~~」聞言,月翔鳳雙眸立刻精亮起來,他輕『哦』了一聲回應道。

 何建傑一見這話題果真引起月翔鳳的興趣,為了脫身,他打鐵趁熱地接著說道:「月公子來西炎,不就是為了這筆大買賣?若凌雪這美人是為討曹爺歡心,那還不如送給小爺我。」

 「何小爺口氣真大,說來讓本公子聽聽,若聽的合意….或許這事咱們還可以再談談。」重新垂下眼眸的月翔鳳,嘴角邊揚起了一抹別有用意的淡笑,出聲回道。

 「當然會合月公子的意,曹爺雖是澤洲最大米商,但是實際上操控買賣的米價、米量,還是需要我爹許可才行,月公子與其拿美人投水,還不如送給小爺我,曹爺那兒我自有辦法讓他同意,至於我爹這兒,那也不用擔心,小爺我一切都會打點好的,價與量一定會合您的意,不過這事成之後…..月公子您可得…….」何建傑這人一但得了便宜,立刻即忘卻方纔的驚險,那對色溜溜的雙眼再一次瞄向凌雪的身上。

 「哼~~~何小爺可真會算,不過….口說無憑美人您也吃了,即然允諾了我家主子那麼就在這字據上起個名壓個印吧!」原本彎身依於月翔鳳肩頭上的炎傲焰緩緩起身,由水袖裡抽出一張字據交給凌雪,並同何建傑冷聲說道。

 「也對!雪拿給何小爺,叫他看看上頭的內容後,立個名壓個印,今個的事…..本公子就當作沒發生,至於事成之後,何小爺若對本公子這美妾還念念不忘的話,那本公子除了重金籌謝外,雪就當作另外的謝禮吧。」說畢,月翔鳳朝凌雪使了個眼色後,便見凌雪一手緊抓著裹身的被,一手拿著字據走至何建傑的面前。

 何建傑這人到也色,美人當前,關於字據上的內容,他一個字也未看清便急著簽上名、壓上手印,待一切都完成後,還不忘了再偷吃凌雪一頓豆腐。

 「喂喂!月公子~~~都談妥了,該叫那兩人將劍給移開了吧!」有些人就是賤,才一脫險,立即就忘了教訓,何建傑擺脫先前那個窩囊的模樣,重新換回大爺般的嘴臉,語調自然也提高了姿態朝月翔鳳喚道。

 「日影、月影撤吧!何小爺這間房,本公就暫先留下,您梳洗打理後,他們倆會安排車馬送您回府,別忘了您還欠本公子的,與您答應本公子的事,等你的好消息,雪咱們走。」月翔鳳撐起因宿醉而顯的不太舒服的身子起身,看向何建傑的麗容上雖然含帶著淺淺笑意,可那目光卻很凌厲。

 被不要臉的何建傑緊緊握住一隻白玉小掌的凌雪,聞聲後硬是抽回小手,緊擰身上唯一的遮掩物-薄被,人略帶小跑的跟上了月翔鳳及炎傲焰的腳步。

 那日的事件,就像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般,開始在那無波的水面上激起陣陣漣漪。

***

 寂靜無聲的深夜裡,殘燭盡星火熄,一道人影用小刀透過窗隙挑開了窗閂,輕手推開窗後利落翻身入房內,那人戒慎地環看房裡的環境後,這才反手輕閤上窗扇,在昏暗的房裡,侵入者藉由月光,於暗房內發現了他的目標。

