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易1
西側廂房,一抹高大的身影立身於房內,黑眸的眼眸閃動著許多複雜的神情,有愧疚、歉意、及濃濃關心……。大掌帶些顫抖,想觸及那趴伏於床邊的纖細身影,可不知道為何,掌心停滯於半空中遲遲不敢落下。
正當那有著火紅髮色的男人望著出神,就連不時何時身後出現一抹青色身影都不知道。
「你應是凌雪的哥哥吧?長的和凌先生很相像。凌雪沒事,這被讓你給他披上,雖是夏夜,可夜風還是涼。」一道柔和溫暖的嗓音由紅髮男子的身後傳出。
悠然如草原微風般輕柔的嗓音,悄悄探入這位渴求慰藉之人的心底,紅髮男子聞聲神情特別地緩緩回過頭,目光就這樣瞬間凝視於那一抹嬌小的身子上。
凌雲微愣地接過永蓮遞上的薄被,大掌笨拙地輕輕披於凌雪的身上,接著那對黑眸不自覺地再次凝視於永蓮那平凡不美,只能稱為婉約清麗的相貌上。
「這有碗湯,還熱著,要喝嗎?」永蓮絲毫不在意那緊盯著自己的目光,輕柔地出聲詢問道。
凌雲不知道為什麼,目光總是追著那身影跑,耳裡聽著那溫柔的嗓音,心裡頭就是一陣舒暢,他像個孩子似的點了點頭。
「你話不多,像日影一樣,曾聽凌雪說過你離家好陣子,今晚就多待一會兒吧!凌先生和凌雪要是見著了你,應該會很開心。」永蓮笑著一面說,一面從食籃裡端出湯碗。
「不了,我只是來看看,一會兒就走,凌家有我這一個不肖兒就夠了,凌雪他…..不能再讓爹失望。」凌雲看著橙黃色的熱湯,目光及聲音有些飄渺地回道。
「你怎麼知道凌先生對你是感到失望呢?別給自己套上了太多枷鎖,你做的事,定你的想法,我想凌先生是懂的。」永蓮拉開凌雲對面的椅子順勢坐下。
凌雲放下湯碗後,一直沉默不語的他,這才再次開口說道:「今夜的事,別讓凌雪及我爹知道。這信我也用不著看了,幫我同你主子說聲,他想做的事,我凌雲願插上一手,我爹和凌雪麻煩你…..多照顧,湯很好喝…謝謝。」
最後一句話,讓永蓮抬起那如湖水般的褐色眼眸,原本就掛著柔和笑意的臉,那嘴角上的笑意更明顯,因為那抹溫柔的笑,使得永蓮看起來變美了。
「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喝。」永蓮當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凌雲的身影卻早己消失於房內。
一抹輕柔就這麼無意壓印於另一顆冷寒的心上,如風般慢慢溶化那積結己久的寒冰,己過的春天,是否還能重新來到呢?