 黑衣人無聲地來到床旁,黑眸目光轉為深沉,緊接著便在腰際處劃出一道銀色弧光,可那銀光卻在半空中硬生生被攔了下來。

 兩隻修長的指,就這樣徒手接擋,並緊緊的將銀色的利刃挾持於半空中,床內側一道身著白色裡衣的男子,緩緩的睜開銳利的雙眸,另一隻手臂則將睡於身旁的人擁入懷中。

 「想動他?理由?」森冷的音調明顯的表達出男子心底的不悅。

 眼見利刃被擋下,在加上男子渾身迫人的氣勢,讓黑衣人身形微之一顫,勉強壓下心裡的震盪,同是習武之人的直覺告訴黑衣人現下情況很不利。

 「怎麼不說話?」森冷的音調又低了幾度,挾住利刃的兩指輕輕使力『啪』的一聲,利刃應聲斷成了兩節。

 「那人和我定下的約定,我只是依約他取他頂上人頭罷了。」男子行為,讓黑衣人自知兩人之間差別之大,他跟本就無法逃離這個屋子,沒後路可退的黑衣人所性將理由向男子說出。

 聞言,床上的男子靜默了一會兒,他劍眉微擰,扔去了兩指間的斷刃,無視於還立於床前的黑衣人,轉而擰向懷裡睡死的人兒的臉頰。

 「唔~~別吵~~~很疼也。」睡夢之中被打擾到的月翔鳳緊閤著雙眼,揮動著手臂語帶不滿地喃喃喚道。

 臉頰上的騷擾並未停歇,完全惹惱了想睡卻無法安心睡眠的月翔鳳,他人立刻無意識地抬腿前踢、握拳上揮,待他人真正睜開雙眼,則是在於拳被另一隻大掌擋下,腿也被緊緊挾制於另外一雙腿間之時。

 「炎傲焰~~~你不想睡也不要影響他人入睡呀!」睜著充滿血絲的雙眼,脾氣差到極點的月翔鳳咬牙切齒地朝著面前渾身瀰漫著一股危險意味的炎傲焰直吼道。

 還是擰於那白淨臉蛋上的長指絲毫沒有一點放鬆,不過長指的主人這時到是用著一股溫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朝著方睜開雙眼、還未搞清楚所有狀況的月翔鳳輕聲問道:「你何時和人定下了『人頭之約』怎麼我都不知道呢?」

 「啥?什麼『人頭之約』,你睡瘋啦?自己在那亂想哦?別鬧了….好不好?我不是超人,連著兩夜沒睡好,今個我很累,讓我好好睡一覺行嗎?」月翔鳳挑起一邊的柳眉,完全想不起自己訂過什麼鳥約定的他,揮手拍掉那擰在他臉頰上的惡指後,沒好氣的直覺認為是炎傲焰沒事找事做。

 「哦!是嗎?別睡~~~看看這人是誰後,你在來好好的同我解釋解釋。」炎傲焰手臂輕翻,便將懷裡的月翔鳳轉了個身。

 月翔鳳經由迷濛的雙眼,仔細地看著昏暗房內,待他適應了夜裡的光線後,這才看清房裡頭多了一個人,他連忙伸指驚喚道:「啊勒~~~~你是誰?怎麼會……..疑~~~疑~~~~這紅色的頭髮好像有點眼熟?」

 房內兩個人,見到月翔鳳這愚蠢樣後,分別呈現出兩種不同的反應,炎傲焰則是一臉無奈地望向時而精明時而蠢笨的愛人,而紅髮凌雲則有些氣惱地咬牙說道:「我.是.凌.雲,別同我說你忘了我倆之間的約定。」

 「哦~~~是凌雲呀!難怪如此眼熟,這紅髮就只有你有咩!這麼晚了來這做什麼?」月翔鳳脫口而出的蠢話,讓房裡的兩個男人同聲吼道:「取你人頭!」

 同時遭受到兩股音波攻擊的月翔鳳,揉了揉來不及護住的雙耳,一臉無辜地望向凌雲喃喃說道:「我沒忘啦!我也知道你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怎麼?消息己傳開了嗎?」

 「為何動我的家人?為何將雪兒送入何賊之懷?若我凌雲忍下了這個口氣的話,那我就不姓凌。」凌雲緊握著斷去前刃的利刃,聲裡含著怒意朝月翔鳳質問道。

 開機、暖機完畢後,月翔鳳的大腦這時才開始正式上工,早就預料到凌雲反應的月翔鳳,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逮到了老鼠的貓咪。