***
八卦事件形成的原因有很多種,而今日澤洲城裡流傳的八卦事件之起因,則是其中一種,不過就是要有一個口無遮攔、喜於炫功之人,外加上一群對高官富貴私生活好奇的人們,兩者合一,很快的一件事情要在短短幾天內傳遍整個縣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清早即灰霧霧一片的澤洲城裡,凌雪身著淺藍鑲白邊的衣裙,手挽著竹籃,延著小巷邊朝著巷底的宅院走去,才經過某戶院落的一個後門門柱,一道身影伸臂抓向凌雪,使力一扯便將凌雪受到驚嚇尚未回神的凌雪困於一雙鐵臂之中。
一張原本有著斯文相樣貌的臉,此刻呈現在凌雪面前的卻是長滿青渣、雙眼儘是血絲、青色長衫上沾染著酒漬,渾身上下泛著一股濃濃的酒氣味。
「雪兒你……你為何甘願…..任由那人擺佈?你不是…..不是很有骨氣….的嗎?.......總是叫罵著我沒節操……死錢鬼一隻的你…..現在到那兒去了~~~~~~~~。」不知在那喝的爛醉,亦也不知道守在這有多久的錢有道,此刻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裡有怨、有怒,刻意藉由酒意麻痺自己的他,卻不知道酒只能麻痺理智,卻不能阻止他心裡頭的『獸』。
顧不得凌雪的掙扎,錢有道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凌雪的雙唇,那個吻帶著濃濃不甘與愧意。
「放開我~~~!我凌雪要過怎麼樣的生活,你管不著,怎麼~~~你可以選擇墮落,我凌雪就不行嗎?那何奸人說的沒有錯,這年頭『骨氣』能值多少銀兩,我爹病著,主子出錢讓我爹養病,不過就是陪人渡個一夜罷了,這兒的生活還比醉月樓好至少不用天天陪宿,我不是花倌….而是侍妾,沒有主子的允諾,還請錢公子自重。」凌雪先是推開了錢有道後,他神情冷冽地用手背擦拭著嘴角。
「雪兒你~~~~為什麼不找我?我也能幫忙呀?要錢我這兒也有不是嗎?」錢有道被凌雪拭嘴的舉動刺激到,他一衝向前大掌扣住凌雪的纖細的肩頭搖晃著吼道。
「我『欠』你的還不夠多嗎?說穿了?你是否也想要我陪你一夜呢?」凌雪雙眸冷寒的說著殘忍的話語。
『啪』的一聲,只見錢有道揚手揮向凌雪,雪白的臉瞬間浮上了紅印,不知道自個為何那麼衝動的錢有道慌了,他急急忙忙地想要撫上凌雪的臉頰,語帶著歉意低喚道:「對不住~~雪兒~~~你還好吧!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凌雪用手揮開了錢有道伸來的大掌,他眼裡含著淚水,緊咬著下唇,聲故作冷寒地說道:「凌雪本就卑微,錢公子這樣氣可消了?若沒事的話,凌雪這就告退,主子睡起後,還需凌雪在身邊侍候著呢。」
硬是撐著不讓淚水由眼眶裡掉出,在好不容易說完話後,凌雪頭也不回地拾起掉落於地上的竹籃,散落一地的東西連撿也未撿,人便拔腿直奔向前方不遠處的紅門院落。
「雪兒~~~~。」錢有道像洩了氣的氣球般,垂著雙臂神情恍惚地低喃著凌雪的名,直到朱紅色的大門『碰』的一聲,於其眼前重重閤上。
錢有道有如失魂者般緩緩回過身,步履不穩地搖搖晃晃地朝著小巷口走出。
「快!我要跟上那個人,日影呢?馬呢?」一道催促聲由鄰院牆旁的大樹上傳出。
「主子……」
「別喚了…..我得在那一大一小醒來前快點出門,不然到時….這腳怕是連房門都踏不出去,啊~~~我看到日影了,月影你先盯著~~可別看丟了人!」埋伏於枝頭上許久的月翔鳳,順勢雙手雙腳如同無尾熊之姿,順著樹幹滑下了大樹。
拍了拍衣上的木屑及殘葉後,月翔鳳躍身上了馬車,然後朝駕車的日影喚道:「追上他!」
方出了小巷,錢有道解下先前拴於樹旁的馬匹,雙目無神的他輕撫著馬鬃好一會兒後,突然躍身上馬,瘋狂好似不要命般的策馬於城裡大街上飛奔起來。
一匹馬與一輛馬車,一前一後的由澤洲的大街向城外直奔,前頭策馬者,好似不要命般的絲毫沒有減低速度,出了西城門後,他人便彎入了山徑之中。
「跟上去!日影。」月翔鳳眼看日影策馬的速度快追不上前者後,不由得掀廉探頭,心急地出聲喚道。
日影並未應聲,他只是穩穩的抓著韁繩,小心翼翼的讓馬車再急速前行進時的上下顛波降至最小的程度。
在蜿蜒的山徑中,日影因為顧及月翔鳳的關係,很快的便跟不上前頭的身影,月翔鳳眼睜睜的看著前方的人消失於林道前,突然間少言的日影出聲說道:「不會追丟的。」
「嗯!」在日影的保證下,月翔鳳到也放鬆了心情,張耳細聽除了風聲、自個的馬蹄聲外,確實還有另一道快馬奔馳的聲音。
最後再見到錢有道的身影時,則是在一處山崖邊,急速狂馳吹亂了錢有道的發,他瘋狂的扯韁停下極速狂馳的快馬,原本斯文的臉上,此刻全被不甘、忿怒的神情所佔據,躍身下馬的他,狂奔至崖前使勁的大吼道:「該~~死~~~的~~~~啊~~~~~啊~~~凌~~~雪~~~~~~~~~~~~~~~~~~」
那不甘的大吼聲在山崖邊不斷的回盪著,男子氣息絮亂的直盯著崖下奔流的江水,在大吼最後一聲後,便重重的一拳揰向一旁高大的樹幹上。
「有這麼不甘心?」隨後追上的月翔鳳,在日影的幫助下了馬車,他信步走至男人的身後,含笑喚道。
「是你!」男人的語氣不善的喚道。
「難不成你以為會是凌雪?」月翔鳳微挑著柳眉,語氣柔和卻帶嘲諷地回道。
「我想也是。」錢有道雙眸瞬間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漸漸從狂怒的狀態中回過神的他,斯文的臉上很快回復平靜的對月翔鳳說道。
「這條河是九江吧!」月翔鳳立身於錢有道的身旁,他怪異的亂轉話題出聲問道。
錢有道眼裡正用著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月翔鳳,接著便沉聲問道:「你就這樣同我一塊站在這崖邊,難道你就不怕我拉著你一塊下江餵魚嗎?」
月翔鳳聞言回過頭看向錢有道,那眼神像是在打探些什麼,許久後他這才含笑出聲回道:「不怕,若是怕了,就不會同你塊站在這了。」
「你………這人……..呼....你明明就不像是會用下三濫手段的人,那夜為何要凌雪犧牲?」錢有道冷聲問道,他表面雖故作平靜,可眼眸裡的狂亂卻怎麼藏也藏不住。
「商人買回了商品,不就是為了賺上一翻不是嗎?」說這話的同時,月翔鳳眉眼間盈滿戲謔的神情,可喪失冷靜的錢有道卻完全沒有發現。
「就因為這個理由?你….你.......凌雪他是人,不是一件商品!」錢有道一聽見這個論調,強壓下的怒火不由的又再次熊熊燃起,他神情激動地朝月翔鳳大吼道。
「你很在乎?」月翔鳳突然間正色地反問錢有道。
跟不上月翔鳳思緒的錢有道,被問的整個人微微一愣,接著那如墨般的黑瞳狠狠的瞪了月翔鳳一眼後,轉望向奔流的江面,緩緩回道:「為保凌家,這些年來什麼骯髒的事我沒做過,就差這麼一些時間,我就有足夠的錢能為凌叔買罪了,怎知…….竟被你捷足先登,我能怪誰呢?要怪也只能怪上天,雪兒賣身給你當妾,可有簽契,若無…..讓我贖了他好嗎?你想要多少錢?我都付的起。」