 熟悉月翔鳳一舉一動的炎傲焰,自然不會不知這笑代表了什麼含意,雖然不會想要去限制月翔鳳做什麼,但今個玩命的作法,到讓炎傲焰第一次感到渾身發顫。

 「若真那麼在乎家人,又為何獨自丟他倆在澤洲面對一切,凌雲果然只是莽夫,聽了一個傳言,連證實都未去證實即衝動的跑來興師問罪,看來你還有待磨練,才能真正成為有用的人才。」月翔鳳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般地,分析起凌雲的反應,這個行為大大的刺激到有如怒獅般的凌雲。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凌雲怒吼道。

 「你想知道的答案,需要你自個去尋找,我說過尚若那日我的言行己不符何當初允諾你的諾言時,這頂上人頭你大可以隨意取去,只不過…..今日你想拿,可我卻還不想給,至於理由…….得由你找到的答案裡去發現。」月翔鳳依偎於炎傲焰安全的胸懷裡,對著跟本就怒火中燒無力思考的凌雲說著沒有答案的答案。

 「鳳沒讓凌雪失身於何建傑,你大可放心,若真不確定,自個去西廂確認吧!鳳累了要好好歇息,你離開吧!」炎傲焰知曉凌雲跟本就沒聽懂月翔鳳的話,他銳眼掃向那和月翔鳳有著『項上之約』的男人明點說道。

 「慢著~~~誰說他可以走的,吶~~~這信你拿去,待你見過凌雪後,在做決定,順道提醒你,這事在澤洲,就屬你能做,你若不答應,一時半刻間,我會找不到人手來幫忙的,明日午後我等你的回應,沒事了~~~你可以離開了,呵~~~~好累哦!我困死。」月翔鳳說完,人便直打了個大哈欠。

 凌雲朝月翔鳳及炎傲焰各看了一眼後,最後將視線停駐在炎傲焰的身上,許久後,凌雲轉身要離去之際,他背對著兩人出聲對月翔鳳說道:「你身後那人就是讓你甘願用命來與我定約的男人嗎?」

 「嗯!」月翔鳳看著凌雲的背影,輕笑著回道。

 「那我想這和你訂下的這個交易是值得的,那男人有解放澤洲的能力。」說畢那道身影便消失於房內。

 少了第三者的寢房內,氣氛頓時間變的有些詭異,月翔鳳嘻皮笑臉轉身雙臂討好地環上炎傲焰的腰際,出聲問道:「我不知道焰你這麼厲害也,他在外頭時,你應該就己查覺到了吧?兩指擰斷利刃這招更強,教我~~。」

 炎傲焰斜睨了月翔鳳一眼,雙臂一個縮緊,側身一翻,只見月翔鳳整個人緊貼著炎傲焰有如車輪轉般地由床外側翻至了床內側,最後那道好聽的嗓音這才沒好氣地回道:「今日後,你一律睡內側,還有……不准在給我私下亂定這種危險的約定,聽到了沒?」

 「哦…….盡量啦!」月翔鳳很心虛地回答道。

 「等龍兒在大一些,你想若想學就一同學吧!」炎傲焰輕輕閤上眼眸這才回了月翔鳳方纔的問題。

 「嗯!真累….今個非睡到自然醒不可。」得到炎傲焰的允諾後,月翔鳳正想離開炎傲焰的懷抱自個睡去之際,雙手怎麼用力卻總是推不開。

 「放手啦!兩人這樣貼著很熱也。」

 「喂…..別裝睡啦!快放手,這樣我睡不著啦!」

 被一雙鐵臂緊環於炎傲焰懷裡的月翔鳳,不斷的扭動想離開那火熱的懷抱。

 「快睡,別亂動,鳳你要是在這樣亂動下去,我可不保證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事。」炎傲焰閤著眼眸,出聲警告道。

 「……..」果然這警告聲,讓月翔鳳立馬停止亂動的行為,他由毛毛蟲變身為木材,乖乖地躺於炎傲焰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地,面對炎傲焰這種言出必行的男人,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乖乖聽話。

 炎傲焰的嘴角緩緩的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面對鬼靈精怪的月翔鳳,恐怕唯有將其緊擁在懷裡,心底那股不安定感才能平息吧!
不要活得太累,不要忙得太疲憊。
想吃了不要嫌貴,想穿了不要嫌浪費。
心煩了找知己約會,瞌睡了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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