順著錢有道的目光,月翔鳳同樣將視線望向江面,他輕笑道:「凌雪是有『賣身』,你真想贖他?錢公子可別忘了,凌雪己非清白之身,這樣你可還想要?」
「廢話少說,是否清白對我錢有道來說不重要,你要多少?快出個價吧!」錢有道神情不耐地回道。
「『無價』。凌雪對我來說是『無價之物』,你若真的想換,在你身上到真有樣東西令我很感興趣的,若你能發現而且願意交換的話,我便拿凌雪同你換。」月翔鳳笑的很詭異,他話中有話地同錢有道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錢有道的目光流露出一股驚訝的神色,他語氣帶著疑惑與戒備對月翔鳳質問道。
「我是什麼人這答案對你來說不重要,我只是要同你說,在你身上確實有件足以和我交換凌雪的東西,至於這是什麼東西,我等你想到後在來同我談,記住….別想太久,否到時再次被人『捷足先登』時,你可就再也沒有理由能怪上天了。」月翔鳳別有意味的回錢有道說道。
這句含帶著提示意味的話,讓錢有道陷入了紛亂的思緒當中,他努力的想從自己所擁有的事物中找出眼前那秀麗男子所想要。
「澤洲城外西郊的百姓們真得好好感謝你才是,以役換糧一事是你同郡守提的,雖然這計畫可能同你原本所設想的有些不同,但是這粗糙的計畫雛型,還是間接保住了不少人的性命。」月翔鳳望著滾滾的江面,突然對陷入了重重思緒的錢有道說道。
「別把我想的太好,我只是為了要賺銀兩罷了。」錢有道聞言在次呆愣住,向來只有被罵、被唾棄,從沒有人當面感謝他過,第一次被人道謝的感覺,讓錢有道有些不適應,他下意識嘴硬的反駁道。
「呵!不論你怎麼想,有幫到人、救到人就是做了件好事,所以這聲『謝』字,是你應該得的。」月翔鳳雙手負於身後,面對錢有道嘴硬的反駁聲,他輕笑的將『謝意』用著不容拒絕的語氣,再次反推了回去。
經過這一連串跳躍似的對答後,突然間,兩人皆停下了對話,山崖上只剩下風聲、水聲及鳥鳴聲,一陣靜默後,天空突然飄下了一滴又一滴雨滴,帶些涼意的水珠落於兩人身上、落於土地上、落於林葉間。
在雨下的愈來愈大之際,只見月翔鳳的頂上出現了一把油紙傘。
「主子,要下大雨了,您該回去了。」日影那冷淡的音調由月翔鳳身後傳出。
「嗯!還有傘嗎?給錢公子一把吧!」月翔鳳回過頭對日影問道。
只見日影含首表示有,接著便將夾於掖下的另一把油紙傘塞入快被雨水潤濕全身的錢有道手中,見錢有道有傘後,月翔鳳便轉身隨著日影準備離去。
突然間,始終不發一語的錢有道突然回頭朝著月翔鳳的背影喊道:「就如同其他人一樣,你也想要我的能力為你賺錢是嗎?我怎沒想到,萬兩白銀,在你們這些人的眼中,只不過是筆小數目,這樣的錢又怎麼能換到凌雪,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也給的起~~~~。」
這話,讓月翔鳳停下了腳步,那雙漂亮有如晨星般的鳳眸,盯著己經濕透的錢有道,秀麗的容顏帶著一種『很遺憾你沒猜對』的神情,朝著錢有道緩緩的搖了搖頭。
繞斷思緒還是想不出月翔鳳想要什麼錢有道感到有些挫敗,他雙手微垂於身側,嘴中喃喃的喚道:「那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除了賺錢這項能力外,我沒有其他『等值』的東西了。」
看著錢有道理不出頭緒,月翔鳳這時啟口回道:「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有些東西銀兩是換不到的』,錢有道你太執著於『錢財』這二字了,仔細想想眾人對你的評價及你的行事做風,你就能發現我真正想要的東西,而且我要你想清楚…….因為一但換了就不容你反悔,事關一生,望你仔細思量。」
月翔鳳說完最後一字後,他轉頭就走。
錢有道眼神含帶著迷惑的看著月翔鳳,最後在月翔鳳上馬,日影牽馬欲走之際,他出聲問道:「慢著!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凌雪是不是也同你做了交換?」
手持著油紙傘坐身於高大駿馬上的月翔鳳緩緩回首,他語氣輕淡的回道:「是!他拿出等值之物,換了他爹的命,雨會愈下愈大的,錢公子保重身體將傘撐了吧!日影,出來也有一段時間,我也該回府了,咱們走吧。」
「是!主子。」日影看著月翔鳳上車後,接著便接手收起油紙傘,置於回車座旁,利落躍身上車的日影,持韁輕喝道:「駕」
馬車就這樣自錢有道的眼前飛馳離去。
雨水順著髮絲滴落,原本綿細的雨滴,逐漸變大,滴痛了錢有道的臉,苦思不解月翔鳳想要什麼的他,此刻就有如陷入迷霧中的船隻般,找不到歸港的方向。
「凌….雪…….凌…….雪…….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雨中一名男子語帶痛楚的低喚道。
***
書房裡,本應是寧靜的空間,現下卻因為多了一大一小,而顯的有些……..吵雜。
「娘娘!龍龍要包子。」最近不知道為何,原本總愛說著單一字眼的允龍,現下改口變為兩種字眼,而且開始試著會說些簡短的字眼,他指著桌上紙張奶聲奶氣地說道。
「嘿~~小傢伙~~娘這是字~~不是在畫吃的東西。」正捲起衣袖拿著…..開叉嚴重的毛筆,在白色的紙張上寫著沒什麼長進的『字』,月翔鳳停筆斜睨著不怎麼懂得『欣賞』的兒子回道。
一旁的炎傲焰放下手頭上的書本,劍眉微挑地看著那坐於桌側的妻兒後,緩緩地將目光掃看妻子的『拙作』淡然地問道:「又在想什麼偉大的功業?」
「沒什麼,只不過在做行前模擬,試著設想許多可能發生的狀況,事先做好對策。疑……疑………奇怪呢?」話才說到一半,月翔鳳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他放下手裡肆虐許久的毛筆,鳳眸裡盈滿著狐疑的目光,經由桌側走至炎傲焰的面前,彎下身子使他自己與炎傲焰那對深黑色的眼眸平視。
「鳳在好奇些什麼?」炎傲焰俊容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大掌輕攬,便將月翔鳳攬於懷裡抱著,長指輕輕拭去雪白臉蛋上的幾滴墨點後,出聲問道。
「你來澤洲到底做了些什麼?扣除掉白天短暫消失的三、四個時辰外,其它時間都只見你和那小傢伙全圍著我轉,喂………..你那奸詐的腦子裡在想什麼?」月翔鳳揪著炎傲焰的衣襟劈頭質問道。
炎傲焰姿態閒適地靠著椅背,放任月翔鳳揪著,俊容上的笑意還穩穩地維持著仰角45度上揚,只是笑而不語的他,空出的臂膀接著撈起椅旁那才會走沒多久,就想學跑的小允龍,望著懷裡的一大一小後,炎傲焰的心頭滿滿的全是滿足。
「龍兒…..你爹傻了……」從沒見過炎傲焰這付表情的月翔鳳,臉上難掩錯愕,一手指著炎傲焰,瞪大了眼對小允龍說道。
「爹爹傻了~~」允龍於炎傲焰於炎傲焰的懷裡站地他那小小的身子,胖胖的小掌拍上他爹親的俊容,重複他娘親的話語說道。
「鳳認為事事都要親為嗎?」炎傲焰任由允龍那熱呼呼的小掌貼在他的俊容上,看著那有著兩人血脈,一半神似自己、另一半神似愛妻的奶娃,伸指輕輕捏了捏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黑色的眼眸由小一號的月翔鳳移至大一號的月翔鳳望著,並出聲問道。
「呃……..好像沒有這個必要。」月翔鳳歪著頭思索了一下,這才回道。
「所以雖窩於這兒,可並不代表沒在辦事。」炎傲焰笑看著月翔鳳那帶些孩子氣的動作,順著語尾接著說道。
「慢著……扣除掉玄師傅不說,日影、月影、陳叔、劉爺…..等人,這些天來幾手全都在為我辦事,你說看看….『有辦事』的你,使喚誰『辦事』去了?」難得抓著炎傲焰語裡語病的月翔鳳挑眉揚聲問道。
炎傲焰半瞇起黑色的眼眸,細看著眉眼間盈滿挑戰神色的月翔鳳,前傾親吻住月翔鳳的雙唇輕輕的吮咬著,同樣被炎傲焰擁立於懷裡的允龍,吮起自個胖胖的指頭,圓圓的大眼裡帶著好奇與不解,直盯著自個爹娘雙唇交纏互吃口水。
半霎後,炎傲焰放開那微腫的紅唇,長指輕撫著出聲回道:「有呀!那個這些天來為我使喚辦事的人不就正在眼前嗎?」
月翔鳳美目圓睜,一方面驚愕於那男人竟然當著小允龍的面…..就這麼……就這麼親吻他,另一方面則震驚於那男人的回答。
「你說的人……可是我?」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月翔鳳愣愣地反問道。
「不是你…..難不成會是龍兒?」炎傲焰長指輕繞著長長的青絲,黑眸裡正映著月翔鳳的倩影,他輕笑著回月翔鳳說道,那語氣好似月翔鳳問了個傻問題。
月翔鳳斜睨著面前的男人,從那俊容上熟悉的黑眸裡明顯看的出逗弄之意,又來了……這男人…..有著世上最惡質的壞嗜好。
「喂…..若真要這樣說,你也同等於沒有辦事呀!算至今日止,前頭那些謀策可全都是我一人所想,你一丁點忙都沒幫上,狼大爺~~~你那奸詐的腦袋裡到底在算計些什麼?同我說說好嗎?」月翔鳳突然傾身至炎傲焰的面前,故作嬌弱之姿、吐氣如蘭之狀,鳳眸還不斷地朝炎傲焰拋著記憶裡所看過的『媚眼』並嬌聲問道。
「眼裡進沙了嗎?」炎傲焰劍眉微挑,神色故作正經地對著月翔鳳說道。
「喂………..這可是媚眼也!少囉嗦,別轉移話題,快說哦!」月翔鳳惱怒地朝著炎傲焰直吼道。
「想聽?」炎傲焰維持先前的表情確認道。
「廢話。」月翔鳳狠狠地白了炎傲焰一眼後,沒好氣地回道。
「耳靠過來~~~」只見炎傲焰一臉神秘地向月翔鳳勾了勾指頭,並低聲喚道。
月翔鳳一臉興喜的將耳靠了過去。
半霎後,書房裡則傳出一聲怒吼聲。
「龍兒~~~你爹是烏龜~~~~~而且還是只大~~烏~~龜!」
書房外側長廊陰影處。
「日影……娘娘為何說殿下是烏龜?」
「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一個好的形容。」
正由端著膳食才跨出膳房的永蓮輕擰著秀氣的眉,喃喃喚道:「主子又來了,老是說不聽,動不動就大吼大叫的,比小殿下還像個孩子。」
「不過…..蓮….和從前相比……我到比較喜歡現在的主子,我想殿下也是這樣認為,否…..就不會總是故意去惹惱主子,但蓮…..我很好奇….. 殿下?烏龜?主子吼出這句話,有什麼特別含意嗎?」同樣端著膳食的永荷歪著頭回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永蓮無奈地笑了笑,他於心底認同永荷的話,確實…..和從前相比,他同樣喜愛現下這個沒什麼主子樣的月翔鳳。
至於……炎傲焰的計策….則在幾天後……才漸漸看出個樣來,至於月翔鳳為何大吼.....原因成謎,至今仍未解。